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溫情脈脈

踏著月色趕回席府,席伊一進門就問,“少爺呢?”

“回夫人,少爺已經睡下了。免費提供”丫鬟答道。

“嗯。”席伊快步往席言的房間走去。

輕輕的推開門,也沒有點燈,借著澄明的月色,席伊緩步走到床前。手輕輕撫上沉睡著的孩子的臉,席伊褪去了精明之色,換上了一副慈母的溫柔。幸好,她的孩子沒事。

“……嗯……娘?”席言受了驚嚇,本就睡得很淺。感受到她的輕撫,醒了過來。

“小言,把你吵醒了。”

“沒有,娘。”席言撐起身子坐了起來,“那位救了我的叔叔呢?我想當麵謝謝他呢,叔叔好厲害,一下子就打暈了壞人!如果小言也這麽厲害,就不用娘擔心了……”

“小言……是娘沒有保護好你……”環抱住自己的兒子,席伊不禁後怕。如果小言出了什麽事的話,她又該如何走下去?

“應該是小言保護娘!”小小的胸脯一挺,席言下定了決心說道,“小言想和那位叔叔學武功,這樣就再不怕壞人了!”

“學武功很辛苦的。”席伊試圖打消他的念頭。一來是不想讓自家兒子太辛苦,二來是不願見到小言的手沾上鮮血。“娘以後多找些護衛怎樣?你看你最崇拜的無鳳姐姐不也不會武功麽,還不是照樣沒人傷的了她?”

“無鳳姐姐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小言倔強的看著席伊,“娘,我是男子漢,不能老靠別人保護!”

“小言……”望進兒子純澈的眼眸,席伊終是妥協了,“好,娘幫你問問。”

“太好了!”席言興奮不已的歡呼起來。

“還有一件事,”想了想,席伊還是說道,“從明天起,不要上學堂了。”她不能肯定呼耶久律接下來還會不會有什麽動作,所以,必須小心防範。

“啊?”

“娘會請個先生在家教導的。”

“可是……”這樣就不能和夥伴們一起了。

“你也不想讓娘擔心了吧。”

“……嗯。”

“好了,很晚了,快睡吧。”幫席言蓋好被子,席伊說道。

“嗯。”是很困了呢!席言乖乖的閉上了眼。

輕輕地自席言房中退出,席伊慢慢往自己的房間行去。

“追魂,你可願意教導小言?”對著夜空,席伊說道。她知道他在。隱莊之人隻聽從無鳳一人調配。而無鳳給追魂的任務隻是保護席家之人,教不教小言武功完全得聽憑他的意願。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追魂默默地注視著她。許是月光太過溫柔,化去了他眸中的厲色,隻餘款款深情。“嗯。”他怎會拒絕她的要求?

“如此,麻煩你了。”

“……”

祈城地處邊境,向來多西域人。這幾天,更是多上加多。水雲間不再專門向呼耶久律供貨,而是公開拍賣其商品,真是不得不令其他西域商家心動啊!誰不知道水雲間的商品在西域意味著什麽,要是能拍得,必可大賺一筆!與其他西域商人的興致勃勃不同,呼耶府中卻是一片愁雲慘霧。千不該萬不該得罪了水雲間啊!

“你們倒是說話啊,還有什麽辦法!”呼耶久律朝著下屬吼道。

“老……老爺,真的沒辦法了……隻能放棄這一塊生意了……”一人哆哆嗦嗦的說道。

“廢物!養著你們有何用處!”呼耶久律抓狂道。

“老爺,”上次那個獻計的人又說道,“我們隻是想和皇商交易而已,如果這皇商不是水雲間……”

“哈哈,還是阿奇伊有辦法!從奴隸堆中把你買下果然不是白買的。定個計謀給我,立刻!馬上!”

“是。”低下了頭,掩飾了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狠厲。

另一邊,無鳳接到了席伊傳來的消息,嘴角彎起了好看的弧度。又一次賺得盆滿缽滿啊。

“小姐,席管事那邊很順利嗎?”鳶尾見她表情猜測道。

“嗯,”無鳳收起了笑意,“不過這呼耶久律還真是死不悔改,竟想綁架席伊的兒子威脅她!”這當然不是席伊告訴她的。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同一件事情她會收到三份報告,所以許多刻意隱瞞的事自然也逃不過她的眼睛。

“什麽!那小言沒事吧?”鳶尾驚呼,她們曾與那個懂事的孩子相處過一段時間,實在不忍心聽到那孩子受傷的消息。那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呀!

“有追魂在,小言怎麽會有事?”無鳳不禁揶揄,“也不知道他們兩個進展怎麽樣了,那小子動作還真慢!”早在席伊還在水雲間的時候,無鳳就瞧出追魂的心思了,也是一心想撮合他們的。席伊也是個可憐人,獨自帶著個孩子豈是那麽容易的!追魂雖然狠厲,但也僅僅是針對敵人的。無鳳相信他會好好待席伊的。

“就是說啊!”鳶尾附和道。

正聊著,百合一臉喜色的走來。“小姐,第一批成品已經完成了!”

“是嗎?”無鳳也有些期待,不知利用現有條件製成的精油會是什麽效果。“通知花家了嗎?”既是合作者,理應一同去驗收成品。

“已經去了。”百合答道。她早已派人去花家在京城的分部通知了,相信不久就會派人前來。

“那我們也趕過去吧!”起身,整理了下衣角,無鳳對二人說道。

“是。”百合鳶尾齊聲應道。她們也很好奇小姐所說的精油,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東西啊,也不知小姐是怎麽琢磨出來的。

一行人驅車趕往精油作坊。出於對工序的保密,作坊被建在離複葉山不遠的一座山中。駛過一段顛簸的山路,作坊遠遠可見,但若想接近,還得通過一個陣法。馬車在入口處停下,等待著什麽。

終於,約莫一盞茶後,嗒嗒的馬蹄聲傳來。從簾外望去,領頭之人紅裳雪駒甚是顯眼。倒不是鮮衣怒馬的輕狂,卻是難以言說的妖冶。不是花無棲一行是誰?

“怎麽是他?”一絲訝異閃過,他不是在桐城麽,怎的出現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