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傲哲
“朝，你對傲哲的關心真是不一般呐。”
“遙，你知道我對他隻是……”
“嗬嗬，你別多想，我隻是好奇你會如此待他的原因而已。”
“遙，可以問一個問題麽？”燕朝咬了咬嘴唇，最終決定還是要問清楚。
“說。”
“你真的是蒼遙麽？”雖然自己的想法很荒謬，但是他就是覺得現在的遙和以前不是同一個人。
“嗬，聰明如你看出來也不奇怪，我是也不是。我占據蒼遙的身體卻擁有屬於自己的靈魂，很多事我說了你可能不大理解，你隻需要知道他是他，我是我就好！”
“遙，我希望你永遠都是你。”燕朝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盛滿對蒼遙的深情。
“會的，現在說說吧。”蒼遙隻是溫柔地淡然一笑算是他的保證了。
“我是個孤兒，打我記事起就在雲湘樓做些雜活。那時候隻要能填飽肚子再髒再累的活我也會去幹，但是在我九歲那年，老鴇見我長的不錯竟然想要我像樓內的小倌一樣去接客，我不願意便趁機會跑了出來。但是一個孩子跑又能跑多遠，很快樓裏的打手就追上我了，把我痛打一頓後要架我回去。就在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傲天的父親正好帶仆人經過見到奄奄一息的我覺得可憐便花錢買下了我。本來我隻想盡我的本分終身為奴侍奉大人，但是大人根本就沒有拿我當下人，他說‘我隻有一個兒子，今天救了你隻當是緣分。如果你願意就做我的義子吧，陪傲哲一起讀書習武當是個伴兒。’傲大人所說的話對我來說簡直是從來想也不敢想的，所以我當下認了這個義父，也就有了傲哲這個弟弟，他比我小一歲。自那以後我便立誓絕對要盡自己的所有去保護他們，沒有他們我早就死了。傲哲和我相處的非常好，他年紀輕輕卻學識淵博，本以為他日後一定會成為國之棟梁，誰知道就在我離家習武的兩年後，傲大人全家就被人誣陷通敵叛國滿門抄斬。因為傲哲不滿十五歲長相又很好所以被留了下來，成了任人玩弄的官伶，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他被蒼遙從軍中招回到宮裏。我學成回家後發現一切早已經是物是人非，在多方打聽下才知道大人家發生的巨變也才知道了傲哲的悲慘處境。我想報傲家的仇卻無能為力，所以我隻好退而求其次盡量保護傲哲。因為蒼遙好男色，我便疏通關係進了宮，我的長相應該是蒼遙所喜歡的，所以在蒼遙召傲哲的時候我幫他擋下了許多。這次正好我有傷在身，所以傲哲就被蒼遙玩弄成那樣子了。”
“你知道是誰陷害傲天的父親麽？”
“是吳有才，我在這兩年多暗裏收集了不少他販賣機密消息和貪汙的證據，但是卻不知道可以呈給誰。”
“為什麽？難道給白月天也不行？”
“吳有才是一國之相，又極受蒼遙的寵信，白月天就是再有能力也動不了他，隻有蒼王才有處置他的權力。”
“一會去把那些證據拿來，這件事我會處理。”
“遙，傲哲這些年受了很多苦，所以難免言語會有些偏激。他醒來如果說出什麽不敬的話，求你原諒他。”
“我會還他一個公道，但是你記住從他的家仇報過的那一日你就不欠他了，這兩年你該還的已經夠了，你的命以後隻屬於我！”不是他蒼遙小心眼，隻是如果自己不這樣說燕朝怕是一輩子都會覺得虧欠傲家，一輩子背負責任而活。
“好。那我現在回去拿證據。”隻要是遙說的話他都會照做。
“去吧。”
燕朝走後蒼遙便想去繼續處理那最後的幾本奏折，卻聽到側室有輕微的響動。難道傲哲醒了？蒼遙想著想著便走去了側室。
傲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這是哪裏？他還沒死麽？”傲哲眯著眼睛有些吃力地抬起一隻胳膊遮擋住光線，室內雖然光線並不強，但是自己久未睜開的雙眼仍然是不能適應這裏的光亮。他想張口喊人詢問卻發現喉嚨幹澀地很難發出聲音。
蒼遙的視線觸及到傲哲便見他一隻胳臂擋在眼前，微張著嘴。他應該是想說話吧，想到自己上次昏迷醒來的情形，便隨手倒了杯水才走了進去。
正猜想自己是到了哪裏的傲哲在看見蒼遙的身影時身體本能地縮起，肌肉也緊繃起來。為什麽要救他，為什麽要讓他生不如死？！“你……你……不要……過來。”傲哲艱難地說完這幾個字感覺自己的嗓子像被火燒過一般。
見傲哲那一臉見鬼的表情和他那難受的樣子，蒼遙的眉峰死死地打了個結，變態男的屎盆子又要自己替他背了！“喝水。”蒼遙言簡意賅地說出兩字便拿著茶杯走向傲哲。
“不——”傲哲見那身影越來越靠近自己，恐怖不堪的回憶曆曆出現在了眼前，慌亂而憤怒的手一揮竟將那茶杯直接打飛出去。
蒼遙沒想到傲哲的反應會這樣過激，一時也沒反應過來便被淋了一身，看著胸前濕漉漉的一片，眼神也冷了下來。誰他媽受了無妄之災會有好心情？！“來人，拿碗清水！”
男侍聽到吩咐忙端了碗水進來，陛下似乎正在發怒，他要小心點了。
“放在那，出去！”蒼遙語氣不善地揮退了下人，走到桌子前一手將水碗拿起，另一手以電束困住了床上的傲哲。看著在那掙紮扭動的傲哲，蒼遙選擇了直接扣住他的下巴捏開他的嘴將水倒進去，他可不想再被潑一次。
“唔……”水進入傲哲的喉嚨仿佛是一道甘泉，他頓時覺得嗓子圓潤了起來，發聲似乎不那麽費勁了。
見傲哲的聲音不那麽嘶啞了，蒼遙將水放到了一邊，自己在床邊坐了下來。“感覺好點了？”
“不需要你假慈悲，你這個變態，人麵獸心！”傲哲根本就不想活，活著任人欺淩不如死去，所以他也就豁出去了，他就是要激怒蒼遙！
“評價還真準確。”蒼遙聽完隻是輕輕聳了聳肩膀，本來嘛，傲哲這話說的就是事實，他自己給變態男就是這評價。
“我寧願死也不要你再碰我！”預想中的暴怒竟然沒有出現，蒼遙不是應該聽完馬上殺了他嗎？難道是被自己的話刺激大發了，他該不會是要對他……
“嗬，你的命是我的，就是要死也隻有我說的算，至於碰你嘛，那也要看我的心情。”蒼遙邊說還邊將身子俯低在傲哲的上方。他那話真是用‘無賴’都糟蹋了這個詞，臉上那流氓般的‘老子說的算’的表情更是讓傲哲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看著被他嚇得既憤怒又害怕的傲哲蒼遙的心情總算是好點了，誰讓他拿水潑自己來著，活該被嚇死！
“走開，你這個禽獸！”傲哲渾身都籠罩在恐懼中，如果，如果他再那樣對自己，自己寧願咬舌自盡！想起爹被帶走時對自己的囑咐‘哲兒，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傲哲心中一陣悲涼。曾經的理想抱負早已經被現實磨滅殆盡，此刻他已經是萬念俱灰“爹，孩兒要食言了，孩兒真的再也撐不下去了。”
“放心，我還沒那麽饑不擇食，你這樣的我還看不上！看在燕朝的份兒上我不會為難你。”蒼遙貼近傲哲的耳朵邊說到。
傲哲難以置信地兩眼直直地看著蒼遙，他說了什麽？他放過自己了麽？可是在下一刻他猛然想起蒼遙說是看在燕朝的份兒上，“你把燕朝怎麽樣了！”
“這與你無關，燕朝欠你們家的他已經還了。我會給你個公道，也會讓你實現你的理想抱負，前提是你確實是那塊料。還有，你最好在這裏老實點，如果下次再讓我聽到你罵我，就不會像今天這麽便宜你了！”今天是無人在場，如果傲哲罵他的話被別人聽到，自己就不是那麽好保他了。
“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進入，他也不可以離開！”蒼遙對門外伺候傲哲的兩個男侍吩咐完畢後便回到了正殿。
看看新換上的衣服，蒼遙又感慨了一把自己的不幸“這年頭好人難做啊，就知道不能發善心，一發善心倒黴的就是自己！哎，還要繼續批折子，變態男你可把老子坑慘了！還好今天隻是被潑茶，要是這裏流行潑硫酸，老子有十條命也不夠玩的！”
“遙，我回來了，這裏是你要的東西。你在畫什麽？”燕朝進來便看見蒼遙在畫些自己從沒見過的奇怪圖形。
“農具。”他將一些簡單常用的農具畫出雛形，隻有推廣鐵器才能提高生產力。
“我沒見過你畫的這些農具啊！”
“以後會見到的。東西拿來我看。”畫好最後一筆，蒼遙拿過了燕朝手裏的那包東西，逐件仔細地翻閱了一遍。
“朝，傲哲醒了。”
“他沒對你怎麽樣吧？”燕朝緊張的問到。
“你是想問我沒對他怎麽樣吧，我困了。”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能告訴燕朝自己被潑了一身水？能告訴他傲哲把自己罵到臭頭？算了吧，丟人的事不用回顧第二次了，還是直接繞過去的好。說完便站起身走回床邊將自己陷了進去，隨手抄過一個剛做好的抱枕。
“遙，這個是什麽？”燕朝見蒼遙躺在床上抱著一個圓桶型的墊子。
“你的替代品，如果沒你我就抱它好了。”這話這個肉麻啊，他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天才了，能轉得這麽熟練自然。其實準確的來說燕朝才是這兩個墊子的替代品，但是時至今日，他蒼遙要是能把事實說出來那就絕對是腦袋被門擠了喝了敵敵畏了。更何況抱了兩下這抱枕還真是發現沒有抱著燕朝舒服，所以應該不算欺騙對不對。
“遙……”燕朝聽了這話心裏是一陣感動。（要是知道實情估計就變成一陣憤怒了，說不定能一掌轟了蒼遙。）
“過來。”蒼遙看燕朝那表情心中早笑翻了，但是臉上還是一副酷酷的樣子。嗬，乖乖，糖衣炮彈真的有效！於是圈過燕朝就去美美地約周公了，這兩天他真就是一個字‘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