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敬海臉色漲紅,蕭山轉身衝牆就是一拳。天知道,他根本不想動手!他可以容忍他對古琦風的一心一意,也可以接受他對自己的冷漠無情,甚至可以無限度的包容他的一切錯誤……隻是,僅有一點,他終究無法容忍。就是敬海選擇自甘墮落!為了不值得的人搞的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成天墮落沉迷在酒精的世界,甚至連被人抬上床調戲都無力反抗……真希望這一巴掌可以打醒那個渾渾噩噩的男人。

蕭山走到門口,緩緩開口說道:“敬海,放棄他吧!”

“放棄誰?”敬海遲疑著向前邁了一步,炙熱的臉上還留著蕭山的掌印。也多虧了蕭山的這一巴掌,突然讓他覺得心裏沒有那麽痛了。幸運的感覺到自己被真實的在乎著。在自己選擇消失墮落的時刻,至少還有一個人會在身後……默默地……默默地替他擔憂、替他惋惜。

這種特殊的照顧,很真實,很感動。

蕭山深深吸了口氣,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敬海說道:“我不管你和古琦風之間過去發生過什麽,我也不管你有多在乎他。但是既然你待在我身邊,我就有責任讓你知道:什麽是活人該有的幸福。”

活人該有的幸福?好霸氣的口吻。

驀然看見蕭山泛黃的臉色,敬海一時不知作何回答,隻想安靜的提著行李從蕭山身邊擦身而過。

他明白,蕭山也明白,隔在他們之間的少爺,有著不可毀滅的存在。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說放就能放,說忘便能忘。放棄兩個字,說來容易,做則實難。與其和蕭山解釋不通,倒不如沉默的徹底離開。趁著自己現在心意明確,頭腦清醒的時刻,盡可能不要再招惹無關未來的閑雜人。

有句話蕭山說的很對,如果決定不愛,就不要再去招惹。

敬海剛剛邁出門口,後腳還沒有跟上,整個人便連同箱子一起跌入到健壯男人的懷裏。男人疼惜責備的目光不停的掃過敬海躲閃的眸子,冰冷的質問道:“除了逃避,你還會些什麽?”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離開少爺,一步也不會離開。我和你根本沒有未來可言,也壓根沒有所謂的愛情,留在我體內的這顆心,已經無從選擇!”

“你敢說你對我沒有一點感覺?”

敬海手裏握緊的滑杆輕輕脫落手心,哐啷一聲,笨重的箱子重重的砸向地麵。眸子裏透露的訝異掩飾不了心底的慌張,他好想說沒有。可是越想澄清,卻越是開不了口。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竟然如此害怕傷害眼前的男人?

害怕開口之後的“沒有”,會徹底毀滅了眼前執著的男人……

猶豫半晌,敬海並不作答。淡淡一笑,低頭重新拾起地上的拉杆,起身還未站穩便被蕭山重新一把攬在懷裏。

“你不說就意味著還是有感覺的。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不會麻木不仁……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蕭山頓時語無倫次,陷入陶醉的興奮,堆疊的笑容,如同夏日綻開的向陽花,耀眼的燦爛令人心暖。

“我什麽時候說我對你有感覺了?”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反正我現在認定你是喜歡我的。看在你好不容易覺悟的份上,我可以允許你去看你家少爺。但是你要記住,以後和他見麵都要訴我一聲。”

敬海莫名其妙的白了一眼蕭山,原來男人之間的吃醋竟然這麽小兒科。看見蕭山現在這幅嘴臉,他突然就覺得蕭山幼稚,不對,應該是非常幼稚。看著蕭山幸福的笑,敬海不自覺的陷入其中,癡楞著看了半晌。

隻是不知,這樣的在意,算不算對少爺的背叛?

他曾發誓,對少爺寸步不離……

他曾以為,今生心裏隻此一人……

可如今,似乎所有的軌跡都在朝著逆天的方向大幅扭轉。混亂的情感讓局裏的人各個茫然無措。坐在去往古家的車上,敬海一直惦念著古琦風的近況。也不知道少爺這兩日和葉小璿發展如何了?總覺得少爺與葉小璿之間存在著微妙的一道障礙,可是這道障礙好像又不僅僅隻是古老……

如果少爺和葉小璿結婚了,那活在他心裏的女人又是何位置?放下陳沫,對少爺而言,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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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仆仆趕往古家,敬海一進門便迎上古老那雙淩冽的鷹眸。眼角的餘光帶著厭惡與反感仔仔細細的來回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出言譏誚道:“大忙人可算是想起回來了,怎麽?是因為掛念琦風的婚事特地回來的麽?哎,我真是老了不中用,竟然忘記親自通知敬助理琦風打算結婚的事情。想必琦風都親口跟你說了吧?”

一句一個結婚,絲毫不給敬海一點喘息的機會。如今總算是找到逼退敬海的方法,古老自然是不可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寶貴良機。真是恨不得現在就讓古琦風和新娘站在敬海麵前穿好禮服走兩圈。

誰叫他勾引自己的寶貝兒子,這次一定借機會讓他敬海身心俱損!

強顏歡笑,敬海隻得微微頷首恭敬回複到:“回老爺,少爺結婚的事情我聽說了。這次回來就是為少爺親自籌辦婚事。”

“哦?難得你這麽有心。聽說最近敬助理一直住在蕭山家裏?可有此事?”古老每一句話都可謂是一針見血,直紮痛處。敬海幾乎都不用多想便知道古老接下來想說什麽,這麽多年來,古井安這個老變態所積蓄的厭惡又何止是隻在今天爆發?

若不是看在他們父子情深,他早就開始反抗了。可是為了少爺心中父親的偉岸形象,自己隻得忍氣吞聲這麽多年。無論受盡什麽折磨,享盡何種挖苦,他都不會在少爺麵前提一字。

琦風的孝順,他全都在看在眼裏,又怎麽忍心讓他為了自己和父親反目成仇,名譽掃地?

平靜再三,敬海冷靜迅速的回複道:“回老爺,確實如此。”

“好,你承認就好。免得以後我說你不幹不淨,你還死活不承認。我已經和琦風說了,以後你不用住在古家了。隨便你睡在哪裏,隻要不再招惹我兒子,我都依你。”

“是!”心在滴血,隻有自己聽的見聲音。麵對古老的那句不幹不淨,敬海幾乎沒有勇氣去直視他的眼睛。是,他和蕭山之間尷尬的處境足以讓任何人懷疑,更何況古老每天都在派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不用說,古老一定知道他和蕭山那日的一夜情。

成王敗寇!古老微微一笑,頗有王者勝利的喜悅。

“古伯伯,小雅好久都沒有看見您了。”童雅拎著紅色的皮包,水蛇腰一扭一扭,甚是搖擺。

古老不以為然,輕哼一聲,淡淡的回複道:“好久不見,小雅也越發漂亮了,隻是我今天有些累了,如果你有什麽事情,去找琦風談吧。”壓根不甩童雅的表情,古老毅然決然的甩下站著的一行人,徑直走向樓上。

童雅看來一眼一旁的敬海,妖嬈一笑,“敬助理,想必也聽說琦風最近一直相親的事情吧?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甩了我。”

敬海抬頭,靦腆一笑。琦風的心思,他比誰都了解。那天聽他電話裏說出

“想和那個女人結婚”的時候,他就知道話裏的女人一定是指葉小璿。至於相親什麽的,無非是做做樣子,遮人耳目。

就算全世界其他的女人都死絕,古琦風也不會看上童雅這個女人。

“童小姐,請和我一起上來。”敬海優雅的做了一個英倫請式,引領著童雅朝著樓上的書房走去。

沒有人提前通知,古少並不知道貴客來訪,手裏一直把玩著那條銀色項鏈,心裏不停的回想著他老媽之前說的秘密,想到葉小璿不但一個人漂泊在諾大的城市,而且還受了那麽多的欺負和委屈,古琦風真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緊緊抱住她。

隻可惜,母命不可違……要知道,現在的葉小璿可是他老媽名門正聘的私人護理!

“少爺。”

輕柔的呼喊聲,讓古琦風猛然一驚。“敬海,你可算是回來了,我正有事要找你商議呢。”

“怎麽,也不歡迎歡迎我?”童雅尾隨敬海一路走來。推開門的一刹那,女人焦灼的目光一道道打在古琦風身上,看不出是憤怒還是記恨,明亮的目光裏不藏絲毫善意。

“你來幹什麽?”

“我來是讓你娶我啊!”童雅這話,不羞不騷,毫不畏懼,敬海和古琦風交換著不安的眼神。

很明顯,今兒這女人必然是有備而來。

古琦風輕輕拉開抽屜,將那條項鏈小心的放在盒子裏。抬頭重新審視著眼前的女人,古琦風終於感受到什麽叫做士別三日必當刮目相看。看這女人現在這個架勢,倒真是有一副逼婚的氣勢。

想逼他結婚?難道這女人今天出門沒帶腦子麽?

古琦風優雅的靠在座椅上,拄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盯著童雅,沉寂的氣氛中,古琦風擺手先讓敬海退下。單刀赴會的架勢讓童雅有些失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