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峰一路走來,大概的方向是朝著西北方走去。他打算到塞外漠北遊曆一段時間,順便看看少年時代的郭靖。在前世看小說的時候他就對郭靖這個真正的大俠欽佩不已,不是為了他那一身高深的武功,隻是為了那一句“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在以前他所生活的那個世界他知道自己根本就無法真正去理解這是怎樣一種深淵如海的情懷,而現在他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並和這個大俠生活在同一個時代,那麽去親眼看一下這個未來的大俠於木峰來說還是很有必要的。

生活在現代這個物質文明極度發達的社會裏,我們是永遠也無法想象在古代的人們,特別是南宋這一時期的北方人民的那種水深火熱的生存環境的。

一路走來,木峰所看見的到處都是餓殍遍地,人煙稀少,即使是在有的地方生活著一些人們,也是貧困不堪,一個個瘦骨嶙峋麵有菜色。記得在一開始的時候,木峰真的有點想哭,這些可憐的人們過的到底是一種怎麽樣的生活呀,到底是什麽樣的統治讓勤勞善良的中華人民變成這個樣子?想想幾年前在中都城看到的那些個金國權貴們的驕橫奢侈,木峰便是一陣陣的怒氣填膺。那時候他真的想殺盡這些可惡的人,可是過了一段時間,也許是看的多了,也許是真正從心裏麻木了,看到這些慘絕人寰的一幕幕,木峰已經沒有那麽憤怒了,因為憤怒解決不了問題,人類社會的一步步發展就永遠離不開人民群眾的血淚。

這天他已經走過了張家口,快到那片誕生了一代天驕的草原上了。這是金國統治下的小鎮,不同於一般的小鎮,這應該說是一個軍鎮,類似於我們現在的邊防關卡。雖然這時候的蒙古各部仍然受大金的冊封,可是大金現在畢竟是氣數未盡,朝堂之上還是有幾個有遠見卓識的人物的,就比如那位大金國的六王爺趙王完顏洪烈。所以還是在這個邊防重地上駐兵鎮守。可是上頭的大人們不知道的是,現在這裏的金兵哪裏還有他們先輩那樣驍勇善戰,一個個都是滑頭的兵油子,平時作威作福,欺壓老百姓個個都是行家裏手,可是如果真正拉到戰場之上,那戰鬥力到底如何可就隻有天知道了。

木峰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這個大金的邊界小鎮,這裏的建築一切都已實用為主,沒有中原腹地的那種精巧細致,整體看起來這個小鎮就是粗獷大氣,堅固結實。走到一個悅賓客棧前,木峰正好敢帶自己有點餓了,說實在的自從他來到這裏之後,幾年過去了他還沒有到過這個時代的客棧吃過飯呢,以前的他因為一門心思就隻在修煉之上,所以對自己的生活條件都是非常簡陋的。一個吃烤魚能吃上三年的牛人你還有什麽不可相信的。今天這也是一時心血**,再加上現在對修煉也沒有那麽迫切了就想來古代的這些歌酒樓客棧享受一下,順便回憶一下自己前世下館子的一些溫馨畫麵。

“這位爺,您要點什麽?小店的招牌可是遠近聞名,不管是草原上的蒙古人還是中原來的客人可是都在我們這吃飯住店呢。”剛剛走到客棧門口,那店小二就眼尖地一下子看到了木峰是位大爺,因為現在的木峰穿的還真是不像以前那樣寒磣,因為他在路上是在看不慣幾個土豪劣紳的魚肉鄉裏,就順便教訓了他們一點,當然也給自己準備點盤纏。後來就去給自己做了一套黑色長衫,挺拔的身材,一頭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再加上他刀道小有所成之後所散發的凝重而鋒銳的氣息,整個給人的感覺就是這個人很有派頭,氣勢十足。那些店小二都是眼明手快的,一看就知道木峰不是個普通人,所以招呼起來就格外的熱情。木峰也沒有和這個小兒多說,直接丟給他一塊大概五兩的銀子,對小二說:“不需廢話,上幾樣你們這裏的招牌菜,再來一壺好酒。”小兒應了一聲,就立馬下去準備了。木峰直接來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靜靜地看著窗外這個還算繁華的小鎮。過了一會小兒就把各式各樣的菜端了上來,木峰就開始吃了起來。

在木峰看來,這個小店的菜還是不錯的,雖然不像自己前世在江南之地吃過的那些菜的精細,可是很可口實惠,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可惜好景不長,正當木峰在細細品嚐這些酒菜的時候,“嘭……”的一聲,客棧的大門已被人叢前麵踹開,接著就是五六個身穿大金軍隊鎧甲的士兵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都給我滾出去,我家將軍要在此宴客,誰敢不從,後果自負!”一幫正在吃飯的賓客馬上就抱頭竄了出去,一邊看著這些衣著光鮮的人們急匆匆地跑出去,那幾個士兵一邊在那裏囂張的大笑,一邊笑還一邊說著汙言穢語,總之就是說這些人全部都是膿包軟蛋,以及他們如何英明神武雲雲。可是很快他們的笑聲就戛然而止,因為在烤串的位置還有一個人無動於衷地坐在那裏慢條斯理地吃著菜喝著酒,這幾個士兵一下就憤怒了,這不是明擺著打他們的臉嗎?於是一幫人呼嘯一聲全部圍到了木峰的桌旁,一個長相凶惡,膀大腰圓的士兵把那粗糙的大手使命地往桌上一拍,“小子,活的不耐煩了吧,沒聽到大爺剛剛說的話嗎?快給老子滾……”可惜,他這一番表情還真是浪費了,木峰根本就沒有理他,照樣在那裏吃喝。

無視,這是赤裸裸的無視,這個士兵已經快瘋了,所以他也就不再去多想為什麽這個少年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這麽淡定,要麽這個人就是個傻子,要麽就是有著絕對的實力,哥本就沒把他們這些跳梁小醜放在眼裏,木峰是傻子嗎?顯然答案就是後者。可惜這個士兵他不懂,所以他注定了在今天就是一個悲劇。

在其他的幾個士兵眼裏,他們好像看到一束光閃過,他們還在疑惑那到底是拿來的光的時候,就聽見“啊……”的一聲慘叫,那個拍桌子的士兵已經倒在地上死命地抱著自己的血流如注的左肩哀號了起來,不遠處就是他那好像還在抽搐的左臂。

“這人好狠……”現在這幾個人那還不明白自己今天是踢到鐵板了,看這人的狠勁他們那裏還敢在多待,馬上把那個哀號的嗓子已經沙啞的同伴扶了起來,轉身就走。剛走兩步“站住!”身後這個聲音就好像從地獄傳來,嚇得幾個馬上跪倒在地磕頭不止,“大爺饒命,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您就當我們是個屁給放了吧。”

木峰有點哭笑不得,他本來是不想這麽狠的說實話他還是有點反感這樣的血腥的,可是這段時間一路走來,他就已經見識過了,在這個盜賊橫行,強盜泛濫,士兵殘暴的時代,你隻有比別人更狠你才能活下去,否則等待你的就是自己變成躺在地上的那個人。不過他也沒準備怎麽這幾個人,所以還是留手了。“起來吧,我是說你們把他的手臂帶走,我不想看到這個東西在我眼前。”

“呃……”幾個人現實愕然,然後就是狂喜,不過心裏未嚐沒有腹誹:不想看到?那你還把人家手臂砍下來,這是怪物,不可理喻。不過這隻是心理麵想想罷了,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接著幾個人如蒙大赦,抬著那個已經暈過去的人抄起那條斷臂就飛也似地跑了。

過了一會,又是一群人進來了,木峰眉頭一皺,這些人還要來找麻煩?想到這裏眼中寒光一閃而逝,無巧不巧的是剛進來的這群人裏麵的第一個人正好看到木峰眼裏的寒光,這人馬上就是一驚,原本氣勢洶洶的樣子馬上收斂了許多。這些木峰當然沒看見,他現在還在喝酒呢,這個時代的酒的度數還是比不上後世,不過喝起來很有味道,這時候可是真正的醇酒,後世的酒,假冒的太多。他在這品酒,至於那些人他到沒怎麽在意,大不了今天就開個殺戒,他還沒有殺過人呢,以前最多殺點野獸,至於一路上那些強盜土匪全部都被他廢了,落了個生不如死的下場。

木峰本來就準備好殺人了誰知道,那個將軍模樣的人進來之後的反應卻讓他大吃一驚,就連跟著那個將軍一起進來的人都感覺到今天一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隻見那人走到木峰桌前就是一番打躬作揖,“這位少俠,手下不懂事,念您大人大量不予計較啊。”看著眼前這個大概三四十歲的男人這樣的表現木峰很詫異他怎麽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卻不知道隨著他的修為越來越高,他的一個眼神可能就會讓人受不了,因為他的武功有一多半都是在精神修為上,精神上對敵人的傷害遠比肉體傷害厲害多了,這就是那個將軍隻是看了他的眼神就馬上改變自己的初衷,因為他從木峰的眼裏感受到死亡的威脅,這是一種直覺,一個征戰沙場半生的老軍人的直覺。也正是這個直覺讓他逃過了一劫。

木峰原本也就沒準備怎麽和他計較,雖然他知道這個將軍平時也肯定是囂張跋扈,作奸犯科的人,如果要是他剛剛出來曆練的時候說不準還真的殺了他為民除害呢,可是現在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就算是全身是鐵又能打得幾根釘。這個社會有人,有欲望,有利益,這一切的現象就不會消失,而自己又不是救世主,即使是行俠仗義又能救得幾個,今天殺了這個,明天還有另一個出來,就是使在後世法製相對健全的時代,世界也從來不缺乏苦難,這就是社會發展的規律,是自然之道,非人力所能改變。

一路走來,木峰越來越清楚了自己以後要走的道路,那就是追求那無上的武道,苦修自己的刀道,至於其他的一些軍國大事,他沒那個能力,也沒有那個想法。自己在這個世界裏不斷地追求武道的高峰,這才是最主要的,武者的世界,他就做一個純粹的武者。

在離開了那個客棧之後,木峰便繼續上路了,他沒有難為那個將軍,隻是向他要了點金銀還有一匹代步的馬。

木峰騎著那批不算很好的馬上路了,前麵洶湧的,依舊是一條多姿多彩的武者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