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 綁架
於是,陸青嵐不情不願地成了deep?blue樂隊的一員,並且辭退了園丁,搬入了deep?blue的員工宿舍。事實上,陸青嵐在搬家一事上表現了一個優秀員工應有的良好品質——很為老板省錢。因為章銘花在安置陸青嵐這件事上唯一的額外開消,是送了寧威一對鴛鴦枕。
望著這繡工精美,式樣卻老舊得古怪的老古董,寧威哭笑不得。章銘還一臉得意地說“新婚愉快”。
寧威送走了章銘,將那對鴛鴦枕扔在床上,見陸青嵐望著窗外發呆。寧威從身後擁住陸青嵐,笑問:”想什麽呢?”
陸青嵐轉過臉來,輕輕吻了一下寧威的唇,道:”你這個公寓視野真好。”
寧威順勢將陸青嵐摟入懷中,好好地品嚐了一番芳唇,才道:”你知道嗎?這是這麽些年來第一次,我覺得自己有了個家。”
陸青嵐心中一暖,將寧威抱得更緊了些。可惜他的肚子有些煞風景,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寧威笑問:”餓了?”
陸青嵐微窘地點了點頭。
“我給你做點吃的。”寧威吻了吻陸青嵐的額頭,轉身向廚房走去。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廚房也什麽都沒有。
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的男人,廚房裏怎麽會有吃的呢?
於是他又拖住陸青嵐的手,打算帶陸青嵐出去吃。他自己戴上墨鏡,又給陸青嵐戴了一副平光黑框眼鏡變裝。
“回來的路上買點菜吧。”走出了大樓,寧威也沒有放開陸青嵐的手。
“嗯。現在我也會做飯了哦。”陸青嵐不無驕傲地說。他在美國念書的時候學會的。美國的中餐館又貴又難吃,陸青嵐雖然喜歡吃甜食,卻也受不了頓頓西餐,於是不得已學了做飯。
“那我要嚐嚐你的手藝。”
“沒問題。”
“一天五頓。”
“你不怕胖?”陸青嵐擰了擰寧威的臉頰。寧威的臉頰單薄而消瘦,陸青嵐捏在手裏覺得隱隱心疼,於是在心裏立下了目標,要把寧威養得和原來一樣胖才行。
“不怕。醫生說我的胃不好,最好少食多餐,所以我看一天七頓大概也是可以的。”
“不知道誰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三餐都吃盒飯的。”陸青嵐嗔怪地撇了寧威一眼,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他要照顧寧威的胃。
過日子,就要有過日子的樣子。
兩人手牽著手,毫不避忌地走在鬧市,心中都充滿了甜蜜和幸福。
這樣的日子,會長久下去的吧。
突然,一輛麵包車在兩人身邊猛然停下,麵包車上跳下來五個帶著墨鏡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向寧威和陸青嵐圍了過來。
寧威看情形不對,連忙把陸青嵐撥到身後,低喊道:”快逃。”
陸青嵐也知道,此刻快逃是理智的決定,逃到鬧市,逃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再想辦法。但是,對方有五個人,看情形,寧威是準備和他們硬拚的,如果是這樣,自己即使能逃走,寧威勢必逃不掉。
不要。
和寧威剛剛兩情相悅,才不要分開。
陸青嵐緊緊握著寧威的手,道:”我和你在一起。”
寧威回頭瞪了陸青嵐一眼,眼神中有恐懼,慌亂,惱怒。
陸青嵐一笑。
笑得淒然決絕,卻又帶著無比的勇氣。
我和你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寧威看著陸青嵐的笑臉,心中的緊張,恐懼和憤怒,瞬間一齊消失不見。因為,陸青嵐握住了他的手。在被圍攻,不知道對方目的,甚至可能麵臨生死的關頭,陸青嵐握住了他的手。
夫複何求呢?
於是他反握住陸青嵐的手,兩人一齊麵對包圍過來的黑衣人。黑衣人中的兩名舉起手中的毛巾捂住兩人的口鼻,在中人欲嘔的香氣中,兩人一齊軟倒在地。
醒來的時候,陸青嵐隻覺得頭疼欲裂,用力眨了好幾次眼睛,才看清周圍,仿佛是一個廢棄的倉庫,周圍是灰色的水泥牆壁,對麵是一扇陳舊的鐵門,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一麵很小很小的窗,光線透過灰黃色的玻璃照下來,看不見外麵的環境。
又是水泥牆壁,自己和這一類的封閉環境怎麽這麽有緣?口中似乎被塞了什麽,讓陸青嵐一陣一陣作嘔,卻無法將口中塞著的東西吐出。用力掙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牢牢反綁在了一根水管上,黑色的膠帶扣得手腕生疼。雙腳也被綁了一圈又一圈,看來要逃跑似乎不大可能。
環視四周,寧威並不在身邊,空蕩蕩的水泥倉庫裏,隻有他一個人,讓陸青嵐的心也變得空蕩蕩的。
說他不怕是假的,但是他並不如何擔心自己的處境,因為他知道有人既然把他綁在這裏,一定不打算殺了他了。他也並不很擔心寧威,因為無論對綁匪,還是對行為偏激的歌迷,寧威都顯得有價值的多,自己在這裏好好地活著,寧威應該不會死。
隻不過,剛剛就很餓的肚子,昏迷了這一陣子之後,變得更餓了。到這關頭自己最介意的是餓肚子,陸青嵐苦中作樂地笑了起來。可惜口中被塞了布,笑不出聲,用盡全力也隻能稍稍眯起眼睛,牽起嘴角。
笑了一會兒,發現沒人來搭理自己,陸青嵐覺得可能是綁匪不知道自己已經醒了,於是決定弄出點聲響。可是他用盡全力,也隻能將運動鞋在地上敲出很輕的嘭嘭聲,於是他決定省點力氣,閉目養神。反正等一下需要用到體力的地方應該很多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麻藥的副作用,陸青嵐竟然真的昏昏睡去,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倉庫頂上一盞小燈,將這個小小的空間染上一層詭異的昏黃。
陸青嵐覺得有點冷,頭痛也好了很多,看樣子麻藥的作用在漸漸過去。肚子還是餓,但可能因為餓過了頭,並不覺得如何難受。隻是手腳長期保持一個姿勢,已經麻痹得幾乎失去了知覺。
這次他沒有等待很久,鐵門慢慢地開了,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