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襲一邊撥打電話一邊道:“前天漢娜和孤老會的人進行了一次會談,我認為以漢娜的情報收集能力不會不知道你是假錘石。同時我也考慮到這世界上有聰明人,也有笨蛋,說不定有笨蛋會把你當作突破口。”

電話撥通,等待接電話時,梁襲對緊急通話器道:“不要下車。如果波比願意的話,可以拿車撞人家。”

波比有氣無力:“願意,願意。”拿去。

梁襲再次警告:“不要下車,對方十有八九有致命武器。”

怎麽辦?克裏斯瘋狂抓狂。礦石團原本人才濟濟,英拉沒了,石灰被梁襲逼的亡命天涯,現在又是大理石。。這家夥是不是知道自己真實身份,故意這麽慢慢的玩自己?

電話接通,梁襲道:“姐姐,發現一名疑似暴徒,大概率攜帶致命武器……我的地址在……波比保鏢盯著,準備撞車……好的,我們先不動。”

必須通知大理石趕緊走,怎麽通知呢?塞拉突然智商掉線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雖然她智商一直都不算很高,但也有平均線以上,不可能想不到可疑車輛是支援自己的大理石吧?

克裏斯站起來:“我去下洗手間。”最老套的辦法才是好辦法。

“手機給我。”菲奧娜伸手:“我看你的手機是不是被人定位了。”她已經進入了戰備狀態。

尼瑪!克裏斯錘石一口老血沒噴出來。

克裏斯道:“不用了吧?”

菲奧娜點頭:“要的,刀鋒有必要對你安全負責。”

還能說什麽,隻好空著手去洗手間。轉了一圈出來坐下,問:“怎樣?”

梁襲不懂裝懂側頭看菲奧娜的電腦屏幕, 連連點頭:“被定位了。”

菲奧娜好笑:“沒有。”這是官方權限查詢手段。她知道隻要屏幕上方框跳動的多, 梁襲就會感覺深奧。好可愛,好好玩。弄清楚塞拉事情後, 菲奧娜心情好了很多,她實在不願意逮捕自己的朋友,某種意義來說塞拉是她的戰友。作為女人,她知道視頻代表著什麽, 如果不是弗蘭克已經死亡, 她也會很憤怒。感性的人常共情。

理性的梁襲一直想弄深海而不得,不可能出賣塞拉。從某種意義來說,克裏斯雇人反擊很到位,梁襲覺得太輕了。對付這種人切什麽手指, 直接切JJ, 然後丟掉喂狗。

當然殺死深海梁襲是不讚成的,畢竟在英國出生和長大,無死刑多少影響梁襲對人命的看法。殺人的不是塞拉和克裏斯, 因此梁襲對此事的態度是點讚。不過梁襲認為菲奧娜行為略有不妥,他是平民,他可以枉顧別人犯罪。菲奧娜是警察,拿了這份薪水就必須幹自己不願意幹的職責所在之事。梁襲也知道菲奧娜感性的性格,他不對菲奧娜做評價。希望菲奧娜能深入挖掘深海的電腦,把深海的秘密全部挖出來。

每個人想每個人的事,塞拉大腦已經處於空白,她並沒有明白是克裏斯權宜之說, 滿滿的幸福感讓她如醉如夢。克裏斯急的如同吃了一百包瀉藥找不到廁所的人, 手機是拿回來了,總不能再上廁所吧?再上廁所, 大理石撤離, 梁襲這貨說不準就開始懷疑自己。自己留的尾巴太多,一旦梁襲開始懷疑, 就會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 瞬間衝幹淨自己的偽裝。

別以為合作幾次就是朋友, 克裏斯敢拿小命對賭, 一旦梁襲知道自己是錘石,他即使不把自己送到監獄, 也會想辦法榨幹自己的所有資源。這家夥壞起來超級壞,而且還壞的有辦法。自己不配合?人家就把自己當魚餌, 把孤老會一條條釣出來。到時候塞拉也無法幸免。克裏斯看了一眼傻姑娘塞拉,和塞拉眼對眼互相看了一眼,塞拉立刻低頭咬下唇,盯著桌子,拿茶水喝掩飾自己的行為。

克裏斯想死!

塞拉麵前就有自己的電腦,隻要隨意操作兩下就可以搞定事情,但是怎麽就秀逗了呢?克裏斯著急上火,表情從容淡定,閑聊一般道:“我看短視頻說大理石有輻射, 是不是真的?”看了一眼客廳的瓷磚。

梁襲也低頭看眼瓷磚:“瓷磚是混合石,你如果擔心的話可以換成拋光磚。卡琳告訴我三個秘訣可以遠離疾病, 定時睡眠,健康飲食,最重要的是心情舒暢。”

話題被帶走了, 克裏斯沒辦法強行把話題挪回來,好在老天有眼,塞拉似乎知道什麽, 站起來:“我去洗手間。”

我丟!手機沒拿,電腦沒帶,你去洗手間幹嘛?尿尿嗎?喝那麽多茶幹什麽?克裏斯完全想不到塞拉去洗手間隻是整理一下頭發,對鏡頭說幾句話以克製自己激動的心情。

計劃類的人腦子全是細節和步驟,換了梁襲直接打電話:“哈嘍,哦,你說畫展,明天畫廊沒開業,下次再來吧。”能糊弄就糊弄,糊弄不過去我也糊弄。計劃人不行,他要研究可行性,各種分支,更期盼將自己想法準確無誤的傳達給別人。

於是事情不可避免的發生。

反恐辦公室兩車一包夾, 一輛汽車後車廂下來五名端了突擊步槍的人,劉真貓腰下車, 大聲喊:“警察,把窗戶打開。”

道路兩邊的別墅紛紛把窗戶打開,住戶們一起探頭,什麽事?為什麽開窗戶?

劉真無語,不理會他們:“馬上。”

哦,目標是那輛車,那叫車窗玻璃。卡死薄利!

駕駛位的車窗緩緩落下,劉真喊:“把雙手伸出窗外。”

在雙手伸出窗外後,三名隊員轉到正麵,一人持槍到汽車前側麵瞄準司機,一人在側麵瞄準車門,另外一人準備接應。按照劉真的要求,司機打開車門後,接應人員盯著車內一切。司機下車,按照命令趴在地上。

大家一起上,搜身,搜車。

結果從車內找到一把手槍,一把折疊式衝鋒槍。

劉真看武器點頭,沒錯,就是這樣。梁襲說一名疑似凶徒,大概率有武器。翻譯過來,有個藍波,配備自動槍械。

梁襲和劉真在外麵聊了幾句,克裏斯眼睜睜看著大理石被押送上車。現場封了半條路,等待物證人員采證。由於劉真讓大家打開窗戶,於是網絡上出現了劉真勇擒持槍歹徒的視頻。

劉真臨走交代:“你自己小心點,沒事別招惹持槍歹徒。聰明一百次,萬一笨了一次呢?”

梁襲擁抱劉真:“謝謝姐姐關心。”

“去,少來這套。”劉真推開梁襲,道:“克裏斯怎麽處理?”

梁襲道:“讓刀鋒來處理吧,先要搞清楚歹徒的身份,是哪個方麵的人。我不覺得是漢娜的人,也不認為是黑暗會的人。車上有膠帶繩子這些東西嗎?”

劉真回答:“沒有。”

梁襲道:“那就不是綁架。殺人也不對,殺手怎麽會在原地等待了十八分鍾?感覺歹徒更像是一名專業司機,等老板上車。”

劉真問:“你意思是歹徒目標不一定是克裏斯?”

梁襲道:“這兩把槍價格不菲,說明歹徒有一定檔次。有一定檔次的人都沒有傷害克裏斯的理由。從邏輯上我認為歹徒有可能不是衝著克裏斯來的。不過我們信息和情報有限,不知道其中還有什麽關節,不能排除克裏斯有危險的可能。”

塞拉走出門,到前院和劉真打招呼,塞拉經常去反恐辦公室加班,劉真特別喜歡這姑娘,見到塞拉熱情上前擁抱:“嗨,大美女。”

塞拉臉露笑容,對劉真的擁抱表示由衷的高興,梁襲嘴賤道:“你的大美女剛剛正式和克裏斯確立戀愛關係。”

“真的?”劉真驚訝問,她知道塞拉喜歡克裏斯。她怎麽知道的?塞拉告訴她的。

塞拉點點頭。

“嘿。”劉真側頭看客廳的克裏斯,雙指一勾:出來。

克裏斯心煩意亂的到門口,微笑招呼:“劉警官。”

“塞拉是我們反恐辦公室的寶貝。”劉真看著克裏斯眼睛道:“你懂得?”

克裏斯明白了一件事,但凡有梁襲出沒的事件都有幾個特點,第一特點,不弄死自己。第二個特點,雖然不弄死自己,但絕不讓自己好過。太難了,在倫敦一年多來,過的一天不如一天。每次事情的轉折點都源於梁襲的多管閑事。

克裏斯右手一摟塞拉的肩膀靠在一起,點頭:“我懂。”

在大理石被捕後,保鏢長仍舊阻止波比下車,因為大理石是意外事件,梁襲有自己的事要辦。波比在車內看見克裏斯和塞拉那一摟,胸口如同被巨木撞擊,悶的一句話都說出不來。雖然想過這個可能,但到了事實發生時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心真的會痛。

這一天下來,就沒一點順心的事。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波比追求過塞拉,但塞拉完全沒把他當回事。塞拉看不上他的錢,看不上他的豪車,看不上他囤積奢侈品。在塞拉看來波比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優點和優勢。偏偏拽的半死,如果不是合夥人身份,幾次都想讓他滾的遠遠的。

舉例子,合作之後塞拉負責處理集團旗下某公司網絡安全問題。事情剛做了一半,波比呼叫了自助餐。煩不煩?不能給自己點時間和空間把事情做完嗎?你餓吃你的,打擾我幹什麽?吃飯就吃飯,還領自己認識集團高管。神經病,自己的鑽石公司是技術公司,不是人脈公司,認識那麽多人幹什麽?最後還告訴自己應該怎麽喝紅酒,氣的塞拉徒手開了一瓶啤酒一口氣喝掉,再把空瓶子塞到目瞪口呆的波比手裏,不理會大家直接走人,回到自己辦公室繼續工作。

第二例子,送花。送花就送花,特麽的特別大束,一手拿不過來,垃圾桶也塞不下。完了,還有花店的服務人員打來溫馨電話,轉告送花者波比的留言。你認為我會喜歡用十分鍾把花插入花瓶,給花換水,傻乎乎看著你送的鮮花傻笑,一顆少女心幸福的幻想著?不,你TM不要來打擾我就是最大的善意。

類似的例子舉不勝舉,塞拉原本坐地鐵,波比非要來接塞拉。塞拉坐地鐵享受一個人時間和空間,頭腦可以思考技術問題,想到關鍵處隨時可以把電腦拿出來玩一玩。波比的車來接,就得在車上客套應付波比。到家一看,也沒比地鐵快幾分鍾,自己還聽了一路的嗶嗶。什麽遊艇派對,什麽天地盛宴,都是一些無比庸俗到讓人嘔吐的話題。

塞拉對波比不僅不感冒,而且越來越討厭見到波比。如果不是因為波比,梁襲,克裏斯這一條線,塞拉早和克萊門特集團解約,當你個鬼的合夥人。

波比把妹一向不用心,隻用錢,他是一個懶得用心的人,明明用錢可以解決的問題,為什麽要用心去解決呢?慣用的各種套路屢試不爽,一直到塞拉處碰壁。塞拉見過世麵,對錢要求很低,本人是技術瘋子。她的各種性格與波比之前遇見的妹子有天壤之別。

我們開遊艇去外海?

不,我更願意呆在家裏。

我們乘坐直升機鳥瞰倫敦城市。

不,我更願意呆在家裏。

我們一起在家裏看電影?

不,我更願意一個人呆著。

在波比看來塞拉是個刀槍不入,油鹽不進的女生,他也是黔驢技窮。現在看著這一幕,心痛之外更多是無奈,無語。一整天都不順心的他感覺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

劉真留下一名探員配合本地巡警等待物證人員,探員要配合采證工作。采證工作會因為探員需求而不同而側重點不同。梁襲在克裏斯家衝泡了咖啡,連同點心一起送出來。都是熟人,夜晚還是很寒冷的。

送咖啡回來經過波比車,波比放下玻璃:“走吧?”

梁襲問:“趕時間?”

波比搖頭,不知道說什麽,不想說話。

梁襲道:“刀鋒這邊人過來,馬上就到了。你先回去。”

波比點點頭,梁襲關心問:“你沒事吧?”梁襲不擔心波比吐苦水,一路抱怨嗶嗶的波比,還會嘰歪說明他還會折騰。現在的對話讓梁襲感覺波比心灰意冷,有出家為僧之感。

波比搖搖頭,拍下保鏢長的肩膀,保鏢長對司機點下頭,舉手和梁襲再見。梁襲目送他們離開,他想到可能和塞拉有關。但是就梁襲的了解,波比對塞拉並沒有太多熱誠。或許是剛才波比接到電話,雪莉那邊又有什麽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