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斷不錯的話,所謂宙神很可能並不是一個人,而是萬千魔獸的合體,披了張人皮罷了。這樣的念頭讓路修想了出來,心裏已經有些亂了。
對於神級獸,路修最有印象的就是那位神狼,超然的神級獸,給他的衝擊很大,但是如果一百個這樣的龐然大物站在麵前,就不僅僅是衝擊了,如果一千個呢,及至一萬個,路修心裏涼到極點。
“這是唯一的辦法,”武宗大人看著垂頭喪氣的二人說道。“你們想,攻擊一個神級獸,有屠龍刀在,會容易得多,而攻擊一個同時釋放上千個異體空間的神級武者,那是絕不能做到的。所以也隻有這一個辦法。”
路修一笑,說道:“你砍了他一個異體空間,他就會所覺的,我知道。”
武宗再沒有說什麽,隻是看著二人。忽然對路修說道:“不如你再試一下醫好我的經絡。”
路修一怔,以自己之前付出的努力,是沒有任何希望的。但武宗執著的看著他,眼神中頗有哀求之意,路修受不了一位超過級強者這樣一副樣子對著自己,寧可再騙他一次。就起身來到武宗身邊,伸出雙手抵在他的胸腹之間。
武宗抬眼對張仲尼說道:“你在外麵等著,我有些事要同路兄弟說。”張仲尼答應退出。
慢慢的生息功法水一樣的鋪在屋子裏,路修從身體裏慢慢的將醫手送過去……
驀然,大武宗輕喝了一聲,轟然的布出武能來。
路修大吃一驚,以他現在的身體,強運武能,無異於自殺啊!
正要出言製止,但大武宗已經用武能將他包住了,他的雙手如同長在了對方的胸腹之間,再難動彈,而那位雲淡風輕的一笑,忽然說道:“……你小心了,我是經不住你武能相抗的,”說完這一句,一股強橫無匹的武能能量忽的從他的雙手衝向路修體內。
路修呆若木雞!
……體熱如在火浴,強大的能量緩慢而援援不斷的向他的小腹處注入,強大到他不得不沉入到生息功法的運行中,不然就極有可能爆體而亡。
能量一入體內,就轉化為生息能量注入他的丹田之內。民他本體能量沒有一絲的衝突,同樣的功法同樣的純自然屬性,生不出一點排斥。
……很久很久,似乎永無止息。但這股能量慢慢變得弱小,變得淡化,最後消失殆盡。
再次張眼,路修近在眼前的大武宗,希炎武帝的親徒,已經真正變成了一位老人家,一位武能盡失的老人。先前還二十幾歲的樣貌,已經麵目全非,臉上褶皺成堆,雙眼渾濁,牙齒脫落,全白的一頭長發,紛紛落到他的身上,他卻再無力拾起。二百多歲的人,一量失去武能真元的支持,餘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路修內視過後,自己精氣之雄渾,已經到了另一個階層。武皇三階!大武宗用他最後的兩成武能提升了他三階的武能。路修實在知道該說什麽好,隻是心裏極沉重。
老人衝他示意,路修叫了一聲,張仲尼開門進來。
他一眼看到自己的師父,登時痛哭失聲,撲地跪伏於師父腳下,心如刀絞。
“師父,你這是何苦哇!”
“……別哭,你們要聽我說,不然過一會我就死去了,都聽我說,別說話。”老頭吃力說道,現在對他來說,已經是件奢侈的事。
“您說。”路修說道。
“宙國是我恩師交到我手的國度,當初這裏戰爭不斷,恩師以一人之力,獨統了大漠,臨走時就將這大好局麵的宙國交到我手,可是我對不住他老人家,把他的國弄成了魔武世界,路師弟,你實際上已經是我的師弟了,恩師的國不能成為魔武世界啊,這就是我的最後心願,幫我實現它。”
“仲尼,……我把我餘下的武能給了路師弟,現在你聽我說,……你過來些,……聽我說……”聲音越來越小,張仲尼淚如雨下,爬到師父嘴邊,極力想聽他說些什麽……
但是,忽然的一陣空間震顫。老人枯萎如蒿的手空間抓在他的頭上,竟然無比的有力,一道五彩斑斕的光芒從老人身體裏倏地轉到了他的頭上,倏忽而止,震顫一息,老人轟然倒地,化成一堆骨粉!落在二人身前。
張仲尼的神識海裏,一陣碎裂般的疼痛,升騰起一片白霧,他強過武能的意能,他的神識海很快從刺痛中清醒過來,白霧散盡,一把天階重器出現在他的神識海中,正是他夢寐以求的屠龍刀啊,殺意無盡的屠龍寶刀,傲然屹立在神識海裏,一身的王霸之氣。
算上路修拿出的這一次,張仲尼除了在夢中時常會看到外,他隻有幸看到過師父兩次對敵時拔刀出體過,當時的驚豔一刀,讓他徹夜不眠,想著自己何時才能得到師父認可,而將這一絕技傳與他。他想不到的是,由於修煉生息功十年沒有寸進,在不得不改修煉極陽功後,這把屠龍刀他已經沒能力接受了,它會回噬而劈了他!
但現在不會,這把刀由師父用最後的生命之力強行植入,用不著他自己修煉此刀了。刀上已經有了師父的生命護力。
兩個人對著一堆骨粉,默默坐了半日。
最後路修說道:“看來魔極山是必須得去了,我想先找個地方,修煉一下屠龍刀的刀法,你不如同來吧,”
張仲尼也是百歲以上的老武皇,現在樣子極其可憐。他看著師父的遺骨,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路修拉他出來,隨手關了房門,輕聲說道:“等我們回來再說吧,這間屋子封了吧……”
張仲尼想想點過了頭,二人一同走回大廳。
大廳裏一百個弟子都在,張仲尼揚聲叫道:“都聽我說……”
百餘名弟子一同回過身來,聚在一起,聽老師教誨。
張仲尼臉上淚跡不幹,揚聲說道:“我的老恩師,你們的師爺,剛才已經仙去了,此後三月是我們的孝期,各種事項過會再說,先來拜見一下你們師爺代師而收的徒弟,我的新師叔,路修師爺,跪下磕頭。”
眾人一驚接著一驚,腦子有些不好使,但磕頭還是聽得懂的,師威極嚴的百餘有慌忙跪下磕起頭來。
路修想攔,但想想止住動作,坦然接受了大家的跪拜。實至名歸,他本來就是希炎武帝的衣缽傳人,功法與武技,現在連走過的路,都是希炎一路走過的。能成為他的徒弟是一個武者的夢想,他除了認為自己還得不到希炎武帝的認可外,從心裏往外的,已經是他的徒弟了。
看著這位剛進來沒一會就莫名其妙成為他們師爺的人,眾弟子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但當他們看到一百多歲的師父,忽然跪拜這位新師叔時,才真正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師爺死了,而多了一位十幾歲的小師爺。
路修想了想,忽然手上連震,從手上的空間戒指裏,抖出一地的武技功法來,少說多做也有幾百本,堆積如山成了一座小山。他朗聲說道:“事已如此,我這位師爺是推不掉了,給你們點見麵禮,自己找適合自己的吧。”
眾人眼舞金星,被這堆寶物又震得夠嗆,要不是師爺新喪,有人就要歡呼雀躍了。他們擁有的功法與武技很少,現在突然多出這許多來,忙紛紛上前找適合自己的寶貝。
“謝師叔賜武技功法,”張仲尼執禮甚恭。但難掩一臉的悲傷。
路修說道:“今後最大的事是早日到那座魔極山去,我們還是去修煉吧,這也是你師父的最大心願。”
張仲尼點頭答應,走在前邊帶路去修煉室,邊走邊抹去淚水。
屬於他的修煉室倒還算大,兩個人進到裏麵,沉下心來,路修轟然的用神識打開了那本記錄著五招屠龍刀法的武技秘笈。神識海裏瑩光耀眼,一招招刀法就懸在識海的上空,隻看得路修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