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襲將街頭餐車中旳鐵板戰斧牛排放到自己麵前,沒有問題。無論和卡琳出去幾次,梁襲無論吃了多少東西,隻要吃街頭小吃,必點戰斧牛排。剩下一份日式煎三文魚和韓式烤魷魚。從麵相就可以分辨出來,烤魷魚很粗豪,一大隻魷魚卷滿棍子,魷魚相對健康來說有比較強烈的正麵效應, 因此魷魚歸卡琳。

這題梁襲也答對了。

第三道題是梁襲定義的主食,實則除揚州炒飯外,另外兩者都屬於西餐的前菜。雖然是華裔,但梁襲不吃揚州炒飯,卡琳曾經買過揚州炒飯做宵夜,梁襲吃的很少,借口說自己一會再吃。梁襲日常多吃米飯,吃多了白米飯反而不習慣燴飯,梁襲為自己選擇了意餃。這個選擇沒錯。

但是在燴飯和炒飯的選擇中出錯,這時候梁襲才知道卡琳不喜歡白米飯,也不喜歡用白米飯做原料的炒飯。燴飯雖然也是大米,但是在半熟時加入各種味道將米飯煮熟,相比起來更為入味,因此卡琳選擇的是燴飯。

梁襲表示抱歉,卡琳擁抱安慰沒關係。

最後一道菜讓梁襲卡住了,因為這三道中餐梁襲都不喜歡。這三道菜油水非常重,紅油如同不要錢一樣浸泡食物,夾起食物後油不停順著筷子朝下滴落。最後一道題隻能推理, 首先是腦花, 普通人輕易不會點這玩意, 除非他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麽。卡琳不會認為梁襲就一定能吃。所以點腦花的人必然是吃過和可以接受腦花的人。

梁襲將腦花給了卡琳, 卡琳是醫生,她的包容性更強。未曾想這一放,兩女都露出了哎呀的表情,顯然是給錯了。梁襲選擇了豆腐,將肺片放在芬妮麵前。

卡琳擺手解釋道:“我選的是肺片,肺片主料是牛肉和牛內髒,芬妮無法接受。”

梁襲問:“腦花呢?”

卡琳道:“那次我們聊天,話題是最奇葩的食物。你說腦花是很普通的食物,放點料酒和薑絲一起蒸煮,味道好極了。你說你認為最奇葩,最難以理解的是電視節目極速前進中到東方古國的比賽,要求選手吃一道當地美食:雪蛤輸卵管。”

梁襲糾正道:“很多人喜歡,隻是莪本人很難接受。”毛雞蛋等很多食物梁襲無法接受。

芬妮打圓場:“分數不錯。可以發現卡琳生活在幸福中,享受和品味著愛情。梁襲缺乏一些細節記憶。我比較好奇梁襲你在分析時為什麽完全沒有考慮我的因素呢?你看最後一道題,不少歐洲人不會接受牛內髒和腦花,如果你考慮我的話,那你就知道豆腐是我點的。”

梁襲抱歉:“不好意思。全程沒考慮過你,就是把剩下的給你。”

“哈哈。”芬妮以笑緩解尷尬,真是自討沒趣。梁襲通過這句話彌補了之前的失誤,收獲卡琳香吻一枚。

雖然是幼稚的遊戲,但梁襲從中有收獲, 特別是芬妮最後那一句話。有時候次要角色反而是決定成敗的關鍵,提醒自己在任何事都不要忽視次要角色。要提醒自己說明梁襲發現自己有忽視次要角色的思維習慣。這是過於強調抓核心,抓重點的後遺症。

……

慢吞吞的午餐時,梁襲就案件進行了梳理與說明。重點是小安遇刺案件,梁襲分析:“我之前說過,壞人知道孤老會要攻擊某人,於是在限定時間內殺死另外三人,以此嫁禍給孤老會。孤老會確實殺人了。孤老會殺死的甲女沒有問題,死亡的乙女和甲男也沒問題,問題出在小安身上。小安和他們不同,小安身邊有安保力量,很難通過近身刺殺,因此殺手使用了狙擊槍。”

梁襲道:“小安怎麽會在十分鍾時間內暴露在槍口之下呢?孤老會先動手,接著三名殺手跟隨而動。小安是壞人最主要的目標,必須殺死小安,狙擊手已經埋伏好。但小安為什麽會配合狙擊手的位置和刺殺時間呢?唯一的解釋是有人給小安進行了安排。”

梁襲道:“在收到消息之後,此人將小安安排到狙擊手射擊範圍內。理由很多,比如約小安說幾句話,或者告知小安自己在哪等他,或者將小安安排在露天餐廳位置上。芬妮你提供的小安資料很少,隻知道小安遇害地點是大廈的天台。大廈高十五層,天台十六層,小安在十五樓辦公,他為什麽要去十六樓?誰約了小安在天台見麵?能讓小安到天台見麵的人會是誰?小安的通訊記錄呢?小安助理和管家的筆錄呢?都沒有,這怎麽查?”

梁襲道:“我推測小安遇刺不是偶然事件,應該是有人已經打算殺他,或者是可殺可不殺,或者是因為沒有機會而不能動手。殺小安是一個想法,如果沒有這次機會,這個想法可能永遠不能實現。反過來說如果沒有這個想法,即使有這個機會,那也無法把握。”

芬妮聽明白,道:“你意思是,某人不利於小安,可惜因為一些客觀原因沒有動手。直到獲得這次機會。幕後壞人無法在時間控製內殺死小安,但是因為有某人幫助,他們就完成了這次刺殺。某人是一位在一定程度影響小安行為的人。”

梁襲道:“沒錯!不過你看資料,隻有案情,調查報告,物證,驗屍報告等部分警方資料。沒有小安這方麵的關鍵信息。我推測小安身邊有事發生。你可以向漢娜了解一下,為什麽沒有小安私人助理和管家的筆錄。從兩人職務來說,他們比小安的父母還了解小安的事。

卡琳見芬妮要起身:“先吃東西,一會再打電話。”

芬妮還是拿著手機站起來:“別偷吃我的那一份。”和卡琳相視一笑,芬妮到生活區打電話。

梁襲好奇問:“你們關係很好嗎?”

卡琳回答:“如果經常來往的話,我想我們會成為不錯的朋友。”兩人交往沒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挺投緣,但不能說關係好。卡琳聰明冷靜,她不容易交朋友,因為她很多想法與身邊圈子內的人不一致。諸如初中一個學渣還在考慮排位,上分和段位時,一個學霸已經完成了高中數學自學課程,雖然都在一個學校一個班級,但是他們的觀念分歧很大,基本不可能成為好友。

菲奧娜不僅聰明,也是專業人士,同時有卡琳缺失的感性思維。說人話就是檔次夠,有卡琳沒有的性格。如果不是因為梁襲導致兩人存在一定隔閡,她們會成為很好朋友。芬妮性格灑脫不羈,有閱曆,有見識,她可以包容萬物,和很多人都能相處的愉快。卡琳不抵觸和這類人相處交友,同時卡琳也說明最多隻能是關係不錯的朋友。

芬妮這個電話打的有點久,梁襲和卡琳留了自己兩份食物不動準備陪同芬妮進餐。閑暇梁卡拿了兩人手機坐一起看短視頻。卡琳的短視頻以醫學、國際新聞為主。梁襲的短視頻以段子和電影為主。卡琳很好奇為什麽沒有大長腿之類的視頻,梁襲搜索後播放視頻告訴卡琳,都是假的。自己女朋友隨便秒殺她們十八條街。

聰明人有時候缺乏笨蛋的快樂,很多視頻梁襲看一會就知道真假。梁襲解釋:“這位經濟專家開場白:沒有一個人能講透某某事件,唯一能看清楚問題就是我。這句話的意思:聰明人給我滾。他先把可能質疑他的人踢出局,吸收留下的觀眾流量。越有知識的人,越有閱曆的人越謙虛,因為他們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相反,井底之蛙隻能看見一小塊天空,當然,井底之蛙也有安逸之樂。”

梁襲翻到介紹拿破侖曆史的視頻,道:“曆史不一樣嗎?評論區為什麽會爭論?因為法國和英國的曆史書側重點不一樣。曆史雖然無法改寫,但是可以有選擇的記錄和描述。一個英國人解讀拿破侖,認為他是個戰爭狂,是個劊子手。一個法國人解讀拿破侖,認為他是一名奠基者。想法的不同是來自他們接收信息不同。以前我也評論,很快我發現他們不需要思考。法國的支持拿破侖,英國罵拿破侖。翻看視頻主的曆史視頻我才發現,視頻主故意利用英法矛盾來收割流量,類似我這樣的人是他不歡迎的人,他喜歡互相謾罵的兩群人。”

卡琳不同意:“我看的視頻也有爭論,難道英國和法國的醫學書不同。”

梁襲翻白眼,你那是學術爭論。卡琳等的就是這個白眼,順理成章抓了梁襲一頓盤。養什麽貓?養個男朋友不好玩嗎?

兩人嬉鬧很久,卡琳和梁襲把食物送到微波爐邊等待加熱。芬妮那邊電話斷斷續續,聽起來溝通並不容易。時間花的太久,以至於卡琳都生疑:“你生活區是不是有什麽不可見人的東西?”是不是來偷東西的?

梁襲回答:“絕對沒有。我推測沒錯的話,小安有大秘密,可夫家族不願意說。芬妮察覺到可夫家族撒謊,於是一直找人溝通。漢娜或許會和芬妮說實話,但她不會同意把事情告訴我。芬妮肯定堅持說明實情,作為孤老會和可夫家族溝通的中間人,如果可夫家族不願意坦誠,孤老會在雙方合作中就獲得籌碼。”

芬妮好不容易才打完結束,卡琳去熱食物。芬妮坐下後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整理思緒後道:“小安和法國一名參議員、妻子有染,被一名長期追蹤小安的女記者拍到十五秒的視頻。兩個月前的一天,女記者在自己非死不可上宣布今晚直播爆猛料,未曾想當天中午遭遇交通事故死亡,視頻不知所蹤。女記者的哥哥是一名警探,女記者的父親是法國外部安全總局一名主管,女記者的丈夫是一名剛剛退役半年的戰略狙擊手。”

芬妮詢問誰殺死女記者,漢娜稱正在了解,她不肯定是不是小安找人幹的,她能肯定之前家族不知道小安和參議員夫妻的事。小安遇刺之後,家族發現了這件事,懷疑女記者的親人複仇。但是女記者三位親人都是專業人士,即使可夫家族也不敢肆無忌憚。家族內部對於事件存在不同看法,有人不希望此事鬧大,有人希望綁架女記者家屬,逼問出真凶。有人認為女記者丈夫是真凶,小安的死和孤老會無關。更有人說,應該先將參議員和其妻子滅口,家族承擔不起這樣的醜聞。

梁襲表明態度:“即使法律無法捍衛正義,我仍舊不支持受害者家屬報複的行為。不過我能理解他們的感情,我認為人類的感情是人類中最珍貴的部分,是區別於很多動物的一個表現。”

芬妮聽不明白,卡琳將食物放桌上,翻譯:“他說他不想管這件事。”心中翻譯:梁襲已經有想法和方向,但他不想管這件事。

梁襲補充:“殺人是不對的,我希望凶手最終能被法律所製裁。”

芬妮看卡琳:“麻煩翻譯一下。”

卡琳笑道:“他說最好報警,由警方介入調查。”

梁襲道:“還有一個意思你沒翻譯。”

卡琳好奇問:“什麽意思?”

梁襲道:“除非給的錢實在是太多了,多到我無法不踐踏人類最珍貴的感情。”

卡琳更好奇:“多少你才能踐踏?”

梁襲琢磨一會:“最少幾億歐元吧?少了一個億,我都不覺得那是錢。”

芬妮無語笑舉拇指,你狠。芬妮問:“你有具體想法嗎?”

梁襲回答:“我開玩笑的。這案子難度太高,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疇太多。更重要的是我認為案子沒有意義。芬妮你是一位非常優秀的中間人,可以借用這份資料與情報讓可夫家族放棄向孤老會複仇。”

芬妮搖頭:“不,家族基本確定就是孤老會幹的,他們隻是不想提小安的事而已。你前麵分析過,女記者家屬即使有複仇的想法,也缺乏一個複仇的機會。”

梁襲道:“查案呢還需要仔細,小安是被邀請到天台。女記者家屬能在小安的大樓內同行自如?能約小安到天台?沒事了,你有孤老會朋友,我們也是你朋友,你朋友這麽多,死上幾個沒有關係的。”

芬妮無語,卡琳解釋道:“他有時候會亂說話。不過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案件發生在法國,他隻看部分資料,他找出真凶可能性不大。”

芬妮慢慢點頭,不再提這件事,開始討論食物,三人在和氣中結束了午餐,喝茶閑聊半小時後,芬妮告辭離開。

卡琳下樓送芬妮上車,回到辦公區:“她偷偷放置小東西。”

“竊聽?”

卡琳點頭:“很快又收回去。看得出來她很想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