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霸王搬山 第170章 暗夜起風雷

穆青鬆聽完袁天罡和逍遙生的話,心裏頓時破口大罵。全無一絲煙火氣,但卻句句都是暗含鋒芒。

取消三大學府之一的名號?是哪家學府活膩歪了敢如此說?用腳後跟想,穆青鬆都知道這倆人的話純粹是扯淡。說來說去就是為了打壓風雷山,抬高自己而已。

這天下的學府殿堂,招收各處弟子,看起來似是將不少典籍秘技傳承在外,似乎全無好處。實際則不然。

每一屆學子要從學府結業,都有一定的要求。基本的便是必須領悟自己獨有的絕技或是殺招,或是替學府完成某件艱巨的任務,以此作為考驗。而學子背後的勢力,還要為學子交納巨額的學費。這個數目,尋常的百姓家,哪怕是殷富之家,都是根本承受不起的。

你在學府學到的東西越多越好,要結業時付出的代價便越大。若是付出不能滿足結業要求,還可以用巨資購買結業資格,是以這天下三大學府,無一不是斂財聚錢的重地。彼此之間有競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兼之,除卻利益之外,還有名。

天下三大學府誰為第一?此事一直有所爭論,但卻沒有個最終的定論結果。不過天下人的普遍看法是,經綸院的經綸術最強,天涯海閣則比較平均,而風雷山最強的則是武道。但因為鬼穀先生乃當世第一文士的觀念深入人心,兼之其輩分堪稱無人能及,誰見到他老人家都得稱呼一生前輩,所以隱然中,世人還是覺得風雷山更勝一籌。

而今,有這麽一個機會可以墮了風雷山的名譽,經綸院和天涯海閣自然不會放過。

“兩位前輩,經綸院和天涯海閣麵臨如此困境,學生深感同情,還請兩位前輩多費心思,多想些辦法吧……還是那句話,我風雷山之事風雷山自會處理,就不勞別人費心了,嗬嗬。至於交代說法麽……風雷山不會給與己無關的任何勢力討回說法,恐怕讓兩位前輩失望了。前輩遠來是客,鬼穀先生已命學生安排下酒宴為兩位前輩接風,這段時期,還請在此多盤桓幾天,也好讓風雷山略盡地主之誼吧。”

穆青鬆言罷起身,顯然是不打算再與袁天罡和逍遙生多談下去。二人麵對他這般看似客氣實則強硬的態度,也不生氣著惱,隻是對視一眼相視而笑,而後同聲說道:“且不著急。”

袁天罡輕輕捋了捋胡須,道:“我等此次前來,也帶了晚輩學子前來觀摩請教,不如讓風雷山學子與經綸院以及天涯海閣學子切磋一番,以為助興,如何?”

逍遙生道:“老生也是此意。今日事便是因為那甲等修煉地的學子項彬而起,我等自然是不會聽信那些風言風語的,想來那項彬肯定是在閉關突破之中。不過如今已經五載,這麽久的閉關時間,老生卻從未聽說過。如此看來,那項彬的實力必定是不同凡響了。就請青鬆先生與風雷山賣我們兩個老家夥一點薄麵吧,把那項彬請出,與我等最優秀的學子比試一番,大家也好品評一下,風雷山的授藝,與經綸院天涯海閣有何不同!青鬆先生意下如何啊?”

穆青鬆明白了,這兩位今日已經是鐵了心要讓風雷山出醜。偏偏他們說的每句話都在情在理,若是風雷山拒絕,那一切傳言便等於落實。但若是風雷山答應……上哪去找項彬來?

穆青鬆臉色忽明忽暗,袁天罡和逍遙生看著他的神色,麵容不變,但眼神中的精芒卻是暴露了他們二人心內的得意。

就在穆青鬆準備豁出去拒絕的時候,卻是神情忽然微微一動,低下頭去默不作聲,旋即抬頭微笑說道:“既是如此,那晚輩就答應下來好了,即刻安排項彬出關。不過在與經綸院和天涯海閣切磋之前,還是得先將風雷山之事解決才好。今日先讓風雷山學子挑戰項彬,明日我三家學府再組織一場對決,兩位前輩意下如何?”

逍遙生與袁天罡微微有些意外,神色中卻是十分高興:“如此甚好!自然是先要解決風雷山內務才是,如此,我等就再等一天吧。”

穆青鬆笑著將兩人送出去,安排好一應接待事物。而後回到正堂內,皺眉略略沉吟,滿麵狐疑。半晌後輕歎了一口氣,起身走了出去。

在院落之內,一眾學子和身後勢力的使者們喧囂不休,就是要求風雷山讓項彬出來接受挑戰,要麽就放棄甲等修煉地。

蕭衍今日卻是少見的沒有說話,隻是與陳慶之沉默的站著,冷眼旁觀。但他眼眸之中,卻是難掩得意之色。

“讓項彬出來!都已經五年了!我等大多都已是歸元境,難道他比我們還不如嗎?要藏到什麽時候?”

“是不是風雷山已經擺明要對他偏袒到底?現在這風雷山還是大秦官塾嗎?是不是已經是項家族塾!”

學子們群情激奮,紛紛喧嚷,就是要求項彬出戰。

穆青鬆緩緩踱步而來,慢慢走到了學子們麵前。

喧囂的議論聲,頓時漸漸平息。

“項彬閉關已經五年,我知道你們等的很急……”

“穆先生,我等並非是等的急,就算是他沒有閉關,我等絕大多數人恐怕也沒有勝他的機會……之所以如此,隻是想尋一個公平罷了。先生今日來此,難道還是要告訴我們,項彬仍舊在閉關未出麽?若是如此,先生也就不必說了,我等早已商量好,若是今日風雷山再不給我等一個說法,我等將一齊退出風雷山,不再等到結業那一天。”

一名學子走出來,堪堪說道。

穆青鬆眼神一凝,淡淡道:“你們都這麽想?”

“是的,我等早已拿定主意。”

“對,雖然我們奈何不了風雷山,但來此修習卻也都是交了學資的,風雷山如此不公平,我等心中不服,沒有辦法,也隻好如此做,自己給自己一個公道。”

穆青鬆看著諸人,忽而淡淡一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今日就給你們一次挑戰的機會。”

話音一落,諸學子頓時變了臉色。蕭衍微微抬頭,眼中精光一閃,神色中略有訝然。

一個人影從後方轉出,緩緩走到眾人身前。

諸學子臉色再變,蕭衍唇角一翹,淡笑出了聲來。

“穆先生真會開玩笑,難道等了五年,就讓我們挑戰一個伴讀不成?”

“是啊,讓他出來算是什麽事?我們要挑戰的是項彬,不是他!”

“他當初不過是練體境中期而已,排名最末,現在要讓我們挑戰他?他有這個資格嗎?”

這個走出來的人,正是龍且。

聽著眾人的議論聲,他的神情中帶著一貫的隨性笑意,不怒也不喜,仿佛對什麽都漠不關心。

但那雙眼之中,卻是閃爍著精芒。

穆青鬆淡聲道:“當初進入風雷山之時,龍且是伴讀。但如今,他已不是伴讀,而是項家閥門正式的學子,此等調整是項家自己改變,有何不可?”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一怔,接著齊齊露出恍然之色。

蕭衍看著穆青鬆,眼神閃爍,認真道:“如此說來,當初項彬失蹤是真的了……既是如此,那風雷山早就該將甲等修煉地讓出來才是,竟然還拖了五年之久。穆先生,難道風雷山不更應該給我等一個說法了麽?”

穆青鬆哂笑道:“蕭衍,你這話真可笑。先不說項家自己調整,誰做伴讀誰做學子是人家的事。也不說項彬失蹤與否與你何幹,我就想知道,縱使風雷山就如此安排,難道還需要給你一個說法?你以為你是誰?”

他環視全場學子,淡然道:“給你們一個說法?好!誰想走的,現在可以離開。你們交納的錢財風雷山悉數退還!但你們這些年學的武功,也盡數留下來!”

此話一出,眾學子勃然變色,一名使者道:“真是笑話!我們耽誤了這些年,受到不公正的對待,還要把學的武功留下?難道要廢了我們少主的武功不成?風雷山就如此霸道嗎?”

麵對此人詰問,穆青鬆神色不變,語氣依然堅決,緩緩道:“沒錯,風雷山就是如此霸道,如何?”

“你!……”那人話語一滯,神情無比惱怒,想要再說什麽,卻見從穆青鬆身後四周,緩緩走出來四個人。

這四個人全部身穿黑衣,頭戴黑色麵罩,全身仿佛都籠罩在黑暗中。隻有一雙眼睛閃爍精芒,透著無情狠厲,平靜的望向說話那人。

那人想要說出口的話,頓時收了回去。瞳孔陡然收縮,似是想起了什麽,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發一言。

場中學子們也是瞬即沉默,人人驚疑不定的看向這四名黑衣人。腦海中想到了一些流傳極廣,關於天下三大學府的傳言。

暗夜起風雷,望月讀經綸,流星落天涯。

風雷山“暗夜衛”,經綸院“望月軍”,以及天涯海閣“流星甲士”,乃是三大學府的終極守護力量。

此三種力量肩負著守衛學府、懲戒奸佞、清理門戶的重任。

三大學府的學子皆是天下各有名勢力的子嗣,極難約束。要讓這些天之驕子們乖乖的遵守規矩,除了以德服人,還需以力壓人。

這三種力量,便是三大學府以力壓人的終極手段。

三大學府延續至今,不是沒有人對其挑戰過,但最終卻都被壓了下去,無一成功。所仰仗者,便是這最後的終極力量。

這四名黑衣人,便是風雷山的終極守護力量。

暗夜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