第三夜 血戰汀泗橋(二)

(稍後要出門,爭取晚上再一到兩更。)

在汀泗橋戰役中,第一天白天敵我雙方僵持不下,當晚,三十六團團長黃琪翔建議夜襲,被采用,因而突破了敵人的防守陣地,取得了最終的勝利。若是按照黃誌的做法,搶先一步獻策,一個提升評價的要素勢必是跑不掉的。

經過三人一番簡單的商討,決定在探查完敵情之後,於匯報之時利用黃誌的個人魅力,爭取與黃琪翔見上一麵,然後自然是順便冒了他的軍功為己用。定下這個既定方針之後,東海隊在張偉這名正牌老兵的帶領下,繞過正麵火線進入偵查位置。

偵察敵軍陣地守備情況這種事,對於東海隊的夢中人來說,還真是得心應手。

汀泗橋一帶的高地直軍的控製之下,而四軍的各團陣地相對較低,均處於對方的火力壓製之下。

但是這可難不倒張偉,就地取材地弄了些草木枝葉,他開始為七班的軍裝進行簡單的叢林偽裝。在擁有“偽裝”天賦的李莎協助下,片刻之後,原先醒目的藍灰色軍裝已經被綠色的枝葉所覆蓋,而東海隊的夢中人也變成了一個個“樹人”。

當他們進入陣地時,從高處往下看,七隊的目標相對於其他北伐軍士兵已經微乎其微。再加上張偉精選的推進路線,他們一路順暢地摸到敵軍陣地附近的一處小高地,竟然都未曾被發現。雖然這處小土崗地勢還是不夠高,但是總比原先的低地要好得多。

接下來便是輪到司馬富強的工作了,他第一時間發動了“沙盤推演”技能,結合20%的視距提高以及“空間印象”能力,對方的各個火力點配置已經清晰地標注在了他腦海之中。

那種感覺就像通過軟件程序將視覺範圍內的地形重新在電腦中進行三維建模,甚至可以隨心所欲地旋轉角度進行觀看。可惜在他把實體沙盤建立起來之前,隊友們無法分享他腦海中那種數據化的地形圖,否則一定會為之歎服。

轉移了幾處觀測點之後,三十六團麵對的敵軍陣地已經完全被東海隊摸清。

其間他們隻有一次因為李莎的動作過大而暴露了目標,遭到敵人一處火力點的攻擊。但也因為直軍的武器裝備比北伐軍好不了多少,在此距離上根本沒有準度可言,子彈威力也相當有限,被司馬富強很輕鬆地用“盾守”給擋了下來。

掛名七班的東海隊撤回三十六團臨時營地之時,外出偵察的其他隊伍都已經返回,並且匯報了各自搜集來的情報,卻並沒有多少實質姓的東西。

團長黃琪翔和幾個營長正為此愁眉不展,卻聽一位連長進來匯報,說是最後一支偵察隊伍返回了,信誓旦旦地保證有重大發現,需要當麵稟明團座。

抱著姑且一試的想法,黃琪翔便讓那連長把人帶來。來人自然是黃誌和司馬富強,一個負責與溝通的事務,一個負責技術層麵的問題。不知為何,黃琪翔對於眼前這個七班班長很是欣賞,總覺得此人能夠為自己帶來好運。

果不其然,隨七班班長前來的那個漢子竟是個奇人,信手拈來地在團指揮部裏搭建了一座沙盤,不隻是地形地貌清晰,尺寸也精確得如同原物的縮小,甚至連直軍於山上的各個守備點都清晰地標注上了人數和武器裝備。

黃琪翔沉迷於這座沙盤久久不能回過神來,黃誌終於忍不住不顧身份地打斷了他的思路,若是再由著三十六團團長思考下去,恐怕自己的“冒功”大計就得泡湯。

“團座,根據我們的偵察發現,直軍陣地各處火力點之間距離較大,若是白天還不要緊,但是晚上的時候,恐怕彼此不能兼顧。”

對於黃誌無禮地打斷自己的走神,黃琪翔並不在意,反而對他的說法很感興趣。“有見地!繼續說。”

得到了團長的認可,黃誌自然是放心地講下去,“我們大可以趁夜偷襲,從敵軍火力點間隙中突入,直插敵軍腹地。”

黃琪翔不愧為北伐乃至抗戰的名將,而且這本就是他的主意,自然是一點就透。“你是說,我們不開槍,保持靜默狀態直插敵軍內部,然後再由內部擊潰敵軍的陣地?此計甚好,我這便去向師座稟明,並且尋求三十五團從正麵去牽製直軍的注意力。”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軍裝,正準備出門趕往師指揮部,但是回頭一眼看到司馬富強建造的沙盤,卻又停了下來。盯著沙盤看了好一會兒,連黃誌都以為他想要反悔了。若是這樣,東海隊也隻能選擇打落牙齒連血吞,畢竟是他們先冒了黃琪翔的軍功,若是這位團長大人想要把這份功勞再奪回去,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黃琪翔卻沒有他想象的那般齷齪,反而是回頭招呼通訊兵,“立刻幫我聯係師部,請師座和三十五團繆培南親自過來一趟,就說我團部發現了取得突破汀泗橋的重大契機。”

沒想到這位未來的四軍軍長居然是想要張發奎親眼來看看司馬富強製作的沙盤,二人不得不對這位北伐及抗戰名將的胸襟和器量佩服不已,同時也對自己的冒功行為有了愧疚之心。

在等待張發奎和繆培南的時候,黃琪翔親切地與兩位基層士兵攀談,不止是對黃誌的機敏心思很是欣賞,同時也注意到司馬富強遠勝於常人的戰略眼光。接著聊下去,他發現這個看似粗豪的漢子對古今戰爭史的深刻了解甚至還要勝過畢業於保定陸軍軍校的自己。

司馬富強也是和他聊得投緣,因此才有些忘乎所以地把自己的滿腹學識都毫無保留地傾訴出來。此時被黃琪翔追問起來,隻能托辭自己生於書香世家,立誌強盛中華,自幼熟讀兵史。

這時三十六團團長已經將此二人視為自己的愛將,決定將他們提拔到團部任職。進入團部是件好事,可是東海隊其他隊友怎麽辦,他們依然是第一線浴血奮戰的基層士兵,二人這才意識到自己過頭了,居然和黃琪翔玩出火花來了。

這種時候拋下隊友可不是什麽好主意,思前想後,黃誌決定對黃琪翔明說,“團座,我們七班還有幾位非常投緣的兄弟,若是於此時和他們分開,我們兩人恐怕問心有愧。”

黃琪翔顯然也對二人的重情重義相當滿意,“也罷,此時把你們調進團部也是於理不合,總該等到此戰過後才能論功行賞。希望二位保重自己,明早等你們的捷報!”

稍晚的時候,四軍的下一任軍長張發奎果然趕到了三十六團的團部,甚至比繆培南來得還要早一些。看過司馬富強的沙盤之後,這位後來在抗戰中以粵北大捷聞名於世的名將對於夜襲再無任何疑問,當下便拍板依計行事,並電告已經趕來的十師協同作戰。

當下十師師長陳銘樞同意派出已經進入三十六團右翼做好戰備的蔡廷鍇二十八團和範漢傑二十九團全力配合當晚的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