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信號進萬家，在家就可以吃大瓜。

卡琳不是普通人，沒有花費時間去震驚，而是以一名前特工角度切入事件，道：“可以采取大樓信號屏蔽和幹擾的方法破解遙控。特警突入建築物，迅速找到埋藏tn的位置，取出所有的tn。你是不是太冷靜？”梁襲倒茶的手還是非常穩，還是那麽慢悠悠，現場的糟亂和約翰遜的宣言都沒有幹擾梁襲的情緒。

梁襲道：“我一直有預感網紅節要出事。但這次約翰遜玩的太高端，讓我猜不到他會來這一手。我認為這波操作不是他一個人能搞定的。”

梁襲自顧自說道：“第一個欺騙性行為，諾蘭鎮的120公斤tn。說實話我真沒想到這是伏筆，是苦肉計。現在想來，聖旗已經知道刀鋒線人的身份，故意通過線人暴露自己的行為。當刀鋒查封了tn之後，等同聖旗失去了王牌。誰也沒辦法在一兩天時間內重新購買和運輸一批製式tn到倫敦。”從黑暗會一係列操作來看，其內部有一個非常擅長使用聲東擊西，苦肉計等之策的策劃高手。和錘石的借刀殺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黑暗會的策劃師是舍，先舍再得。錘石的策劃師是借，借力打力。他們的核心都是瞞天過海，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

梁襲道：“第二個欺騙行為，非法正義在網紅節前屢出風頭，淡化了網紅節本身可能存在的危機。”

梁襲：“第三個欺騙行為，新未來科技公司是正規的大集團的子公司，沒有人會懷疑他們的雇員會是恐份。我想到了約翰遜公司的雇員，想到了恐份偷偷潛入或者偽造身份進入大樓的可能，但沒有想到一家正規科技公司雇員會是恐份。並且他們是通過招標的方式成為網紅節的合作夥伴。”

梁襲：“第四個欺騙行為，安裝了大量攝像頭，並且和警方係統聯網，把監控權交給警方麻痹警方。但監控太多了，畫麵太多了，各種施工行為也很正常，警察即使一個人看一個畫麵，也很難發現他們的小動作。約翰遜團隊對每個監控的位置了如指掌，再借助身體遮擋和門板、材料的遮擋，完全可以在監控下光明正大幹壞事。”

梁襲：“第五個欺騙行為，刺殺格雷。以約翰遜這個計劃來說，根本不需要懼怕銀盾計劃。因為警察不可能去檢查施工方的材料，隻會檢查施工者的身份，而施工者全部是合法合規有正當身份的人。”

梁襲：“第六個欺騙行為，約翰遜團隊全部不是阿人。在一定程度上覆顛了民眾甚至是警察對聖教的認識。”

梁襲說完，問：“能強攻嗎？”

卡琳搖頭：“不能。”

梁襲疑問：“可是你剛才說能強攻。”

卡琳道：“如果隻是隔絕大樓和外界的信號聯係，還是比較簡單的。但要阻止一棟大樓內部的所有信號傳輸，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滲透強攻，從空中到達大樓頂層，然後一層層清掃歹徒，但這麽多監控，會讓進攻人員無所遁形。因此首先必須切入監控信號，為了這個首先，首先要搞清楚監控的運作方式，無線還是有線，單獨運作還是區域運作。以約翰遜的宣言來看，一旦發現有人入侵，就會立刻引爆，風險太大。”

梁襲道：“切斷直播引爆，關停信號引爆，強攻引爆……也就是說，必須讓本次網紅節順利直播，甚至警方都不能斷開投票。”

說話間，直播有了新情況，兩名男子被請到了一邊，他們是因網紅節而進入高斯克大樓的便衣警探。

約翰遜溫和道：“我知道你們還有同事在大樓內，現在應該躲藏起來和總部進行聯係。我需要你們和你們的總部聯係，告訴你們總部，哪怕隻是打破我的人的頭，我也會立刻摧毀大樓。麻煩你們。”

蒙麵歹徒將一部手機交給其中一名男子。

最有意思的是，接過電話的男子手上還拿著手槍，約翰遜和歹徒沒有半點繳他槍械的意思：你想開槍就開吧。

這時一名蒙麵歹徒拖拽了一名中年人到現場，道：“他拒絕攝影。”

中年人堅定道：“我不會聽從魔鬼的命令。”

約翰遜道：“無論魔鬼還是天使控製世界，控製者就是上帝。”做個手勢。

歹徒拔出手槍對準中年人頭部，警探連忙端槍瞄準歹徒，大聲呐喊：“把槍放下。”

歹徒看了警探一眼，不緊不慢的扣動扳機處決了中年人。屍體倒地，歹徒看向警探，指指自己胸膛：來呀，開槍啊。等待兩秒，看著警探不停顫抖的槍口，歹徒搖搖頭抓起中年人屍體的領子，將其拖走。

梁襲道：“這沒得玩，約翰遜完全掌控了局勢。”

持槍警探麵對屍體被拖走的方向一聲不吭，歹徒就在他麵前殺人，而他什麽都不能做。這不是畏懼，這是羞辱，深深的無力感讓他崩潰。現場的44位嘉賓就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有些人互相擁抱不敢說話，有些人暗自哭泣。

大約五分鍾左右，一男一女從電梯裏出來，他們手上拿著手槍，走到約翰遜麵前。約翰遜示意坐：“兩位警官。你們可以保留自己的槍支，但是你們的活動空間隻能在一樓。謝謝配合。”

約翰遜打開麥克風：“好了各位參賽者，請大家前往二樓會議室，第三屆網紅節即將開始。先說一個鼓舞人心的好消息：第一個環節的比賽是一分鍾陳述，然後根據網友的投票，得票最高的兩人將被當場釋放。麻煩警方在會議室左側南麵陽台位置鋪設氣墊，他們將直接從二樓跳到氣墊上。”

“所有工作人員請注意：我很遺憾讓你們卷入到這件事中，因此我向你們保證，隻要警察不做小動作，你們配合工作，我一定會履行諾言釋放你們。最後……”約翰遜看向鏡頭：“我不知道哪位警官負責這件事，為了保證大多數人能獲救，我必須對參賽者進行控製。距離高斯克大樓兩公裏，有一個叫太蝦的寫字樓，寫字樓地下一層有一輛車牌號為123的汽車，後備箱有44塊手表，希望警官能幫我拿過來，通過會議室左側南麵陽台位置交給我的人。”

約翰遜道：“手表是小型彈炸，用來控製參賽嘉賓。你們可以不幫我，但我希望你們能想清楚：幫助我控製越多的人，那這次網紅節死的人會越少。”

……

因為這個突發事件觀看直播的人數暴增，倫敦司法機構忙亂一片，歐洲各國高層高度重視本次事件，紛紛通過崴腳部門發函要求英國保證本國市民的安全，各國司法機構也接到命令，權力配合英國司法機構的工作。

而此時發源地高斯克大樓內卻分外的安靜。

二樓是一個傳統會議室，下麵是桌椅，上有主台。44名嘉賓分散坐在可以容納百人的會議室，會議室內隻有兩名手持手槍的歹徒。約翰遜不緊不慢的從他們身後進來，在大家注視下走上主台：“我知道在剛才有很多人想解決掉他們逃出這裏。你們應該慶幸沒人這麽做，因為一旦我和任意一名同伴傷亡，我們將直接引爆大樓。你們肯定想問：我在做什麽？我為什麽這麽做？”

約翰遜等待一會，道：“關注，更多的關注。聖教已經是全球第一大宗教，他的信徒最多，最虔誠。即使如此，卻一直處於邊緣身份。新教的信徒可以和東正教的信徒一起聊天，一起吃飯，但我們不行。雖然你們嘴上說尊重信仰，但你們卻沒有尊重過信仰者。還有一個原因，我大學學的是傳媒綜藝，我很喜歡與眾不同的真人秀，劇本殺，可是從來沒有人采納我的創意。既然如此，那我下決心做一個有資格采納創意的人，我做到了。我做到之後發現，我已經找不到更好的創意。除了生死真人秀。”

約翰遜：“或許你們不知道，英國警方早認定我是網紅殺手，苦於手中沒有證據，一直拿我沒辦法。我將網紅殺手的殺人過程呈現給了觀眾，卻發現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觀眾沒有參與感。並且他們很快就忘記了網紅殺手的事。第一屆網紅節本應該是唯一一屆網紅節，沒想到唐納生死一搏，抄了童話酒店……嗬嗬，不好意思，廢話太多。”

約翰遜道：“把手機還給他們。”

一名槍手拿了袋子，將幾十部手機倒在一張桌子上。約翰遜道：“你們每個人將進行一分鍾的演講，得票最低的人將會死亡，得票最高的兩個人將會被釋放。如果警方切斷投票，我們一起上路。你們現在有十分鍾時間通過電話聯係外界，尋求演講幫助，和自己親人告別，或者打給自己想罵又不敢罵的人，都可以。十分鍾後關機，誰的手機未關機，誰死。”

約翰遜道：“演講規則，沒有任何限製。不對，為了保護青少年身心健康，不許脫衣服露出太多身體。時間為一分鍾，超過規定30秒將直接被擊斃。你們拿到手機開始打電話後，我的同伴會將號碼牌分發給你們，將號碼牌貼在左胸口上方便觀眾辨識，不貼的人也會死。你們將根據號碼順序上台演講。當然，允許你們搶奪別人的號碼牌，甚至可以殺死對方。”

……

梁襲接電話，開免提，問：“爽嗎？傻X。”

波比抓狂：“法克，現在你就別說風涼話。”

梁襲道：“波比，玩遊戲怎麽才能通關？”

波比：“嗯？”

梁襲道：“正常玩遊戲需要服從規則才能走的更遠，比如遊戲在你麵前設置了懸崖，你跳，你肯定會摔死。高斯克大樓就是一台遊戲，約翰遜是遊戲的上帝，他在享受這個遊戲。我不認為他是一位堅定的聖教信徒，他隻是單純的想在死前當一次上帝。如果一個遊戲沒有人打通關，對約翰遜來說這個遊戲就是一個失敗的遊戲。從這點來說，我認為他說的都是實話，他也會履行承諾和遵守自己已經說明的遊戲規則。你在這一局是不可能勝出的，目前你的人設不壞，隻要自己不作死，這局就不會死。”

梁襲繼續道：“但你不能認慫，你還是一名拽拽的富二代。”

波比反問：“這不叫作死嗎？”

梁襲道：“我猜沒錯的話，一會上去演講的人有很多人會哭慘，一個哭慘得同情，十個哭慘沒人同情。你說一個綜藝節目，有可能把有個性的選手先淘汰掉嗎？”

波比：“你剛才自己說了遊戲規則，遊戲規則由網友投票。”

梁襲反問：“一個原本囂張跋扈的人痛哭流涕請大家給自己投票更容易得到響應，還是一個原本楚楚可憐的人哭著求票更容易得到響應呢？隻要你不畏懼，你的勇氣就會有人會給你上票。告訴克裏斯，他也不能輕易改人設，他的人設是幫助你獲得冠軍，改人設容易丟票。最後一點，如果你一點個性都沒有，也沒有自己的粉絲，你哪來的票？”

波比道：“我剛才和我爸打過電話。我爸會通知集團旗下企業公司，讓員工給我上票。你別忘了，我可是正牌董事長，我死了對員工沒有好處。”

梁襲看卡琳，他無言以對。卡琳覺得自己應該緊張和擔心，但看梁襲無語的表情，她隻想笑。或許是梁襲輕鬆和淡定的性格，讓她受到了一定的感染。

梁襲無奈道：“你記得和克裏斯交代一聲。”

波比道：“喂，如果這次我死了……”

梁襲等待。

波比哭道：“你不是應該說：你不會死的嗎？”

梁襲道：“我不能欺騙一個可能會死的朋友。你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法克。”波比道：“我如果死了，你讓警察告訴倫敦人，我就是金發俠。”

“金發俠是你的籌碼，在這次高斯克遊戲中你應該會有使用的機會。”梁襲本來打算勸說波比在演講時表露金發俠身份。可是架不住人家家大業大，金發俠怎麽也幹不過克萊門特集團。

波比：“如果沒有機會的話……”

梁襲道：“我一定讓警察告訴倫敦人你是金發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