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回到家梁襲就接到波比電話,告知鬼屋故事。梁襲以應付口吻回答:“你不是已經恢複正常了嗎?還去見鬼?”

波比很有興致:“我查了一天,還和網友見麵,並且和一位老修女麵談,我感覺保羅修道院不是傳統意義上旳鬧鬼,很可能是地獄惡魔。”

“哇,這麽厲害。”梁襲道:“我先聯係一下康斯坦丁,回頭讓他給你打電話。”

“嗨!我認真的。”波比道:“否則怎麽解釋一個女孩憑空消失不見呢?”

梁襲道:“根據統計,85%的成年人失蹤的原因是自行消失,逃避工作,家庭,孩子為主要理由。通常在兩周到兩個月後會重新出現。90%的未婚年輕人消失的主要原因是尋求刺激,性格叛逆和工作。隻有3%不到的人失蹤原因和刑事案有關,包括畏罪潛逃、遇害、綁架等。”

波比思考良久:“梁襲,你覺得我們組織一個金發邀請怎麽樣?”

“沃特?”

波比道:“邀請英國著名的偵探到修道院,破解女生消失之謎。”

梁襲問:“那女生很漂亮嗎?”

波比大笑:“我比較關心案件……挺好看的。這麽漂亮的女孩在沒認識我的情況下,不應該無緣無故失蹤。”

梁襲回答:“你自己折騰吧,到時候通知我一聲,我看有沒有時間。”

波比道:“200萬總獎金,網絡直播。請網紅做主持。你覺得怎麽樣?”

梁襲沒當回事,道:“不錯,很好。”閑著也是閑著,你能給自己找點事做也不錯。

波比道:“準備好我就聯係你,我這邊再收集一些信息和資料。”

梁襲嗯嗯回應掛斷電話。為了接波比電話將汽車靠邊,掛斷電話準備起步時,貝克打來電話:“在哪?”

梁襲一聽貝克的語氣就知道有事發生,應該是比較重大的事情,梁襲回答:“回家路上,怎麽了?”

貝克:“日式大街剛剛發生一起命案。”

梁襲問:“我認識死者?”

貝克:“嗯,先過來。”

梁襲問:“誰?”

貝克道:“我不方便直接告訴你。”

哦?意思是貝克你作為刑偵部的探員並非直接辦案人,說明死者有比較特殊的身份。梁襲回答:“三十分鍾左右會到達。”

貝克道:“好。”

沒有一句廢話,沒有日常打屁,但又聽不出貝克情緒,說明貝克沒有情緒。死者是自己認識的人,首先排除溫迪,小姑娘遇害的話, 貝克肯定帶有一定主觀情緒, 不至於不告訴自己。再排除卡琳, 卡琳除非會飛,再說卡琳畢竟是貝克的妹妹。接著排除瑪麗,瑪麗不可能趕回來。

一個個盤點過去後, 梁襲懷疑是不是昆塔?不至於,如果是昆塔根本就不會通知自己, 沒有那個必要, 自己也不會為昆塔去報仇。

哎呀!克裏斯。

臥槽!克裏斯被當作錘石殺掉了了。沒錯, 戴維斯有高級內鬼,內鬼很可能知道錘石製作了陷阱計劃, 成功抓捕屠夫。戴維斯氣急敗壞之下派遣殺手幹掉錘石,也就是克裏斯。

哦,買噶!如果是這樣, 自己真的要為克裏斯的死負責, 因為是自己將克裏斯塑造成錘石。

……

日式大街類似唐人街, 這邊有很多東瀛餐廳, 是倫敦夜晚人較多的一條步行街。案發時間是晚上九點,加之今天難得放晴, 這個時間街道上人是非常多的。

警方兩輛廂車攔住了案發現場,隔斷過往人群拍照的視角。梁襲到達時物證人員還在取證,警探在一邊詢問路人和給目擊者做筆錄, 屍體已經運走。一輛廂車窗戶放下一半,貝克伸手招呼後拉開車門, 梁襲上車。車內沒有駕駛員,除了貝克外, 菲奧娜和羅伯特都在其中。

梁襲心中一個咯噔:果然克裏斯死了。

梁襲和羅伯特握手,看向菲奧娜時, 菲奧娜做個隔空親吻的動作代替握手,讓克裏斯又活了過來。菲奧娜這姑娘很感性,如果是克裏斯死亡,她不會沒事撩梁襲。

梁襲坐下,問:“死者是誰?”

“蒙海卡。”

在蒙海卡事件中,因錘石的合作,最終英國官方給與蒙海卡一個新身份, 讓她可以進入英國乃至居住在英國,這樣蒙海卡就可以和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起。

案發時間是晚上八點五十五分。根據餐廳服務員說明,蒙海卡和一名男子在餐廳吃日式料理。八點五十分,男子結賬離開。八點五十五分, 蒙海卡離開。服務員如同往常一樣送客人到店門口,鞠躬感謝蒙海卡的光臨。服務員腰剛挺起來,就看見自己麵前五米處,蒙海卡身體抖動兩下摔倒在地。

當時服務員並不知道具體情況,以為蒙海卡生病,連忙招呼同事一起上前查看。在發現了蒙海卡身體上的鮮血,服務員才知道蒙海卡不是病倒,而是遇襲。當時現場的人很多,都圍過來看情況。目前詢問了十幾個人,沒有人發現可疑人員。

根據法醫初步判斷蒙海卡遭受槍擊死亡,初步推斷凶手是近距離開槍。由於沒有人聽見槍聲,懷疑凶手使用消聲器。蒙海卡一共中了三槍,左胸兩槍,右胸一槍,全部命中要害,還是初步判斷, 判斷凶手是專業人士。

現在警探正在尋找和蒙海卡一起吃飯的男子,已經通知了蒙海卡的保姆,並且派遣警察上門, 以防止凶手進一步攻擊孩子。

梁襲問:“現場有彈殼嗎?”

“沒有。”貝克拿起外套在自己手上一卷:“piupiu, 彈殼留在衣服中。”

梁襲:“讓我過來破案?”這種案件凶手和受害者沒有關聯, 偵探派不上用場。

羅伯特道:“假設是黑暗會幹的呢?”

梁襲:“幹脆假設是戴維斯幹的。”

羅伯特道:“不是沒有可能。”

梁襲明白了:“你們意思是讓我聯係錘石?”

羅伯特很坦白:“我不擅長布置,伊莎這兩天沒空,我也不清楚怎麽處理比較好。”

梁襲道:“不著急,等屍檢報告出來,進行調查之後我們再做決定。不會是讓我來做主吧?”

羅伯特回答:“與錘石合作,利用孤老會和黑暗會的矛盾製造衝突本來就是你的主意。”

梁襲苦笑,道:“先調查,不撒謊,不製造證據。我相信錘石很快就知道蒙海卡遇害,他也在等莪們的報告。蒙海卡畢竟是別人丈夫的情人,什麽事都可能發生。”

……

法醫指蒙海卡傷口:“子彈從正麵進入,三到五米距離,彈道向上說明持槍點低於傷口。”

“正麵?”梁襲問:“多正麵?”

法醫轉向梁襲:“這麽正麵。”

梁襲:“這就不對了,街道人很多,凶手不可能來回踱步。外麵看不見蒙海卡就餐位置,有人先行結賬,蒙海卡可以直接離開餐廳。凶手在附近等待,那也應該在街道邊,不應該在街道中間。唯一的可能是有人通知凶手蒙海卡離開,凶手從等待處走向餐廳正門。綜合看來這是一次預謀埋伏擊殺,不是傳統專業殺手行為,更接近幫黑行為。”

梁襲解釋:“幫黑行為有幾個特點,有多人協作,最少一個通風報信的人,最少一個下手的人。專業殺手更喜歡獨來獨往。第二個特點:公開性,幫黑行為通常有警戒、威脅的意思,喜歡選擇在鬧市區將目標殺害,或者用彈炸製造轟動。專業殺手更喜歡在地下停車場這類人煙稀少的地方埋伏。以這些信息判斷,我認為殺蒙海卡是一個團體行為。”

梁襲進一步解釋:“團體行為,老大下令幹掉蒙海卡,小弟們去幹了,可能沒有額外的報酬,隻是集體需要殺死蒙海卡。雇傭行為,某人雇傭殺手殺死蒙海卡,需要給出相應的酬勞,殺蒙海卡過程與雇主沒有任何關係。”

梁襲道:“有點黑暗會的意思。”

貝克問:“黑暗會為什麽不找專業殺手呢?”

梁襲道:“黑暗會的意思指的是:花錢找人擺平事情。花錢辦成事情。黑暗會給錢,處理掉蒙海卡,不在乎拿錢的人怎麽處理蒙海卡。我們要找的應該是一個非專業殺手的多人團夥。簡而言之,他們不是專業殺手,他們是凶徒,是亡命徒。”

貝克:“假設黑暗會雇人的推測是對的,他們會雇誰?”

梁襲道:“這件事緊接著血色黎明襲擊,血色黎明行動中歹徒全是傭兵,因為幫黑沒有那個膽量敢襲擊特警車隊。殺人,殺個女人相對來說簡單的多,我建議先對倫黑進行調查。”

貝克:“也有可能和黑暗會無關。”

梁襲不置可否:“是的。”

羅伯特一直在聽,破案的事他不懂,但是治政他熟:“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們有理由懷疑這是黑暗會某些人雇傭歹徒的行為。”讓孤老會去咬黑暗會。孤老會肯定不會把寶押在警察身上,他們聽說傳聞後,肯定要自己調查。如果真是黑暗會針對孤老會的行動,他們必然要先下手為強,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貝克此時難得有自己的看法:“梁襲你說過,預謀刑事案件通常和利益有關,誰最有利,誰最有嫌疑。如果能引發孤老會和黑暗會的戰爭,最有利的豈不是我們司法機構?或者是……”司法機構不會去做這種事,但是MI6或者歐洲其他情報機構有可能去做這件事。黑暗會現在是歐盟的一個毒瘤,德法兩國甚至成立了黑暗會聯合調查專案組,目的鏟除破壞規則,用犯罪手段牟利的黑暗會。

一個人通過遊說議員,通過議案,在法律中並沒有認定這種行為犯罪。一個人通過威脅和脅迫議員,通過議案,這就屬於改變遊戲規則,在法律中屬於犯罪。說好打拳擊,你絆腿抱摔,即使你贏了,你也會被踢出圈子。

梁襲對貝克舉個大拇指:“看的深遠,不排除有心人故意利用錘石提供計劃這個因素大做文章。”

羅伯特補充:“比如我也想順水推舟,讓孤老會和黑暗會咬起來。貝克,你是刑警,你負責挖掘真相,負責找尋真凶。我是混蛋,我負責在法律沒有不允許的情況下栽贓陷害,讓他們狗咬狗。”

貝克笑著和羅伯特握手:“各司其職。”

“各司其職。”

……

街頭證人被譽為最不靠譜的證人,根據法學專業人氏研究,街頭目擊證人很容易因為自己的腦補,導致其描述的現場畫麵與其他證人不符。在刑偵中,證人的證詞對法官而言有法律效力,對有經驗的刑警而言,隻有參考價值。

梁襲曾經有幸在警察大學聽了一位教授的實踐課。二十多名準警官在課堂正在學習犯罪心理,突然警鈴大作,噴淋噴水,等亂騷結束後,大家發現梁襲死亡。教授要求每個人作為目擊證人寫下自己的證詞,看見了什麽?看見誰殺人了?

很壞的教授讓死者梁襲說遺言,坐在倒數第二排的梁襲說,水噴灑下來後,他下意識抬頭看,似乎看見後門有一個身穿灰色衣服的人舉槍,然後就不知道了。

梁襲這一帶節奏,80%的準警員認同殺手是從後門突然出現,更有人推測殺手故意觸動火警,製造混亂後射殺梁襲。有人說殺手個子不高,一米六五左右,女性。也有人說是個偏胖的男性。這是誤導,心理學中叫暗示。梁襲特別說明灰色衣服,今天準警官們上課前目睹了灰色衣服事件。

在教授讓大家休息時,戶外一位男性跪地求婚成功,擁抱女性。女性身高一米六五,男性是一個偏胖的男子,他們都沒穿灰色衣服,但是他們頭發都是灰色的。這個年紀出現灰色頭發的機率很小,很大概率是故意染成情侶色。大家都注意到他們頭發,即使有注意到其他細節,也沒有記憶下來。

這時候教授走到梁襲麵前,檢查傷口,很震驚道:“這是近距離射擊,不會超過兩米,後門距離死者最少五米。同學們,你們看這屍體燒傷。”

完全沒有傷口的梁襲特別佩服教授扯淡,教授道:“法醫說死者在兩米內被擊斃,顯然死者臨死之前胡亂說話,完全不具備參考價值。作為證人,你們不要被幹擾,現在發第二份卷子。請再次回憶現場情況,誰曾經出現在死者兩米之內。給大家十分鍾時間,準確寫對凶手的的同學將獲得優秀學分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