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羅的房子不大不小,內部結構簡單,一切以實用為主。沙發就是沙發,沒有沙發墊,也沒有靠枕。環顧整個房間看不見多餘的裝飾品,牆壁空著就是空著,也沒有在上麵掛一幅畫。小羅的手機放在二樓臥室的床頭櫃上,開機顯示電量不足。

梁襲進入臥室的浴室查看,再翻看臥室細節後認為有人撬鎖進門,綁架了小羅。從小羅床和房間的細節推測,對方潛入控製小羅四肢,強行給小羅注射藥物。小羅驚醒掙紮但無濟於事。因為生活簡單,家裏沒有值錢物品,因此小羅沒有安裝安保係統。。

留下兩個人等待刑警到來,一行人驅車前往廢棄火車站。很快在一間倉庫內找到了小羅的屍體。小羅被捆綁在一條椅子上,渾身上下到處是鮮血,但鮮血總量並不多。梁襲看著小羅屍體感覺很憤怒,小羅生前遭受過酷刑,一隻眼睛被利刃割破,手術刀刺入腳跟筋,指甲和牙齒被拔除。梁襲相信小羅不是這麽硬的骨頭,對方施虐的原因隻是保證小羅沒有任何保留。也就是說小羅說完了自己知道不多的信息後,仍舊被對方折磨致死。

劉真默然許久,罵了句髒話,狠踹了牆壁兩腳。梁襲沒有吭聲,眼動手不動,仔細觀察小羅的屍體和受傷處,道:“專業人士幹的,有虐待取樂傾向。這讓我想起了三個人。”

“誰?”

“蝰蛇小隊!”梁襲道:“芬妮曾經為了複仇,將仇家送給蝰蛇折磨。這夥人有多態變?逼的一個無辜的人成了連環殺手,並且在脫離了蝰蛇控製後不敢反抗,就怕被送回到蝰蛇手上。”

劉真知道蝰蛇,道:“如果是他們幹的,他們已經走了。”

梁襲道:“劉真,如果你是獨眼,你覺得他會怎麽幹?”

劉真明白梁襲的意思,拿電話到一邊聯係羅傑。

梁襲看著小羅屍體沉思,他相信小羅前天的行程非常重要。小羅自己並不認為發現了重要信息,否則他一定會聯係劉真。對幕後壞人來說,小羅的調查威脅到了他。狗急跳牆之下,壞人雇傭了蝰蛇, 或許不是蝰蛇, 這不重要。

……

第二天上午十點, 反恐辦公室。

菲奧娜道:“手機顯示,大前天早上八點小羅離開家,到達警察廳。十一點三十分, 前往警察廳對麵的餐館。十二點二十分返回警察廳。下午一點,小羅前往距離警察廳兩公裏外的行動部, 三點離開行動部前往辛克家, 四點離開辛克家, 四點三十分到達警察廳,六點二十分離開警察廳回家。”

劉真道:“根據問詢和調查, 小羅大前天早上八點五十分到達警察廳,參加內務部小組會議。十一點三十分因球賽勝負的原因,一名組員請客到意大利餐館吃飯。十二點半左右返回內務部各自休息。此後小組人沒有再見到小羅。辛克妻子證明, 大前天下午小羅三點四十五分到她家, 就辛克的事進行了十五分鍾交談。這是妻子的筆錄。”

伊莎道:“一點到三點, 小羅去行動部了嗎?”

劉真回答:“是的, 他和行動部辦公室的幾名職員單獨進行會談。馬龍的秘書、辦公室接待員、兩名行動部直屬探員。他們的筆錄在這裏。”劉真將一個閃存放在桌上。

看筆錄視頻,小羅主要詢問一件事:辛克開過槍嗎?他還說明, 他沒有查到辛克從警二十年來的開槍記錄。詢問辛克是否和他們一起去靶場訓練。得到答案是和他們一起訓練,打靶成績非常優秀。

梁襲道:“當時我們還認為辛克是壞警,小羅全麵調查了辛克的背景, 著重調查辛克的升遷背景。他應該在調查:二十年時間,辛克怎麽從一名巡警變成了行動部直屬探員。”

劉真道:“辛克二十三歲成為巡警, 二十九歲申請後加入特殊行動部的保安指揮組的調查組。”保安指揮組負責重大活動、節日的安全工作,擔負地標性建築, 關鍵公共設施的警備工作。假設有一位明星要開演唱會,警方收到情報:有憤怒的粉絲要搞破壞。這個情報就會交給保安指揮組的調查組負責, 由他們跟進。

劉真道:“三年前馬龍就職行動部助理總監,上任數月後,一名行動部辦公室直屬探員因病去世,馬龍推薦了辛克,辛克通過麵試和體檢後到行動部辦公室工作。”行動部直屬探員的業務很雜,通常來說,他們會介入關係到行動部聲譽的案件中。比如法庭認為法醫的報告出現嚴重錯誤, 內務部會介入調查。由於法醫組隸屬行動部管轄,辛克就會參與聯合調查。如果內務部拒絕聯合調查,辛克會進行單獨調查。再比如行動部的秘密警務部擔負押解重要犯人的職責,如果發現消息走漏, 辦公室就會派遣直屬探員對事件進行徹查。

直屬探員隻向助理總監負責,探員的調查報告隻會呈遞給助理總監,由助理總監來決定如何處理這件事。

劉真道:“馬龍的嫌疑很大。雷米說辛克因為心理障礙,無法向活人開槍。知道這件事隻有他們和當時作為警員心理輔導師的馬龍,馬龍是辛克的朋友,選擇為朋友隱瞞這件事。馬龍擔任助理總監後,將自己朋友提拔到了行動部辦公室,在這裏辛克發現了馬龍的一些劣跡,於是馬龍借刀殺人,派遣辛克進入高斯克大樓,借陷阱除掉辛克。”

伊莎不同意,道:“中田事件後,馬龍一直在我們的監視和調查中,我們花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始終未發現馬龍存在問題。推測中田應該和巴列家族有關,辛克的死推測和非法正義有關,他們不是一個團隊。”

梁襲道:“小羅下午四點離開辛克家之後,前往警察廳,但是沒有去內務部,他去哪了?”

菲奧娜道:“警察廳隻有在對民眾開放的公共區域有比較完善的監控。”

梁襲翻看辛克妻子做的筆錄,小羅和她聊了一會,問了幾個問題。辛克妻子記得是:辛克下葬後,有沒有誰來探望過她?她回答有,是行動部辦公室的同事,分成三批來看望自己,還有警察工會也派人來了解她的生活情況。小羅詢問辛克去高斯克大樓前有沒有異常?這些問題都被問爛了,辛克妻子按照事實回答:沒有。

梁襲念道:“問,小羅臨走前說了什麽?回答:沒說什麽,他看了一會牆壁上的照片後向我告辭。牆壁上什麽照片?”

大家一起看菲奧娜,菲奧娜扯了下嘴角,隨手入侵了辛克家的安保攝像頭。客廳牆壁上掛了很多大小不一的照片,大部分是辛克和同事的合影。綜合來看,這些照片記錄了辛克20年從警的經曆。有年輕時候穿巡警衣服和雷米的合影,有調任特殊行動部保安指揮組時和小組的合影,和小組單獨成員的合影。也有辛克穿著西裝在行動部辦公的照片。

梁襲問:“這位亞裔男子是誰?”這男子和辛克年紀差不多,和辛克合影次數最多。從照片時間線看,是辛克在保安指揮組時認識的朋友,即使是去了行動部,兩人還有在酒吧一起喝酒的合影。

伊莎道:“好像是保安指揮組的主管木村,應該是。”

梁襲道:“看起來他們是好朋友。”

伊莎推測:“小羅發現了他們是好朋友,於是找木村了解辛克的情況。安保指揮組辦公室就設立在警察廳五樓。”

梁襲道:“小羅之前並不知道木村是辛克的朋友。”

伊莎道:“你要理解。辛克是英勇殉職,小羅隻能以辛克殉職進行調查,不能以懷疑辛克是壞人進行調查。”

梁襲問:“那小羅應該怎麽調查?怎麽側麵了解辛克的朋友?”

劉真道:“小羅參加了辛克的葬禮,通過葬禮上賓客表現,將賓客進行歸類。有些賓館走過場,隻在棺槨麵前默哀,甚至不直接去見棺槨。好友則會在辛克入土之前,和他說上幾句話。”

梁襲道:“那為什麽小羅還要去找木村了解情況呢?”

劉真驚醒道:“因為木村沒有出席葬禮,因此小羅並不知道木村和辛克是好友。”

梁襲道:“寧殺錯,不放過。”

劉真道:“我去辦。”

梁襲:“帶上人。”

劉真點頭。

伊莎這邊接電話,道:“在意大利抓住一隻蝰蛇,已經送到安全屋,正準備開始審訊。”

拿起外套的劉真好奇問:“羅傑是怎麽說服MI6幫忙的?”

伊莎答非所問:“我更好奇作為主管的羅傑,為什麽可以不上班。”

劉真明白了,伊莎是不會告訴自己原因。

……

接下來的事變得簡單粗暴,劉真到了特殊行動組的保安指揮組辦公室,剛對木村出示證件,做賊心虛的木村立刻拔槍,將一名女性工作人員挾持為人質。這一手別說現場的人,就連劉真都呆住。自己還沒問問題,甚至還沒說明來意。

沒得說,靠牆拔槍對峙。

接下來又出乎大家的預料,木村將人質推開,手槍盯住自己的下巴。劉真忙喊:“不要,不要,我們不是來找你的。”

木村一閉眼,一咬牙,扣動了扳機。

臥槽!劉真再次驚呆。

現場一片寂靜,辦公室的部分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事情就已經結束。從木村拔槍到木村死亡,前後也就十來秒的時間。

“所有人別動。”劉真電話聯係梁襲,簡單兩句話說明情況。

梁襲問:“辦公室內有非裔嗎?”

“有兩個。”

梁襲道:“訛。”

劉真道:“其實我是因為雷米來的。”看向其中一名非裔,再看向另外一名非裔。雷米和一名自稱小羅的非裔見麵,將辛克交給他保管的小手提箱交給了對方。

試一試又不會懷孕。

被推倒在地的女性人質剛站起來木村就自盡,她一口尖叫愣沒喊出聲。在她還在懵圈時,一名非裔便衣閃身到她身後,持槍再次劫持了她:“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媽蛋,果然經典名言。劉真手忙腳亂將身體藏回牆壁後。

克裏斯屁股著火,被保鏢長挖了一塊肉,當時查明有一名歹徒叫胡明,是特殊行動部的人。八槍手之一的托米也是特殊行動部的人。現在又出現了中村和一名非裔。顯而易見,在特殊行動部內一定有一個小群體社團。

梁襲推測,由於木村和辛克的好朋友關係,辛克可能了解到特殊行動部內存在社團,甚至木村曾經拉攏過辛克加入社團。辛克作為一名好警察,對社團進行了調查,或許是沒有證據,或許其他原因,為了安全,他將調查報告交由雷米保管。

非裔大喊:“不是,我說了不要殺人,不要殺人。”

劉真擅長處理交火事件,順杆而上攻心:“你想看看小羅的慘狀嗎?他的左眼被刺瞎,他的身體有五十多處刀口,他的牙齒被拔光,他的指甲被拔光。他和你一樣,他是一名警察。”

非裔痛苦道:“我不知道他們會殺人。”

“他們是誰?”

“我不能說。”

劉真閃身而出,舉雙手,道:“夥計,你沒有殺人,是他們殺人,現在隻要把槍放下,一切都好說。”

非裔搖頭:“我會坐牢的。”

劉真道:“有良知的人是不會坐牢的。你看,我手上沒有武器,我現在要走過去拿走你的槍。不要緊張,你不會有事的。”

劉真帶了一隊人,但隻帶了兩個人來找木村,畢竟誰也想不到木村會這麽直接。兩名直屬反恐辦公室的特警一左一右靠牆體持槍瞄準戒備。劉真經曆過很多類似情況,她一眼就看出這名非裔不僅做賊心虛,而且內心愧疚。

劉真走到非裔麵前,伸手拿槍:“放鬆,放鬆,對,對。”拿走非裔的槍,劉真順手拉人質離開。

一名特警戒備,一名特警拿出手銬準備上前。此時,大開的辦公室門口出現一名身穿防彈衣,著特警服裝的人,他端槍就射。一陣混亂的槍響,趴在辦公桌後的劉真悄悄露頭,那名歹徒已經被擊斃。左右兩邊兩名特警雙手握槍,一腦門的汗。這可是在警察廳,怎麽就突然出現一個殺手亡命徒呢?一個歹徒死了,還有第二個歹徒嗎?

非裔深中數彈倒在血泊中,他穿了防彈衣,但頸部還是中了一槍。劉真上前用手捂住非裔傷口,但她馬上知道這行為徒勞,這是貫穿傷,子彈射穿了脖子。非裔身體抽搐,口吐血沫,劉真問:“誰?是誰?”

“非法正義。”

“我知道,非法正義都有誰?”

“8。”

“8個人。”

“通訊錄。”說完這名非裔一動不動瞪大眼睛死去。

劉真心裏罵聲娘,聽見外麵雜亂腳步聲,喊道:“反恐辦公室辦案,任何人不許靠近。叫我們的人上來。”鬼知道還會不會再來一個歹徒。至於反恐辦公室的直屬特警,都是獨眼龍親挑萬選的人,忠誠是他們最基本的素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