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襲進入餐廳,保鏢關上門。梁襲沒落座,他手上還端著火雞:“我剛才的推理是基於你們提供的一個原則:1號不是凶手,那2號就是凶手。如果推翻你們原則來看待案件,本案會非常有意思。”

血月管家上前,幫梁襲拿火雞:“先請坐,不著急。”

梁襲坐下看左邊白袍道:“他也不著急嗎?”

血月管家看左白,左白有些尷尬,道:“我想去洗手間。”但是這套行頭穿脫都很不方便,他暫時隻能忍住。好在會議即將結束,沒想到梁襲回來了,左白隻好說明。

很多妹子被一句話所騙,仙女也會拉屎,因此在男友或者丈夫麵前不需要掩飾自己。實則不太對,比如你丈夫隻想看見你光滑的腋下,並不希望看見你脫毛的過程。你上廁所是一回事,你上廁所沒有衝水,你丈夫看見排泄物會很倒胃口。

左白不是這個原因,他的情況類似在聯國大會上發言時內急。作為很有身份的人,屁不能放太響,尿能憋就憋。這屬於身份形象問題。

……

中場休息,梁襲吃東西,左白去洗手間,右白轉身掀開三角帽喝水,羅密歐用了兩個小時讓他們很難受。梁襲期間解釋自己回來的原因:“這部分本來是不想說的,因為沒有太多的根據,也難以證實。考慮到血月的誠意,我決定打破自己規矩把自己所想的全部說出來,算是我還血月一個人情。”

血月管家道:“梁先生你沒有欠血月人情,我們之間扣除友誼產生的利益都是交易利益。”

梁襲道:“我是在說服自己。上次挺對不住的……我不想談上次的事。”

血月管家一笑,問:“梁先生還需要什麽嗎?我讓廚房立刻準備。”

“不,不需要。”梁襲道:“就是有點餓,吃點肉就好。我不喜歡火雞,不過這隻火雞的味道相當不錯,特別是這道醬汁,讓我第一次愛上火雞肉。”

說話間左白回來坐下,血月管家回到自己位置,示意梁襲開始。

梁襲道:“我們首先分析1號,我之前結論是1號不會殺3號,因為他們之前取得共識,所以1號才會提出提案。但有沒有可能,1號目的就是為了殺掉3號呢?這就要從襲擊現場來分析,我隻看了襲擊視頻。從視頻中看,歹徒是有一定準備的,他們盜竊或者改裝了一輛警車,他們兩組人製定了襲擊計劃,最有趣的是,他們知道3號要走哪條路。”

梁襲道:“1號也好,2號也好,我相信都是有能量的人。他們真想殺死3號,不會借這個機會動手。因為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必然會惹上嫌疑。我們再看助理提供的一個細節,16號晚上,3號與1號、2號分別單獨密會。結束密會一個多小時後3號啟程前往董事會,在路上遇害。”

梁襲道:“直到3號死亡時,1號和2號都無法肯定3號會支持誰。這點從助理說明中可以看出來,她稱1號、2號離開時都由3號送出房門,雙方關係融洽,大家麵帶微笑。最少3號沒有告訴1號和2號自己會反對他的提案。在這種情況下,1號和2號殺死3號的可能性不高,不僅不高,而且很低。此外,1、2號行為可以看出,他們都遵守遊戲規則。反過來想,1號懷疑3號不支持自己,為什麽殺3號呢?為什麽不直接殺2號呢?同樣,2號對1號提案非常憤怒,為什麽卻殺死3號呢?而不是殺死1號呢?”

梁襲道:“本案最大矛盾就在這裏。都是聰明人,在必須殺一人情況下,為什麽要殺3號?假設3號原本支持1號,2號殺死1號,3號很可能考慮到1號已經死亡,再支持1號反對2號沒有太大的意義。因此拋開你們給我的原則而言,我認為1號和2號都不是凶手。”

梁襲道:“歹徒襲擊的特點已經說過,他們有充分的準備,他們有完備的計劃,他們擁有全麵的情報。不是幾個小時就能準備好的,在我的理解中最少需要12個小時。要招募亡命徒,亡命徒要拿裝備,要做出作戰計劃,熟悉地形,還需要情報支援。歹徒的特點不符合1號和2號的行為。”

現場沉默許久,右白問:“梁先生,那你認為誰才是真凶呢?”

梁襲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即使你們開誠布公,我對你們係統的了解還是非常少,也很片麵。我隻能給出我的意見。如果你們堅持1號或者2號有一人是凶手,我會認為2號是凶手。如果你們不堅持這個原則,我認為1號和2號都不是凶手。”

血月管家左右看了一眼,似乎征求意見,然後看向梁襲:“梁襲,你這個看法與羅密歐一致。羅密歐認為歹徒在15號下午就開始對3號進行偵探。他認為歹徒是一個非常緊密的團隊,非常專業,並非傳統意義的亡命徒。”

梁襲道:“我問個問題。前天晚上有人偷偷在毛巾內藏通訊器,是不是你們布置的騙局?”

血月管家有些尷尬:“是的。”

梁襲無語:“那就是說根本沒有人想改變偵探的結論。因為你的騙局,導致我們疑神疑鬼,我吹一夜的海風不說,還被魚鉤紮成重傷。”

血月管家隻能賠笑:“抱歉,非常抱歉。”

梁襲道:“兩位,我能單獨和管家談一談嗎?”

左白和右白一起愣住,你個考生敢把我們考官趕出去?雖然這麽想,但梁襲並不是考生,所以他們隻能離開餐廳。

梁襲告訴血月管家,殺死3號的歹徒很可能是馬爾團夥。梁襲說明馬爾團夥表麵被消滅在海利亞城堡,表麵上馬爾團夥的首腦馬爾被捕。實際上梁襲認為馬爾團夥是一個帶有官方或者超級強大民間勢力性質的武裝團體。至於到底是德英法中的哪一個國家,梁襲不知道。甚至不排除是美國人和俄國人。

這個信息未經過驗證,梁襲一直把信息藏在心裏。

梁襲道:“我認為黑暗會內部有人想一統江湖,我懷疑1號漢娜和其為盟友關係。漢娜是黑暗會舉薦的血月董事會成員,她反殺黑暗會,要將黑暗會排除在血月之外。除此之外,孤老會也被神秘人控製,期間牽扯到馬爾團夥。”

血月管家消化信息:“有一個人,他想完全控製血月、孤老會和黑暗會。”

梁襲道:“我瞎猜的。我不對以上猜測負責。”

血月管家笑:“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借血月之手調查馬爾團夥?”

梁襲想了一會:“對於馬爾團夥我最多是好奇。我更想知道聖旗最後兩名創始人的身份。”

血月管家抱歉道:“對不起,馬爾團夥也好,創始人也好,我們暫時沒有這方麵消息。不過你提醒了我們,我們接下去情報收集重點應該圍繞馬爾團夥展開。之前血月將馬爾團夥判定為犯罪團夥,顯然是一個很大的錯誤。至於有人想控製血月,黑暗會,我持無所謂的態度。希望他自己能知道,一個人或者一個團隊掌握著大量別人沒有的資源,那必然會被群起攻之。祝他好運吧。”

血月管家問道:“我可以告訴他們,說你懷疑凶手是黑暗會的人嗎?”為兩人私下交談尋找一個合適的借口。

梁襲同意:“可以。”這是個好說辭。

事態已經基本清晰,無論黑暗會也好,血月也好,他們都有自己的發展模式,也有自己的規則底線,有製約和監督力量。所有的一切動**源於一個人或者一個機構為了自己的野心,要吞吃歐羅巴優質民間資產。曆史上很多悲劇都源於此,昏庸的皇帝一句話,就能讓成千上萬的年輕人與他一起陪葬。

黑暗會隻是一個機構,一個組織,本身不具備資產,優勢在於股東們具備優良資產,但股東們未必願意貢獻自己的資產。孤老會是一麵雙刃劍,用的好可以用黑色恐怖挾持權貴控製局勢,用的不好可能身敗名裂。血月是真正的優質資產,他們擁有海量的情報庫,完善的工作體係,並且擁有規避法律監管與懲罰的能力。消滅孤老會,消滅黑暗會並非不可能做到的事。但要消滅血月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血月唯一弱點就是董事會,控製董事會就控製血月。

舉例來說。如同某信,大家日常生活幾乎離不開它。從理論上來說基本上不可能從市場層麵去打敗它,消滅它。唯一的辦法就是控製它的擁有者,控製它的董事會。

……

保鏢送梁襲回房,詢問梁襲什麽時候離開,他們有義務將梁襲送回倫敦。梁襲一聽表示馬上可以走。保鏢心中罵娘,大家上了一天班,就等你去休息,你還要大家開五六個小時的夜車?保鏢說明,夜晚視線較差,行車安全不如白天。於是梁襲同意明早用過早餐後再回倫敦。

梁襲本打算和羅密歐在早餐上吹吹牛,沒想到這貨積累成疾。半夜開門求助對保鏢說自己很不舒服,說完全身僵直,緊咬牙關。保鏢和血月管家都被嚇壞,羅密歐要在這時候這裏出什麽事,對血月聲譽是一個巨大打擊。於是通過直升機緊急將羅密歐送到醫院。經過檢查發現羅密歐因為睡眠時間過少,慢性消化係統疾病急性發作,導致神經紊亂,進而導致**,持續低燒。樣子超級嚇人,實際上沒有大礙,住院觀察治療即可。

梁襲聽聞此事,沒等肯西,先驅車前往紐卡斯爾醫院探望了羅密歐,順便查探血月是否撒謊,別是血月把羅密歐給害了。在陪羅密歐做了腦電圖檢查後,梁襲先行告辭。

梁襲上車前計算時間,自己應該可以在晚上七點之前到達瑪利亞醫院截停下班的卡琳。車上入睡,梁襲夢見自己正在欺負弱小無助的卡琳,而後身體感覺到汽車停止行駛,不由的醒過來。梁襲拉起窗簾沒看見什麽,準備下車卻發現車門邊站立了一名保鏢阻止梁襲開車門。梁襲放下車窗,保鏢很緊張道:“梁先生,請搖上車窗。”

梁襲問:“有人攔路?”

保鏢:“是的。”

梁襲道:“對方是不是正在和你們上司溝通?”

保鏢:“是的。”

梁襲道:“問下,他們老板是不是漢娜?”

保鏢上前,不一會回來道:“是的,他們說漢娜小姐想見梁先生你。”

梁襲道:“你們把我送到漢娜那裏,確認對方是漢娜,你們就可以回去。最少我死了還有人知道凶手是誰。否則現在直接動手,豈不是雞飛蛋打?”

保鏢點下頭離開,上前傳達梁襲的意見,不一會回來對梁襲點下頭,匆匆回自己車上。梁襲的車開動,兩輛車跟隨一輛銀色汽車而走。

三輛汽車行駛了20公裏左右,到達約克郡和利茲城之間的一個小鎮。這個小鎮是傳統常見的農產品加工小鎮,牧場和奶酪加工莊園隨處可見。

汽車穿過小鎮後,在鎮外左轉而上,到達一個建立在高處的牧場莊園。梁襲下車後沒有去看麵前建築物,他被坡下的動靜吸引。綠色為主牧場中,一隻小狗正在驅趕著百羊。它左奔右跑將一隻隻脫離隊伍的山羊趕回隊伍中。羊群在它的控製下,有條不紊的朝羊圈而去。

“邊境牧羊犬。”

梁襲回頭看見騎著大馬的漢娜,漢娜手持馬鞭,腳穿馬靴,看著邊牧的表演,道:“你喜歡羊還是喜歡狗?”翻身下馬,旁邊的人將馬牽走。

梁襲舉手示意保護自己保鏢可以下班,保鏢們點頭致意後上車離開。梁襲和漢娜邊散步,邊道:“如果有得選的話,我更願意當人。”

漢娜笑道:“人?牧場主隻有一個,他有十條狗,一千隻羊。如果大家都想當人,誰去當狗,誰去做羊呢?”

梁襲問:“看來我隻能選狗。”

漢娜道:“不是每隻狗都有地位。有些狗隻能供人欣賞,有些狗需要主人伺候,有些狗則能幫助主人管理羊群。有意思的是,主人未必喜歡能幫忙的狗。如同牧場主人,他最喜歡的是吉娃娃,然後是會拍馬屁的金毛,憨厚的哈奇士也能討得他歡心。反而每天都在為他工作的邊牧卻不受他的喜愛。”

漢娜道:“邊牧的付出與收獲不成比例,但邊牧仍舊忠心耿耿。直到有一天,邊牧在工作中,將主人最喜歡的吉娃娃撞倒。主人心疼的抱起吉娃娃,拿起鞭子抽向一邊認錯的邊牧,這一刻邊牧知道,要麽是自己不屬於這裏,要麽是主人不屬於這裏。”

漢娜問:“是你怎麽選呢?繼續留在這裏工作?還是換一個主人?又或者自己來當自己的主人?”

梁襲笑道:“漢娜,你把自己背叛黑暗會的事洗的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