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相思一寸灰
任無涯捋捋黑白混雜的胡須,故意皺著眉頭思索著:“也就是說,他快要救你出去了,可是,”任無涯頓頓,一張布滿褶皺的臉忽然放大在慕容童的麵前,咬牙道,“我不想讓你活著出去,你說該怎麽辦呢?”
“要殺就殺,何須廢話!”慕容童將頭一歪,作出從容就義的樣子。
“哈哈,殺?”任無涯笑笑,然後搖搖頭,接著道,“你是該殺,不過不是在這裏,來人,帶他走!”
任無涯一說完,其中一人就用一塊黑布將慕容童的眼捂了起來,又用一團布塞住了慕容童的嘴,然後架著不停掙紮的慕容童走出大牢。
任無涯退到後麵,看到倒了一地的兵卒,還有被藥迷暈的其他囚犯,陰險的笑了笑,抓起一個隻是受傷的獄卒喝聲道:“記住我怎麽吩咐你的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小的記住了,謝謝太師不殺之恩!”獄卒嚇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著頭,不知過了多久,才慌張的跑出牢獄,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劫獄了!有人劫獄了!”
慕容童被蒙著眼睛,看不到路,隻是感覺被這群人帶上馬車,隨後車外一人喊了一聲“駕——”,馬車就跑了起來。
“慕容童,你殺了我的兒子,我要讓你們慕容家血債血償!”馬車裏響起任無涯陰冷的聲音。
“要殺就殺,何須這樣大費周折,帶我出來?”
“哈哈,死到臨頭,還嘴硬,不過你放心,在陰曹地府,你不會孤單的,不用多久,我就讓慕容奇去陪你!”
“你卑鄙!”慕容童大聲吼道。
“哈哈哈……”任無涯看到慕容童腳上和手腕上因為掙紮都被勒出了血痕,笑的更加狂妄。
“太師,到了!”馬車外忽然傳來聲音。
“帶他下車!”任無涯跳下車馬,吩咐著馬車外的幾人。
任無涯讓人點燃火把,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遠離京城,這裏一片荒草,麵前是一天奔騰的河流,點點頭笑了笑。
“把他眼上的黑布拿開!”任無涯吩咐道。
解開黑布,眼睛得到釋放,慕容童晃晃腦袋,火把的光亮刺的眼睛有些發暈,周圍荒蕪人煙,隻是雜草叢生,深秋的風有些凜冽,慕容童的身子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聽說你當時讓人剁了犬子喂狗?”任無涯眼神陰冷的瞪著慕容童。
慕容童將頭側開沒有說話。
“這麽說來,我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不過去了?”任無涯語氣一轉,厲聲道,“來人,把他給我剁了,扔到河裏喂魚!”
“太師,”一個黑衣人湊到任無涯耳邊淺語,“這個慕容童是個女兒身……”
“什麽?”任無涯不可思議的從上到下打量起慕容童,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罷看著幾個黑衣人道,“想不到這竟是慕容府上的千金,真是想不到啊,”走近慕容童,一手拿著火把靠近慕容童的臉,細細的打量了半天,狡黠的笑了笑,“還頗有幾分姿色,賞給你們怎麽樣?”
“謝太師賞賜!”幾個黑衣人一聽立刻跪下謝恩,同時還互相看看,露出□□的笑容。
“你們慢用,我先回去了,記得用完了,按照我說的,剁了喂魚!”說完便在家奴的協同下離去。
“是,太師!”幾個黑衣人點頭應道。
一看到任無涯的車馬消失在夜色中,幾個黑衣人便迫不及待的向慕容童撲去。
慕容童被摁在地上,不停的掙紮著,無奈腳上和手上的鐵鏈太重,根本使不上勁。
“我先來,我先來!”
“我先!”
幾個黑衣人一邊忙著撕扯慕容童的衣服,一邊互相爭執著。
慕容童使勁的咬著嘴唇的牙不停的顫抖著,看著眼前幾個晃動的黑影,一股無望感襲來,忽然一側頭看到奔騰的江流,閉上眼心裏絕望的默念道:“芸兒,哥,小沫,我們來生見吧……”看到還在爭執的幾人,慕容童咬緊牙關,用盡最後一口氣猛地一翻身,便滾入了濤濤的江水中,片刻便沒了身影……
幾個黑衣人看到這瞬間發生的事,半天沒反應過來,過了半晌,便又吵鬧起來:“都是你,這下好了,讓人給跑了!”
“是你,好不好,是你非要拉著我,讓她鑽了空子!”
“你還說,要不是……”
“好啦,現在人沒了,回去怎麽向太師交代啊?”一個人大聲吼道。
“哎呀,就說我們已經按照他說的做了,不久行了,慕容童帶著那麽重的手鐐、腳鐐,肯定活不了,還不是跟死了一樣嗎?”
“對呀,對呀,那我們快走吧!”
說完,幾個人便匆匆的消失在淒涼的夜裏……
第二天天還沒亮,任無涯就攜兵部尚書戶大人帶兵包圍了公主府。
“駙馬,公主,不好了!不好了!”開門的管家一看這陣勢,立刻插好門栓,就慌慌張張的去通報。
“慌什麽,大早上的!”慕容奇一邊穿衣服一邊生氣的吼道。
“是,是任太師和兵部尚書戶大人帶兵包圍了公主府!”管家一口氣急急的說完,便站在門前一動不動,雖是深秋,但額頭上卻沁出絲絲汗珠。
“什麽?”慕容奇穿衣服的手一頓,立即又加速穿了起來。
“奇哥,怎麽了?”趙洛蓉睜開惺忪的睡眼,迷迷蒙蒙的看著穿衣服的慕容奇。
“沒事兒,蓉兒,天還早,你再睡會兒,我出去看看!”慕容奇走近趙洛蓉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長發溫柔道。
“嗯嗯,”趙洛蓉點點頭,又閉上眼,懷胎已有六月,妊娠反應也越來越大,每天不僅嘔的厲害,而且也嗜睡的很。
慕容奇在管家的帶領下急匆匆的走到門外,掃了一眼四周,果然整個公主府已經被包圍,而帶頭的便是任無涯和兵部尚書戶大人。
“任太師,戶大人,你們大清早的帶兵前來包圍公主府,這是什麽意思?這是堂堂的公主府!”慕容奇有些生氣的質問道。
“哈哈哈,若不是聖上準奏,我們怎敢貿然前來?”任無涯狂笑幾聲,怒視著慕容奇聲討道,“慕容奇,你身為我大宋的駙馬,卻知法犯法,該當何罪?”
“慕容奇自問無愧於天,何來知法犯法?”慕容奇瞪著二人不卑不吭道。
“哈哈哈,戶大人,你說!”任無涯撫撫胡子道。
“駙馬爺,我知道慕容童是你的弟弟,但是你也不能……唉!”戶大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童兒?”慕容奇聽到“慕容童”三字,微微一愣,急急的問道,“童兒她怎麽了?”
“慕容奇,不要裝了!”任無涯打斷慕容奇。
“駙馬爺,昨天晚上,你不僅帶兵去獄中劫走了慕容童,還殺傷無數獄卒,惹得聖上龍顏大怒,讓我即刻逮捕你!”戶大人解釋道。
“什麽?童兒被人劫走了?”這下慕容奇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別裝模作樣了!”任無涯立即打斷慕容奇,便歪頭看向戶大人,向上挑了挑音量,“戶大人?”
“來人,將駙馬爺抓起來!”會意了任無涯的意思,戶大人一揮手,幾個官兵便速速將慕容奇圍了起來。
“你們?我要見父皇!”慕容奇掙開幾人的束縛,厲聲道。
“皇上現在不想見你!”任無涯打斷慕容奇,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慕容奇,“難道你想拒捕不成?這可是罪加一等!”
“放開我,我自己走!”慕容奇說完,便邁開步子想牢獄的方向走去。
望著慕容奇的背影,任無涯看看還未亮透的天,再看看公主府門口呆住的管家及下人,陰險的笑笑,在心裏暗自發誓道:“慕容奇,這次我要將你們慕容家一網打盡!”
“童兒!”正睡著覺的莫雅芸忽然被噩夢驚醒,額頭上冒出冷汗,睜開眼,看著混沌不明的房間,心裏的恐懼驟然提升。
“咚咚咚……”
“誰?”莫雅芸聽到敲門聲,平靜一下心態問道。
“是我,上官!”
“哦,你稍等!”莫雅芸急速穿好衣服,下床小心翼翼的點亮蠟燭,才去打開門。
“上官,怎麽了?”看到上官錦雲緊蹙的眉頭,莫雅芸心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是慕容,出事了……”上官錦雲放低聲音道。
“什麽?童兒她怎麽了?她怎麽了?”莫雅芸慌亂的抓住上官錦雲的衣袖,聲音裏滿是懼怕。
“他……唉!”上官錦雲頓頓,一五一十的道來,“今天天不亮,任無涯和兵部尚書戶大人帶兵前來將慕容奇抓走了,說是他昨晚帶人劫走了慕容,還殺傷了很多獄卒!”
“什麽?童兒被劫走了?被慕容奇劫走了?她現在在哪兒?”上官錦雲一說完,莫雅芸就緊緊的抓住上官錦雲的衣袖道。
“我也不清楚,慕容奇昨晚明明在公主府的,怎麽可能去劫獄?我擔心的是……”
“擔心什麽?童兒她到底去哪裏了?”莫雅芸話語間,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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