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陡峭的懸崖絕壁,到處都有著常年不化的積雪,在陽光的折射下,放射著無窮的湛湛神輝,當真是宛如神境。

兩座陡崖之間,一條粗若兒臂的鐵索橫跨著,鏽跡斑斑的索身上,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一種歲月的氣息。

天塹當途,但對於這兩人來說,也是通天大道。

轟……一種凶猛如龍的氣息衝擊著木峰的心神。

兩尊巨大的靈鷲雕塑安靜地蹲立在一座大大的門戶前,漆黑色的身子,給人一種沉重肅穆的感覺,更加讓人心顫的是,這兩尊靈鷲那沒有生命的身體,所散發出的那種凶厲的氣息。

翱翔九天,搏擊長空,所有的獵物都無處可逃,這就是這兩尊雕塑的氣質。

木峰心下震撼不已,這是何人所雕的塑像,竟有如此神韻孕育其中?

這雕塑之人的境界該有多高?手中雕出的死物,都有如此神靈之氣,當真是絕世風姿,蓋代高手。

“虛大哥,這雕塑是何人所作?”收起心中的震撼,木峰一臉認真地看著虛行之。

剛才這無窮的感受,雖然很多,但是時間也就是一眨眼的時間。

“兄弟,你怎麽了?這兩尊雕塑據說是本派先祖,逍遙子前輩所雕,當時是創出靈鷲宮一脈,送於巫行雲祖師,所以巫行雲祖師的師傅,也就是本派的創派祖師逍遙子,才在此處刻下這靈鷲宮的標誌。”

“怎麽,兄弟,這雕塑有什麽問題嗎?我從生下來就已經見過了,可是並沒有發現它們有什麽特別呀?”

虛行之間木峰很是認真的樣字,心下有點詫異。

木峰見虛行之這樣子,也有點疑惑,按說,他們兩人的武學修為境界差不了多少,而他可以看出這雕塑中的神韻,沒理由這虛行之沒有看出來呀?

“呃,沒事,虛大哥,我隻是覺得這兩隻靈鷲當真是威猛無比,神韻十足!”

虛行之聞言,莞爾一笑,兩人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再多糾纏。

跨過這個門戶,縹緲峰靈鷲宮原址,也就是現在的天山逍遙派的山門,就展現在了木峰的麵前。

錯落的建築分布著,這裏所有的房屋樓閣,都是通體石製,古樸而自然。

木峰在踏入這裏的一瞬間,就感受到許多隱晦的氣息,潛伏在這片建築中。

就是先天高手都有不少,不過很是安靜,沒有想象中的那種五步一崗三步一哨的森嚴,相反,很是有一種自由清靜的氣息。

虛行之一路向前,朝著遠處一座雄偉的大殿走去。

這大殿,巨大無比,是那種讓人一看,就感覺到,這裏就是中心,強烈的存在感,衝擊著任何一個看到他的人。

隨著越來越靠近這座大殿,木峰心中感到越來越壓抑,好像裏麵有著無數的洪水猛獸,隨時都會暴起殺人。

“裏麵就是我父親閉關的地方,相信他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到來。我順便就帶你見他一見。”

虛行之提到他的父親,一臉的尊重。這種尊重不僅是父子關係的那種尊重,也是一種對於絕對強者的尊重。

轟隆一聲,沉重的大門打開了,就在他們剛剛踏上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

“是行兒嗎?帶你的朋友進來吧。”

一聲蒼老而威嚴的聲音,淡淡地從大殿之內傳來,讓木峰心下狠狠一顫。

這人絕對是一個絕世武者,蓋代高人,比起他和虛行之都要厲害得多。

迎麵而來的是一雙眼睛,明亮而銳利,深淵如海的眸中,有著無數的滄海桑田在流轉著。

抬頭望去,一個身穿白衣,黑發如瀑,皮膚晶瑩剔透的中年男子,居高臨下地坐在一尊大大的椅子上。

這男人,正是虛行之的父親,虛無咎,隻是他們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父子,即使說是兄弟二人,也絕對沒有什麽問題。

駐顏有術,實力無邊。

木峰一進來,就覺得這虛無咎的目光緊緊地盯在了自己的身上,平和,淩厲,一種複雜而矛盾的目光,圍繞著他。

“好,好,沒想到,當今江湖,竟然還有小兄弟你這樣的人物,不知師承何處?”

虛無咎現在有點疑惑,這江湖之上,用刀的絕世高手基本上沒有,可是眼前的這小子,一身刀元精純凝練,霸道而淩厲的鋒芒在他這樣的人看來,那就是一盞大大的燈泡,直衝雲霄。

而更加奇怪的是,這人身上,竟然還有一種道家武學的痕跡,清虛飄渺,恬淡綿薄。

“前輩謬讚,晚輩並無師承,這一身武功說來也是際遇使然。”

雖然心中壓力很大,但是木峰還是冷靜地回答道。

真正說來,他也並不能算是沒有老師,獨孤求敗,還有徐天元,都可以算作是他的老師,從這兩人處,他所得甚多,可以說他之所有有今天這樣的成就,和這兩個絕世人物有著絕大的關係。

眉頭一皺,虛無咎對於木峰這個近乎敷衍的回答並不是很滿意,但是到底是心胸豁達之人,這小子不說師承,在江湖上也算是人之常情,有些高人隱士,門下弟子出外行走,總是要告誡一番,萬萬不可吐露師承。

“父親,孩兒此次下山,已經是功德圓滿,那丁千葉已然伏誅。”

“哦?以你的武功,那丁千葉怕不是那麽容易就被拿下的吧?”

“嗯,丁千葉是被木兄弟所殺,孩兒趕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虛無咎聞言,又仔細地看了看木峰,眼中讚賞的意味不言而明。

“既然丁千葉已經被殺,那也算是了卻了我的一個心病,這人奸猾似鬼,以往我出山,他總是躲得遠遠的,幾乎是和耗子一樣,這次終究還是被殺,也算是天意昭昭,疏而不漏。哈哈!”

這丁千葉被殺,對於虛無咎來說絕對是一件高興的事情。言語之中,即使是他這樣的城府,也有點失態。

“既然丁千葉已死,那麽其他的魔道餘孽就不足為慮,也不必趕盡殺絕,天道茫茫,陰陽正邪,從來都是共存的,哪裏會有絕對的正道,絕對的魔道。”

虛無咎娓娓說來,言辭中有一種明悟的感覺。

這下其實和木峰心中所想,不約而同。他原本就認為,這天下,正道也好,魔道也好,罪惡的不是武學,不是道,而是人心。

不管什麽道路,都是求道的路,武道一途,正也好,魔也好,沒有差別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