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她體驗了一夜的冰涼與徹骨寒心
喬依在附近的醫院，買好過敏的消炎藥回來的時候，辰翌已經將身上的沐浴乳衝洗幹淨。因為這裏沒有他的衣服，他便隻下半身圍著喬依洗浴的浴巾，坐在沙發上。喬依見他雙手撓著身上紅紅的地方，急忙走過去，抓住他的手，勸道：“不要抓，會留下疤的。”
此刻的辰翌，就像是個孩子一樣，乖巧地任由喬依握著他的手，笑眯眯地看著她。
喬依此刻也顧不上被他占便宜，直接將袋子裏的買的所有消炎藥，全部倒了出來：“我不知道你之前用的消炎藥是哪種，所以我把那裏有的消炎藥全部買來了。你看看，你以前用的是哪一種，這裏有沒有。沒有的話，得親自去趟醫院，檢查一下。過敏不是小事情。”
辰翌在眾多的消炎藥裏，選中了一種，就拿起它對喬依說道：“是這個。”
“你確定？”喬依懷疑地看著辰翌的表情，怎麽看怎麽隨意。
“我確定，喬依。”辰翌保證地點了點頭，“我不會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喬依將信將疑，接過他手中的那支藥膏，打開，然後命令的口氣說道：“坐好，別亂動。”辰翌聞言，真就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喬依從來沒有覺得，他像現在這般聽話過。
喬依先是將藥膏，抹在自己掌心，然後雙手慢慢暈開，再輕輕地塗抹在辰翌的後背上，手臂上。掌心微帶溫度，藥膏冰涼，那冰與火的對比，雖然微弱，但是在辰翌感受來，卻是那般明顯，那般撩動他的心弦，將他滿心的滿足，填得滿滿的。
喬依從來沒有這樣為一個人塗抹過藥膏，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危險的男人！
幫辰翌抹後背和手臂的時候，還好，畢竟看不到辰翌的眼，喬依害羞歸害羞，但終歸能克製。可是等給前胸抹藥膏的時候，喬依的手，卻是停在那裏，死活放不上去。
辰翌自然是知道喬依心思的，他倒也不逼迫，隻是假裝可憐說道：“喬依，癢，疼。”
看著辰翌那委屈痛苦的表情，喬依狠下心來，管它什麽害羞不害羞，腦袋一橫，在他光、裸的胸前，小心翼翼地慢慢塗起來。她想，隻要一會兒就好了。
喬依第一次怪自己視力那麽好，第一次怪自己好奇心那麽強盛。她塗藥的時候，眼尖地發現了辰翌胸口那道隱隱的疤痕，不自覺地開口問：“這傷口？”
這傷口正在心髒上方，那麽當初，他受傷的時候，該是多麽地危險！
“沒事了！”三個字，辰翌簡單地帶過，嘴角卻是隱藏不住的哀傷與自嘲。
小四，你果真都忘了麽？那是你親手刺下的痛與傷，你不知道麽？
喬依知道辰翌不願多說，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訴說的秘密，她有，他自然也有，她也不強求，便不再多問。氣氛忽然間，就從曖昧變成了哀傷與沉默。
待喬依給辰翌上半身過敏的地方，全部塗了藥膏之後，她起身，關心地對辰翌說道：“藥膏塗好了，你去我房間床上睡吧，我在沙發上躺一下就好。”
“不行！”辰翌卻是一口拒絕，“你去睡床上，我睡沙發就好。”
“你現在是病人！”喬依強調。
“那我們一起睡！”辰翌介意。
“不行！”喬依拒絕，已經同床過一次了，絕不能再有第二次。
“不行也得行，反正我不準你睡沙發！”辰翌再一次強調自己的決心，然後忽然從沙發上站起，不顧喬依的反抗，直接將她抱起，往她房間走去。
往往在這種時候，喬依的反抗都是無效的。喬依掙紮著離開，辰翌卻是雙手固定著她的手，不讓她走：“你再動，我身上的藥膏，就要全部跑到你身上去了。”
喬依聞言，頓時乖乖地躺床上不動了。一是因為，怕藥膏弄掉，影響辰翌的過敏。二來是怕……藥膏弄到自己衣服上，黏黏的。她今晚已經沒有水洗澡了，可不想再弄一身藥膏。
此時此刻的感覺，喬依很難用語言形容，但是有一點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幸福。
而辰翌此時的感受，也可以用幸福兩個字來形容，從所謂有的滿足。
小四，我終於找到了你。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了。小四，我的小四。
喬依背對著辰翌，他就從她背後擁著她。她害怕彼此麵對麵，或者說，是害羞。她覺得，那樣被他擁著，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這一覺，辰翌睡得很熟，夢中，他再次夢到了他的小四，乖巧地躺在他的懷裏：“小四……”
辰翌夢中喊出“小四”這兩個字的時候，喬依還未入眠。
原本被辰翌這樣擁著，滿心溫暖的喬依，在聽到辰翌的這一聲“小四”後，整顆心頓時冷了下來。那個溫柔抱著她的男人，嘴裏喊出來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多麽地諷刺！喬依感覺從未有過的心寒，從她的心髒向四肢百骸竄去，將她全身都冰凍住。而他此刻擁著她的那雙手，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進她心裏。
“小四……這一次，你不能再離開我了。”
喬依聞言，心越加冰冷，原來她現在所滿足的幸福，隻不過是別人的一個替身而已。一場笑話，卻那樣迷了她的心，讓她失了方寸。喬依本想推開辰翌的懷抱，可是……她想，也許她該再清醒一點，深刻讓自己意識到她的愚蠢。
第二日，辰翌醒來的時候，一臉的滿足與幸福。喬依卻是體驗了一夜的冰涼與徹骨寒心。
“醒了？”辰翌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看自己的過敏症是否已經好全，而是起身去看自己懷中的喬依，發現她眼睛睜著，便微笑地輕問。
喬依此刻壓根不想理會辰翌，隻是徑自睜開他的懷，立起身來。
辰翌沒有發現喬依的神色，起初以為隻是她的害羞而已，便從她背後，輕輕環著她的腰，將自己的頭，枕在她脖頸旁，饜足地笑道：“喬依，你嫁給我好不好？”
喬依卻是冷冷地掙開辰翌的懷抱，轉過頭去，同辰翌麵對麵，直視著他的雙眸，眼神冰冷，語氣不帶有任何溫度：“辰總說笑了，誠如你所說，這隻是交易而已。”
原本還興致勃勃的辰翌，在聽到喬依這句冰冷的話，還有看到她臉上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時，明了她不是在開玩笑，表情頓時也冷了下來：“你真的以為……這隻是一筆交易？”
“怎麽……難道辰總愛上喬依了？”喬依嘲諷，心裏雖然幾乎痛到麻木，可是依舊假裝堅強說道，“從一開始就說好了，這隻是一場交易而已。”
果然，人要沒心沒肺才好。這一旦有心有肺的後果，便是自食其果。
小四……小四，那個名字就像刺一樣，紮在她的心裏。若是昨晚沒有聽到這個名字，她或許會相信，他是真的愛她。可是……發生的，已經發生了，不能改變。就如她所說的，從一開始，兩個人就已經說好，那隻是那一場彼此互助的交易而已。
“……”辰翌冷笑，隻是覺得胸口前所未有的壓抑，仿佛喘不過氣。一夜之間，似乎有些什麽東西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在他意料之外。
“辰總若是沒事的話，可以走了。我等下會去向候總遞交辭呈。”喬依從床上走下，微微整理了下衣服，不再去看辰翌一眼，背對著他。
“是因為謝斯年麽？”辰翌冷冷開口，眼神閃過狠厲。
“不關學長的事情！”喬依辯解，卻又不想同她多說。
“學長……叫得真是親切！”辰翌嘲諷，腦海裏忽然想起彥夕向他匯報情況時說的謝斯年親吻她的那個場景，胸口就像是積了一團火，語氣威脅陰沉，“別跟你那位學長走得太近！否則……我會讓你作為“非”的特工，親自了結他的命！”說完，辰翌便直接走出臥室，將房門狠狠甩上，走到客廳，給侯嶽打了電話，讓他送一套的衣服過來。
喬依就待在臥室，坐在床沿上，目光盯著門的方向，仿佛能透過木板，看到外麵的人。屋內異常安靜，可能喬依能聽到後來侯嶽的聲音，還有辰翌離開的腳步聲。
她想，一切終於都結束了，她再也不會跟那個人有任何關係了。隻是為何……心會痛？是因為在這場所謂的交易中，她付出了她的真心麽？一開始就不該放任自己去愛的，放任的後果，便是自己此刻的心痛如絞。
知道什麽是殘忍麽？就是在滿心愛上一個人後，他再讓你嚐試極致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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