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改變計劃早早被趕出慈善晚宴的梁襲隻能是驅車回家,到了公寓大廳,一直在等候一男一女迎接而來,表明身份後將一封信件交給梁襲。信件是血月長老會寫的,說明血月邀請將在近期召開。

信件重點說明兩件事,第一件事:本次邀請將在英國西南公海海域進行,不排除在血月邀請期間有人采用過激手段。血月雖然會盡可能保證嘉賓的生命安全,但不排除客觀存在的危險,因此梁襲可以參加,也可以不參加。第二件事:本次血月邀請為競爭製,目前確定有十九名嘉賓參加血月邀請,不確定的是上屆嘉賓的參賽意願。

信件中清楚說明,十九名嘉賓將各自代表自己陣營參加血月邀請,十九名嘉賓之外的嘉賓屬於中立嘉賓。解釋了原因,血月要建立下長老會,於是向所有血月會員發出邀請,截止到報名日,一共有十九名血月會員正式答複將參加血月邀請,爭奪血月下長老會中的五到七個席位。考慮血月會員身體狀態,同意他們雇傭替身參加血月邀請。

信件中沒有寫明中立派和競爭派之間的關係,隻是將本屆血月邀請的輪廓介紹清楚,給梁襲他們選擇權。

梁襲一直都很欣賞血月的作風。做事有信譽,先小人後君子,把規則講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給嘉賓們充裕的由自選擇空間。

……

中立嘉賓還是那幾位,東歐的安東尼、美國的豪斯、克萊門特家族的波比、丹麥偏門王子克裏斯、孤老會扛把子芬妮和薔薇偵探社梁襲。

在血月公開信發放的第二天,豪斯電話聯係所有中立嘉賓希望能聚一聚。波比作為東道主,承接了後天的晚宴。中立嘉賓中除了芬妮明確表示不參加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將列席。血月原本打算派遣一位二十五歲的女生參加中立派晚宴,但是遭到了豪斯的反對,隻能作罷。這位女生是血月管家的繼承人,俗稱實習管家。

梁襲從這些信息發現一些小問題,血月伯爵才是真正的血月長老,血月管家是血月伯爵家族的大管家。這位實習管家則是血月的實習管家,與血月伯爵沒有直接關係,也不是血月伯爵的雇員。

梁襲就此細節聯係了人在紐約的卡琳,卡琳通過醫療係統已經查到血月伯爵在加拿大的療養地址。卡琳和加拿大一位教授電郵聯係,希望能去加拿大旁聽教授的課程,教授同意了。後天卡琳將前往加拿大,在加拿大逗留十天左右,其旁聽的大學距離療養院不到四十公裏。

梁襲和卡琳之間通訊使用衛星加密電話,收費高昂,但可以跳過服務商直接聯係,能有效防止竊聽與定位。至於卡琳從哪弄到衛星電話,梁襲沒問。衛星電話在現代社會中並不是稀罕貨,諸如海員、勘探員、南北極科考隊等遠離城市的人基本上都配備了衛星電話。普通衛星電話安全級別還不算非常高,你持有電話聯係他,必須通過服務商建立的基站,隻要能獲得服務商權限就能竊聽。你持有的衛星電話聯係他,信號通過衛星傳輸,隻要能查詢衛星傳輸資料,仍舊會被竊聽。不過這類電話主要功能不在於加密,而在於通訊。讓身處荒野大海的人有和外界聯係的手段。

卡琳弄到的衛星加密電話顯然是以安全為主要功能的通訊電話。從內心來說,卡琳認為梁襲有些大題小做,隻是因為關係到自己安全,梁襲才緊張萬分。事實也是如此,梁襲這類理性人在思考所有的可能後,發現一個梁襲難以接受的可能:卡琳因為幫助他查約翰死因而遇害。即使將來為卡琳複仇,愧疚、自責等負麵心態也可能伴隨梁襲的一生。

……

梁襲在中立派聚會的當天上午就到達波比豪宅,準備蹭吃蹭喝玩一天。將車停靠大門邊停車位上,步行前往主建築時,梁襲在路上遇見了小姑娘尼裏。尼裏是球場炸爆案之前梁襲拯救的小姑娘。也因為地中海把注意力放在尼裏身上,導致了球場炸爆案的發生。

尼裏年紀不大,本就很漂亮,經過幾個月禮儀,語言的學習,加上一點點化妝,把她放在任何一個人群之中都顯得非常突出。梁襲詢問得知尼裏現在和姐姐莎莎住一起,就讀一所私立中學。莎莎希望兩年之後尼裏能考上一所大學,此外波比已經幫助尼裏拿到了身份。

尼裏周末和節假日都會到波比豪宅上班,上班時間不長。由於波比本人從沒有周末和節假日之說,等同是波比對尼裏的變相資助。站立在二樓陽台的波比朝下喊道:“梁襲,別站在路上礙手礙腳,帶上你的小老婆去客房單獨聊。”

梁襲對波比舉拳頭,彈出一根中指,波比不在乎道:“尼裏,你喜歡梁襲嗎?喜歡就抱抱他。”

尼裏紅著臉,也不好對波比說什麽,對梁襲連連點頭後告辭,慌不擇路的離開現場。梁襲抬頭:“你有病吧?”

“上來吧!”梁襲從波比語氣中讀出了疲憊。精神狀態的疲憊是怎樣梁襲不知道,但精神正常的波比絕對不會放過調笑自己的機會。

梁襲條件不差,有人喜歡很正常。如同卡琳也有不少追求者一樣。優秀的男生和女生身邊一定會有追求者或者愛慕者。不過梁襲畢竟不是段譽,遇見妹子對自己有好感就會膩歪。有人喜歡自己是一件讓自己高興的事,但接受對方未必是一件好事。

波比穿著一套白色休閑服在二樓大客廳喝茶吃點心,經典的英式早茶。梁襲不等他招呼,自己走過去坐下,聞了聞:“茶葉好像還可以。”

“切!”波比給梁襲倒茶,問:“聽說我母親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了。”

“嗯,她求我不要再和你見麵。我問她有什麽好處,她說可以給我錢。我問她給多少,她說一百萬,我說波比給兩百萬。”

“別開玩笑。”

梁襲道:“嗬嗬,我沒開玩笑,基本屬實。你母親又罵又求,問我怎樣才能放過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對不起。”波比有些無奈:“她昨晚求我不要參加血月邀請。”

“她怎麽知道?”

“血月腦子有病,什麽時代了還派人送信。她看了信後給我跪下,說我想做什麽都可以,隻要不參加這個血月邀請。”

梁襲拿起紙杯蛋糕,邊吃邊問:“很煩?”

波比:“嗯,我答應了她。條件是和我爸離婚,淨身出戶。”

“哇!你狠。”

波比道:“她說的,我想要什麽都可以。”波比當然也是一時氣話,被親情綁架讓他無比惱火。

梁襲道:“她開始哭訴自己對你多麽多麽好,犧牲多麽多麽大,你這麽對她,她非常寒心,想去死之類的。”

波比驚訝問:“你怎麽知道?”

梁襲回答:“傳統文化。但她未必是錯的,你未必是對的。最後怎樣?你參加還是不參加?”父母阻止女兒嫁給某人,是對是錯很難說,要看結果。有意思的是,如果父母阻止成功,則無法證明結果是對是錯,女兒在未來生活稍不如意就可能會怨恨父母。如果父母阻止失敗,女兒婚後很慘,女兒會抵觸父母的說教,與父母關係變差。如果父母阻止失敗,女兒婚後幸福,反而是一個最好的結局。

帶有強烈主觀情緒類的事情是很難判斷對錯,要麽有句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

波母有錯嗎?真沒有,因為波比和梁襲混在一起後,危險指數直線上升,最少比認識梁襲時候高的多。血月邀請已經說明危險性,在波母看來這是沒有意義的一次聚會,她不會因為波比想做就讓波比去做。

波比垂頭許久,道:“我不參加。”

梁襲點頭:“正確的選擇。”

波比道:“你可以勸說我。”

“不!”梁襲站起來,端著茶走到二樓客廳的陽台欣賞豪宅的綠化:“我來早了。”如果知道波比因為這個原因不參加血月,梁襲是不會早來的。白天主要話題就是血月邀請,還有豪斯的邀請所有中立嘉賓的目的。

梁襲本人在態度上沒有對波母服軟,他認為自己已經給足了波母麵子,波母沒有任何權利幹涉他的行為。昨晚電話中,梁襲問波母,你和波比一起掉河裏,你認為我會救誰。波母自然說波比。梁襲告訴波母,既然你知道我會救波比,那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因為你而改變對波比的態度?

梁襲掛斷電話後想起了自己親母歐陽嵐,她也很關心自己。但是梁襲認為歐陽嵐對自己的情感更多是歉疚,扣除歉疚這部分情感,自己與同母異父的弟弟比起來狗屎都不是。約翰和瑪麗從來不阻止梁襲的任何想法和做法。高中時候梁襲和兩個同學騎行10公裏去傳說的鬼屋過夜,但凡正常父母都不能同意,但約翰與瑪麗沒有反對。隻不過在臨行前約翰給了梁襲一部衛星電話,讓梁襲有需要就打電話。

波比默默喝茶,梁襲從陽台回到客廳,波比道:“我曾經和你說過,我爸外麵有人,可以說有個家庭。我除了同父同母的一個弟弟和一個姐姐外,還有同父異母的一個弟弟和一個姐姐。”

梁襲驚訝:“你姐姐比你大?”那就是說在生波比前,波父已經在外安家。

波比點頭,道:“前幾天她來見我。”

梁襲問:“為什麽?”

波比道:“不是每個人都會忘記朋友生日。”

梁襲吃驚:“你生日?”

波比:“沒錯。”

“祝你生日快樂。”男人之間就是這麽簡單,你自己不說,鬼才會想起你生日。

波比送上白眼,梁襲反殺:“我生日是哪一天?”

波比一怔,回答:“我有黛西。”

“言歸正傳。”懶得爭論。

波比道:“我認為我這位姐姐不錯。我父親之間和我提起過,他在考慮請我姐姐擔任他的助理。她來見我就是想知道我的意見。她保證我有任何不滿和不同意,她都不會上任。我問她,我的意見那麽重要嗎?她回答,族長的意見對於家族任何成員來說都很重要。”

波比:“這句話觸動了我,我母親和我那對兄弟姐妹他們思想中沒有家族這個觀念,隻有家的觀念,而且他們對家的定義非常狹隘。能團結在我母親身邊是好孩子,向著我父親的就是不聽話的孩子。作為族長,我可能要做一件壞事,我想將我父親外麵的女人,還有他們的孩子列入家族名單中。”

梁襲道:“你媽會殺了你。”

波比道:“她說過,隻要我不參加血月邀請,我想做什麽都可以。”

梁襲道:“她還是會殺了你。”

波比道:“你別管這些。在此之前,我需要一份調查報告。我不方便和豪斯直接溝通,我需要你來幫我處理這件事。此外,我還想改革家規,擴大家族規模,同時又要控製規模。你有什麽建議?”

梁襲道:“建議?我建議進行選拔製,無論是旁親還是直係或者遠親,公平參加家族人才選拔。勝出者進入家族係統,擔任集團和家族的重要職位。這些人都是為你服務,為你的兒子,孫子服務。”

“哦?這有點意思。你怎麽想出來的?”

梁襲道:“這是華人古代的科舉製。你這些破事不要問我一個外人好不好?今天和你沒有話題好聊,我去電影室休息,沒事別來打擾我。”

波比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沒說出口,無奈目送梁襲離開。日常他們聊天也會談論這些話題,但都點到為止。顯然因為波母強力幹涉到波比的生活,禁錮了波比今天的思緒,讓他的思維停留在家和家族之中。梁襲對於這類話題沒有任何興趣,最重要是原因是他是外人,作為外人,不能對波比家和家族指指點點,更不能提出建議。

在梁襲看來,波比和波母本是一個緯度的人。成為金發俠之後,波比的緯度漸漸偏離了波母的緯度。波母的朋友還是那些婦女,波母最喜歡的人還是兒女,波母最關心還是財產。波比現在圈子都是奇人異事,和聖旗決生死,和馬爾團夥近距離火拚,直升機突襲……

拒絕了本次血月邀請,梁襲認為波比正在脫離現有的緯度,回歸他原本的生活。金發俠是絕對不會錯過血月邀請,但波比會。

無論波比參與與否,梁襲都尊重波比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