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坐在前院的搖椅上，慢慢的打著毛衣，並不打算去打擾兩個年輕人。從二十年前開始，約翰已經不怎麽穿她打的毛衣。但打毛衣如同嗑瓜子一樣，成為她日常的一個喜好。打打拆拆，約翰之後有梁襲，總會有毛衣的主人。有了金拉多後，金拉多成為了目標，到瑪麗家才兩個月，距離冬天還有四個月，金拉多已經有了三件毛衣，兩頂毛帽。

卡琳見瑪麗進入狀態後，她向梁襲說明了今天的主要來意。讓卡琳意外的是，梁襲聽完來意之後很直白道：“你得給錢。我們是朋友，一塊兩塊都可以。原則是：我不做慈善。”

卡琳問：“不做慈善？”

梁襲金錢觀和大眾不同，並不在乎在卡琳麵前賣慘，回答：“因為我還不認識比我窮的人。”

卡琳大笑。大笑不是她的人設，在醫院，在工作，在生活中她是一個寡言少語，不參加團建，人畜無害的一名醫生。別說大笑，日常都少見職業和禮貌上的微笑。

沙丘？沙丘已死，最少原計劃用毒，解毒的沙丘計劃已經死亡。取而代之的是新沙丘計劃，講白了就是對剩餘的嫌疑人進行監視和調查。由於嫌疑人非富即貴，這個計劃進行的很艱難。刀鋒沒興趣接手沙丘，馬克無法統帥沙丘。如果沒有好的辦法或者找到突破口，沙丘之死隻是時間問題。

沙丘死亡代表卡琳將離開英國到海外工作，沒有工作壓力的她每天如同過生命最後一天，享受在家鄉的生活。和梁襲喝下午茶是她尋找到的最好的減壓方式之一。

卡琳拿出手機：“帳號。”

梁襲點照片，把自己銀行卡帳號亮出來。卡琳操作手機，很快道：“好了。”

梁襲看手機一千英鎊入賬通知，道：“你們可比刀鋒大方多了。”

“我們？”卡琳笑了笑，把話題轉回案件：“你對英拉的事怎麽看？”

梁襲收了手機道：“我沒有猜到事情的過程，但是我早就猜到了事情發展的方向。本打算提醒刀鋒，但一來我沒有把握，二來他們給的錢實在太少了。又是讓我推理，又讓我和嫌疑犯交談，一共才給了三個小時。原本我認為刀鋒有可利用的資源，越接觸越發現，你可以說，但他們不會說，甚至不會告訴你們他們的想法。”

“我可以直接給你一個結果，但你給的錢有權聽過程。”梁襲從一邊桌子拿來筆紙，卡琳坐到梁襲身邊，梁襲一邊寫一邊說：“我們首先要弄清楚錘石這個團隊幹了什麽。集散倉庫、緝粉隊英鎊、老鼠陣、給我匯錢。我舉其中最典型的一個例子，錘石將MI5的貨物低價賣給了壞人，他獲得了壞人的信任。看起來似乎目的是誣陷我，實則誣陷我隻是惡作劇。”

梁襲圈了錘石名字，畫線到壞人上：“第二步，錘石出計劃，壞人出人，他們在倫敦製造了一起老鼠亂騷。傷害不大，混亂極強。之所以能這麽幹，是因為錘石第一步，錘石將武器或者其他東西低價賣給壞人。錘石這一步的目的看似偷硬盤，實則希望激怒伊莎，你知道伊莎是誰吧？”

卡琳喝水，微笑不語。

梁襲繼續道：“英拉如果抓捕這幾名壞人，英拉因此極有可能成為刀鋒探員。這時候錘石犯了一個大錯，他竟然咬上我，我在沒收錢的情況，因為一時意氣推測出錘石的計劃。說實話我挺後悔的，實在不值得為三小時時薪幹這樣的活。”

梁襲道：“英拉的丈夫是刀鋒的菲奧娜，菲奧娜一直在暗中調查英拉。此時的英拉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在無法送英拉進入刀鋒之後，錘石采取以退為進的策略，他將菲奧娜套了進去。就是至尊地下停車場二層的事，這麽做的原因一是希望菲奧娜離開刀鋒，他的人有機會替補進入刀鋒，這又是次要目的。原因二是主要目的，錘石逼迫菲奧娜和刀鋒亮劍。果不其然，搜查令很快就到了，在英拉的宿舍搜出了手槍和護照等。”

梁襲道：“看似對英拉不利的證據，成為英拉反殺的利器。表麵上來看，這麽做的原因是保護英拉，在這件事之後，相信沒有人和機構敢再秘密調查英拉。我相信你已經發現，錘石做事總是隱藏著自己的真實目的。我推測錘石的目的在司法機構高層或者特殊部門崗位內安插人手。”

梁襲道：“我不清楚官僚運作，但我相信肯定有高層要為英拉的事買單。綜合上述所說，我們可以發現錘石團隊的犯罪目的不是為了金錢，而是關係到戰略性目的。我推測錘石不是團隊的首腦，他是團隊的隊長，他的上麵還有老板。錘石老板是誰就不好猜了，目前我更偏向於錘石老板是劍蝶機構。但是這個推測結果有一些問題。”

梁襲道：“劍蝶要求低調，錘石做事高調。從他行為可以發現，錘石沒有受到約束。假設是一個劍蝶小隊，他們行動前會將計劃上報，請上級批準。錘石具備完全的掌控，根據臨場情況可以任意的更改計劃。其次，我認為錘石不喜歡暴力，最少不喜歡殺人。劍蝶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這是我認為錘石不是劍蝶的原因。”

梁襲道：“就目前我所能了解和掌握的信息來說，我還無法推測出錘石小隊的身份和目的。”

梁襲道：“現在有一個大家都忽視了的問題，也許壞人也會忽視，那就是英拉。如果現在的英拉死亡，將可能導致一次高層風暴。就我來看，英拉現在是高價值襲擊目標，我如果是聖旗，我一定會想辦法殺死英拉。此外錘石不喜歡殺人，但不代表他的老板不喜歡殺人。英拉已經暴露，英拉又處於死亡最高價值階段。我認為應該派遣精兵良將對英拉進行保護，考慮到敏感時期，我建議最少要保證英拉死後能抓到凶手。否則司法機構將非常被動。”

現在的英拉一死，民眾和警察很可能會將英拉之死歸咎於高層的報複。在首相親自過問之下英拉還被殺害，恐怕從倫敦市長到警察廳高層全部會被內務部清洗。即使最後證明高層是無辜的，為了安撫輿論，也必須抓兩隻替罪羊出來背鍋。

如果不是沙丘生死未卜，自己未來無法掌握。卡琳很樂意和梁襲多接觸，這小男孩是真的有料。好比原本一盤青澀稚嫩，寡然無味的水煮菜，在加上火鍋料之後，變得美味無比。

卡琳上洗手間時和自己的老大地中海聯係，她沒有說梁襲，隻說有人考慮到英拉會被傷害的可能。地中海雖然是MI6的主管，但英國國內的大事和他息息相關。地中海立刻從歐洲抽調兩名高手級的特工，讓他們以休假名義回國內，秘密盯住英拉。他對MI5已經失望透頂。加之MI5受限法律，沒有調查權和逮捕權，他決定放棄MI5，轉而和警方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