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好了,玄奎,這些虛的就不必弄了,我既然來了,那麽你準備如何做?”

玄初一臉笑嗬嗬的,完全不像是來打仗的,眼神平靜,赤忱,如嬰兒。

“老祖,涼山雖然式微,但卻很是有幾個狠茬子,奎以為,絕不能硬打血拚,這樣下來,涼山固然是雞犬不留,可我玄武山也必定要元氣大傷,所以,開辟戰場,雙方對決,生死不論,一輪輪下來,涼山眾人,怎能敵我玄武山無數精銳!最後就算不能盡滅涼山,也可以讓他們讓出靈脈礦石,神兵煉材,於我玄武山,可是大有好處啊!”

玄奎小心翼翼敵斟酌著,向玄初匯報自己的打算。

玄初老祖,一邊聽著,一邊點頭,最後輕輕拍手,“好,玄奎啊,你不錯,這次思量的還算周全能夠以我玄武山利益為重,這些年的掌教,看來你沒白當啊。”

玄奎大喜,他知道,這位老祖這樣說,那就是認同了他的做法。

“老祖,那鬼穀子……”

玄奎沒有說完,但玄初怎麽會不知道他的顧慮,這位鬼穀子一向深藏不露,但所有人都不敢小看他,如果各方消息沒錯的話,如今的鬼穀子,已然是武道聖者的修為。

“放心,鬼穀子,我自然會和他說的,他也必須答應!”

一副老好人派頭的玄初,這時候,卻是雙目含煞,出語如金石錚鳴。

玄奎一凜,心下大喜,有這位大神坐鎮,他做起事情來,可就有底氣多了,大刀闊斧,不聽話的,通通鎮壓消滅。

恍然間,玄奎似乎已經看到涼山一脈武者,在玄武山精銳的打擊之下,損失慘重,一死萬裏了。

當下玄奎這個大掌教,就開始調兵遣將,所在巨大的山頭,一片紅火熱鬧。

真正的戰雲密布,山雨欲來!

咚,咚!無極峰上,浩瀚的鍾聲響起,這是戰爭的號角,殺伐的前奏。

“大爭古鍾已響,看來玄武山這是準備動手了啊!”

“走,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這就和玄武山大幹上一架!”木峰仰望高空,隻見一條條身影,衝霄而上,成千上萬的武者,一起出動,這種場景,宏大無極。

他夾雜在人群之中,向外飛去,沿途所見,涼山的武者,沒有一個退縮,有的隻是前進,前進,征戰,征戰,無盡的鐵血戰意,在這些人身上滾動著。

玄武山一脈的武者,早已經矗立高空,形成一大片黑雲。

玄武山,以玄武為尊,尚黑,所以,人人都是一身玄色衣衫,再加上滿腔殺氣,顯得沉重壓抑。

玄奎雄踞高空,居高臨下,浩蕩的聲音,在天際滾滾如雷。

“涼山之眾,誰為主事之人,出來!”

有一尊大聖者在身後撐腰,他可以說是有恃無恐,對於鬼穀子這個大敵,也不怎麽放在眼裏了。

鬼穀子再厲害,也有自家玄初老祖在等著,不需要他來擔心。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玄初老祖,這時候,卻一臉閑逸,坐在一處山頭,身前放著一張精致的石桌,擺著兩壺美酒,眼神眺望遠方,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一抹精光閃過,他的麵前出現了一人,高冠古服,氣質卓然,臉龐清逸,隱隱和天地合一。

“鬼穀子?坐吧。”

來人竟然是涼山第一人,鬼穀子。

神通通天,後來居上,天資絕世,短短的時間之內,破入大能,而且不聲不響地,成就了聖者尊位,就是在玄初這個老資格的聖者眼中,麵前這人,也著實令他敬佩。

英雄相惜,強者之間,自然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鬼穀子毫不客氣,也沒有什麽憤怒之類的情緒,飄渺淡然地落座,端起桌上的酒壺,細細地給自己倒上一杯。

“好酒,果然是好酒啊,玄初,沒想到你還真會享受啊。”

兩人之間,這種融洽的氣氛,如果讓外人看去,不知道要驚掉多少大牙,如此情形之下,雙方呈大敵之勢。馬上就要刀兵相向,殺戮萬千,而雙方真正的頭腦,卻在這裏把酒言歡,氣氛平和。

“鬼穀子,如今的情況,你應該清楚,涼山一脈,根本不是我玄武山之敵,你如果率眾歸降,甚至我們可以結成同盟,自然可以成就一番大事業,這中土神州,你們又何必偏居涼山一隅呢?”

玄初笑嗬嗬地看著鬼穀子,卻是存了想要涼山歸降的念頭,涼山武者眾多,雖然看似一盤散沙,但其中的強悍人物,絕對不少,如果能夠成為玄武山的一支力量,那他就賺大了。

“嗬嗬,玄初,到了我們這種境界,能夠親自動手的機會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不然這天地都要動蕩不休,盡管你們幾方合力,可能不止你一個聖者,但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差別,而且我涼山屹立幾千年,也不是浪得虛名吧?至於歸降你們,還不至於如此吧?”

鬼穀子仍然雲淡風輕,沒有一絲緊張。

玄初苦笑,這其中的道理,玄奎那些人不懂,他都不知道活了多久,還能不清楚,明白鬼穀子說的是事實。

不過他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臉色一正。

“鬼穀子,雖然我們不可能大肆攻殺你們涼山,但此次出手,相信你們會損失慘重!”

“嘿嘿,武者之道,自然少不了隕落死亡,如果不能在這場殘酷的戰場中活下來,那也隻能怪他們氣運不足,難成大事。”

玄初還準備說點什麽,忽然臉色一變,遠處雙方對峙的天空,一股讓天地都震顫的氣勢,籠罩蒼穹。

七彩天虹橫跨虛空,一片朦朧的世界,在兩方人馬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吞了進去。

“武道聖者!該死,涼山之中,不是隻有你一個聖者嗎?什麽時候又出現一位!”

以玄初的淡定,這一刻都忍不住罵娘了,看著眼前鬼穀子臉上的笑容,恨不得狠狠地踹上兩腳,涼山這方,實在是太可惡了,這種終極的力量,知道這個時候,才暴露出來。

“嗬嗬,玄初,別動怒,出手的人,就是我涼山一脈,說起來,我也是在她之後,才成為聖者的。”

玄初一聽,頹然地坐了下來,他知道,這次征伐涼山,也不可能再以勢壓人了,隻能按照玄奎本來的計劃出手了。

此時的玄奎,心神大變,他乃蓋世大能,但卻毫無反抗之力,就被人收入了類似內天地之中,再看周圍這神光璀璨的世界,隱約有龐大的壓力存在,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想要和這方天地的主人相抗,人家直接一掌就能拍死自己。

“聖者,這一定是聖者,難道是其他幾個大教的聖者到了,但又不像,不會是……”

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結果,但這個結果,讓他根本難以想象。

木峰一方涼山武者,也不明所以,就進入了這方天地,好在出手之人並沒有惡意。

當兩方千萬武者,全都進入這方燦爛如虹的天地之後,暗中之人,終於露出了真麵目。

驚豔,絕世,沒有一個詞匯,能夠形容這個女子的容貌,一眼看去,無暇,無垢,不似人間女子,而是天地神女,鍾日月之靈秀。

再仔細看去,卻發現,除了那美好的身影之外,再也看不清其他,好像是鏡中花,水中月,朦朧,迷惘。

一身白色長裙,包裹著完美的身軀,出現在所有人麵前的,是一個可怕的女子。

“這女子是誰?真正的聖者,可為何從來沒有聽說過?”

“為什麽把我們束縛在這片天地,放我們出去,玄初老祖到來之後,你隻有死路一條!”

一個個武者,都在驚歎著,吵鬧著,喝罵著。

木峰心中疑惑重重,但也隱約明白,這個神秘的女子,應該就是涼山一方的聖者,隻是他來到涼山也有一段時間,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裏還有一尊武道聖者,而且還是一個女子。

這女子,神色漠然,如同九天神女,俯視天下,那幾個玄武山武者的喝罵,讓她眼神一厲,淡淡的眸光掃過,其中三個皇者,連個半皇,就已經消失不見,徹底消失,屍體都不複存在,化為烏有,化為最微小的塵埃。

一束淡淡的眸光,就讓玄武山一脈,瞬間消失了三尊皇者,玄奎原本要張開的嘴巴,死死地閉住了,生怕惹得這殺神出手,他不認為,在這個女子手下,自己會有什麽活命的機會。

這個時候,誰都知道,這位女聖者,是涼山一方的前輩。

涼山一脈,固然是歡欣鼓舞,可玄武山的武者,就鬱悶了,甚至有點恐懼,涼山一方,忽然出現這麽強大的援手,他們的目的,還能達成嗎?

鬼穀子和玄初,早已經不在山頭喝酒了,雙雙來到這片天地不遠之處。

“玄初,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越女,相信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鬼穀子心情大好,越女閉關出來,涼山一方,現在終於沒有徹底覆滅的危機了,大不了大戰一場罷了。

“越女?你就是越女?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還在世間?”尖利的聲音,在天際回蕩不休,雙方人馬都愣住了,這位玄初老祖可是老牌聖者,這越女到底是何方人物,竟然讓他這樣失態?

玄初剛才還沒什麽,一聽越女的名號,一個哆嗦,手中的酒壺,都從天空扔下,渾身顫抖,指著越女,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