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比再回來時,梁襲已經收拾好一切,除了雙眼通紅外,看不出有什麽不同。

梁襲問:“你怎麽進來的?”

波比:“我買的門。”

臥槽!真的沒注意這個細節。梁襲問:“又到了見鬼的時候?”

波比快步走到梁襲身邊,拉椅子坐下,神秘叨叨道:“還記得我說的瑪麗醫院死亡的史密夫半夜離開醫院的怪事了嗎?”

梁襲點頭:“記得。”

波比問:“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的姑丈是一名助理警監。”

梁襲想了會:“好像是的。”助理警監聽起來很不上檔次,實際上非常牛。倫敦警察廳有很多部門,比如警務部、行動部等等,部門的老大被稱為指揮官,監督部門的人就是專職助理警監。助理警監不直接管理事務,不能幹涉部門工作。他的作用是專職監督和審查部門行為。他有要求部門成員解釋自己任何行為的權利。

波比道:“我姑丈是專業職務部的警監,我請他幫我查了史密夫屍體行走案件的資料。發現特殊行動部封存了資料檔案。警方對外解釋是:有幾個中年人同學聚會玩真心話大冒險,其中一位中年人的大冒險就是進入瑪麗亞醫院的太平間。由於這名中年人和史密夫的身材與臉型相似,所以讓公眾產生了誤會。真正的史密夫屍體在當天下午已經運到了研究機構。”

梁襲道:“聽起來有些漏洞。”

波比道:“現代人沒有人會對這熱點進行持續關注,恰巧第二天有球星和明星緋聞,這事情就這麽過去了。你說特殊行動部為什麽要封存資料?”

梁襲道:“從所有資料來看,這個案子官方已經有明確的定論。你要去見鬼當然可以,但是你要查案我興趣不足。我不想追著不多的線索拾警察的牙慧。”

波比拿出兩張ID卡放在桌子上,道:“近期沒有好的鬼屋,隻能去醫院見鬼。”

梁襲拿起ID卡看了一眼,不滿道:“這也太過份。”梁襲是實習生,波比則是外科主治醫生。說梁襲是實習生還說的過去,說顧問也能湊合,畢竟誰沒幾個後門。比如卡琳這樣有才華的醫生被慧眼識中後,在瑪麗亞醫院是邊學習邊工作,醫院要的是卡琳的未來。

在英國主治醫生是年輕人並不奇怪,但專科主治醫生最少三十五歲起步。實習醫生在完成實習後進入核心訓練年,成為低年資主治醫生。要成為外科主治醫生需要8年左右的時間。每一年都有手術指標,達不到手術量就得拖一年。每年會有專科指導醫生進行評測,如果不合格,同樣要拖一年。

你二十五歲搞一個外科主治醫生,鬼才信你!

“院長給的。”波比道:“他是愛麗絲的父親。”

梁襲疑問:“愛麗絲是誰?”沒聽說過。

波比回答:“一個貪圖我美色的姑娘。”

聽聞此言,梁襲險些一ID卡拍在波比臉上。仔細想想波比也沒吹牛,以他的身家和容貌什麽都有可能。梁襲看手機,現在是下午兩點左右。梁襲道:“晚上八點醫院門口見。”

波比不滿逐客令:“我沒有安排其他節目。”

梁襲一指對麵房間:“那邊有書,自己看去。”

波比不屑切了一聲,但還是去了隔壁房間。偵探社唯一的娛樂隻有看書。

……

波比對今天的見鬼毫無期待,連抓騙子的波瀾都沒有。前往醫院的路上,波比如同去做一份必須做的工作,索然無味。到了醫院更沒意思,波比特意將自己外科主治醫生的ID牌亮在保安麵前,哪想到保安已經接到電話,告訴他有一個叫波比克萊門特的精神病患者今天會帶上一個冒充醫生去醫院。要求隻有一個,不要理他,理由:他是克萊門特家族族長的兒子。

波比才是搞錯的那個人,他能拿到ID卡和愛麗絲沒有關係,和克萊門特家族有關係。波比的管家在台前和幕後幫波比操辦著種種雜務。有句俗話說的好,一位合格的英國管家是最好的首相人選。

保鏢去附近旅館休息,他們也習慣了,每次見鬼最少一晚。為了不驚嚇到鬼,他們都會離開鬼屋一段距離。

波比和梁襲在一樓轉了半圈,看時間已經八點半,於是就進入電梯去了負一樓太平間。到這裏梁襲又生疑:“按照道理來說,克萊門特家族應該為你的病情保密。為什麽……”

波比打斷反問:“你不是偵探嗎?偵探不需要問問題。哎呀!”

梁襲問:“怎麽?”

波比道:“我姐後天出院,我應該先去打個招呼。”

梁襲問:“你和你姐關係很好嗎?”

波比回答:“你肯定亂想了.我們家庭沒有所謂的豪門恩怨,大家關係都很好。”

波比刷開太平間的鐵門,看著鐵門打開,波比不滿意道:“好沒意思。”

“工作本來就沒意思。”梁襲前麵走,兩人到了普通太平間,拉開門。

隻見一名黑色長發,身穿灰白病人服的女子背對著他們坐在太平間中間置放遺體的台麵前的椅子上。

臥槽!法克油!兩人腎上腺素瞬間爆發,一股血衝上腦殼,雙雙後退一步。互相看了一眼後,兩人緊緊盯著白衣女子的後腦勺,大氣不敢出,邁步向後退。剛退了一步,白衣女子拿起手,撥開後腦勺的頭發,露出一雙眼睛。

“啊!”兩人尖叫一聲,拔腿就跑。跑到鐵門邊,梁襲抓ID刷,鐵門邊門鎖顯示屏:“權限不足。”

波比使勁的尖叫拍打鐵門,梁襲口不能言,一邊配合尖叫一邊給了波比一巴掌,於是波比叫的更大聲了。此時女子走出太平間。梁襲看見那一張慘白到絕對不是人類的臉,瞬間叫的比波比還大聲。梁襲一邊看著女子,一邊抓了波比的頭發亂扯,一邊尖叫。

波比手指抓在鐵門柵欄的洞眼,也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女人舉了右臂。波比魂飛魄散,用盡全身力氣搖動鐵門,繼續努力的尖叫。

再叫了一輪,兩人同時停下來轉身背靠鐵門,麵向女子,大口喘氣,麵無人色。

女子輕歪頭,再次舉起來向他們走了一步。瞬間尖叫再次響徹太平間。波比使勁拍打門鎖,梁襲繼續抓了波比的頭,他想告訴他要開鐵門必須用你的ID卡。但忙於尖叫,怎麽可能說的出話,隻能抓了波比頭發朝門鎖壓去。

“是我。”趁著兩人尖叫減弱,女子抓住一個聲音空隙:“是是呀。”

“我不認識你。”波比淚流滿麵哀求:“你不要過來,啊!”閉眼尖叫,這女人的臉太可怕了。

女人走過來,梁襲尖叫中將身體直直立著,努力朝鐵門上擠:“啊!”長音尖叫。

女人似乎想到了什麽,拿起左手撕開麵膜。

波比和梁襲同聲發出**氣回腸的尖叫,轉身抓了鐵門朝上爬,竟然遇見能把自己臉都撕下來厲鬼。

“我是卡琳。”

“啊!”梁襲習慣性的再尖叫,回頭看見了卡琳。梁襲舉起顫抖的手掃一把滿頭的冷汗,然後發出更加慘絕人寰的尖叫:“啊……”

被嚇到失去理智的波比一口咬在梁襲肩膀上,不停的搖晃梁襲,讓他趕緊開門。梁襲慘叫中抓了波比頭發朝外拉,也不知道拉掉了多少頭發,終於是把波比拉開:“是人,是人,是人。”

兩個男人背靠鐵門坐著,驚魂未定,卡琳上前一步,兩人如同被踩到了尾巴一起喊:“你不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