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琦風詫異的鬆開了手,鬆軟的手緩緩從她臉上滑落下來。黯然的看著葉小璿。“你要走?為什麽?”

“因為我真的很討厭你!之前做出奇怪的炸奶球害你吃壞了身子。那是我不對,是我一時小聰明設計的鬼把戲,所以即便是被你強行逼迫成為護理,我也認命了。你懷疑我不懷好意有心造謠你腎虛,我也認了!你三番五次對我又摟又抱,甚至當眾用接吻來羞辱我,我也認了!可是有一件事我不能忍,無論我多麽卑微,多麽渺小,甚至在你眼裏一文不值,我都無法忍受你滿嘴荒唐廉價的表白。”

“荒唐廉價的表白?”古琦風冷若冰雕,隻是低聲默默自嘲著這一句。看著葉小璿蓄勢待發的憤慨,古琦風淡定的站在一旁想聽完她真實的牢騷。

“我雖然不知道愛情是什麽樣子,但是我一直認為那是極其珍貴的東西。那是一種發自心底的真實欲望,是想用盡一生,傾盡所能保護一個人的動力和信仰。可是你把它當成了什麽?你把它當成了玩弄女人,愚弄情人的工具。雖然我不知道在別的女人那裏,你是什麽表現。但是在我眼裏,你這種對感情的不負責任,強行征服就是一種極其讓人惡心的舉動!”

“小璿,夠了!”白寧走上前來,抱住幾欲失控的葉小璿。“其實琦風不是你想的那樣……”

“白寧,不必解釋了!”古琦風打斷白寧的話,失望的衝著葉小璿柔柔一笑。隻有他知道,外表冷靜的他此時早已被葉小璿一番強力的審判詞紮的處處是孔。他沒有想到在葉小璿心裏,他竟然可惡成這個樣子!

在別的女人那裏?他在別的女人眼裏是何等優雅大度的富家公子,各種偽裝的溫柔與遷就,各種偽善的疼愛與關心……可是那樣的他卻根本不是真實的自己。為了事業,為了家族,他不得不將自己真實的一麵裹的結結實實。可是在葉小璿這裏,他試圖展露自己的真實,然而換回的卻是一句:你很惡心。

也許他,隻適合偽裝著生存。可是誰會懂得,那種偽裝之下苦澀的疲憊,他也曾渴望著有一個人可以包容他,守護他……那種女人真心的疼愛不會建立在他閃閃耀眼的金錢上,也不是淩駕於他的與生俱來的樣貌上。他渴望像個平凡的男人,可以偶爾發發脾氣,耍耍性子;渴望像個真正的男人可以為自己喜歡的女人做出感人肺腑的舉動……可是這一切的渴望再次化成了朵朵泡沫。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來在葉小璿心裏,自己是個什麽角色。冷然一笑,分外寒澀。陳沫走了,如今就連葉小璿也要消失了……

古琦風轉身要走,一記憂傷的背影讓葉小璿瞬間淡定下來。剛才的話,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他這麽沉默不語,是不是生氣了?

臨出門前,古琦風輕輕側過頭,淡然低聲說道:“葉小璿,我收回那天說過的話。”語調清冷的如寒潭之冰。

“哪一句?”葉小璿木楞的盯著古琦風不肯正視的側臉,心裏不安的排算著。是哪句話讓他如此上心?該不會是古琦風突然覺悟了,想要收回哪句羞辱過她的話吧?

“我曾說過,‘我會用我的信任來賭你一輩子的真心’。現在,我要收回它!”“還有,明天上午,你可以隨時來和我解約。我不會再束縛你了。”

葉小璿呆呆的杵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上來。揪心揪心的疼痛憋在胸口,吞不下吐不出。好不容易聽到他說出“解約”兩個字,可是卻沒有想過會是這麽痛苦。

古琦風走了,奪在白寧的懷裏,可是卻再也體會不到片刻的安寧。內心的安定如同被古琦風奪走一樣,隨著他的離開,自己也進入了永無安定的**狀態。白寧輕輕撫著葉小璿柔軟的一頭長發,疼愛體貼的關問道:“沒事的!乖乖睡一覺,明天我陪你去。”

“去哪兒?”

“去找古琦風解約,你不是一直都希望離開他麽?等解約以後,我就帶你離開這個地方。我們可以去你喜歡的地方。”

喜歡的地方?她又何嚐不想逃開世俗的非議,安靜的待在一個四季如春的地方。隻可惜,自己還有未完成的心願存在這個地方。更何況童雅那日脖子裏的天鵝項鏈已經宣示著她的複仇之路有了線索,有了希望……

葉小璿茫然的搖搖頭,輕輕推開白寧。“對不起,我現在不想談論這些事情。時間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看著碎在地上的玻璃片,葉小璿的心不由得微微一顫。

那個時候的他,該是怎樣的心情?竟然會讓手心的空杯隨心滑落……

他現在,還好麽?

冷風依舊!夜路蕭條……唯有酒吧的燈光異常閃亮。

“古少好久都沒來了。”妖嬈的女人臥在古琦風懷裏,笑嘻嘻的討好著眼前俊逸的男人。幾個女人不時俯首弄騷,不停的秀著自己白花花的大腿。看著眼前幾個和陳沫有些相似的女人,男人的心再一次沉淪了。

除了葉小璿,他再也找不到合適的替代品。還會有如此相似的女人麽?如果有,是不是就可以再一次取締葉小璿這個冒牌貨?搖晃著酒杯,如同鑒賞一件藝術品,古琦風耐心的找著她們身上的共同點。

可是無論怎樣取代,他腦子裏依舊浮上葉小璿的那張“囂張臉”。順手捉過身邊的一個女人,目光淩厲的掃視著女人驚恐的表情。撫著她秀美的臉頰,冷聲追問道:“你也覺得我很討厭麽?”

“怎麽會。古少這麽優秀怎麽可能會討厭。”

“就是就是,古少不要多想了。和那些不識趣的人莫要計較,你在我眼裏可是最優秀的。”

古琦風冷冷一笑,自己真是傻的可憐,竟然會用這樣的問題問一群白癡。明知道在她們這裏得不到任何真實的回答。索性拿起手機,撥下了熟悉的號碼。

淩晨三點,敬海還在翻閱著古氏的賬務。聽到調震的手機嗚嗚響個不停,敬海小心的拿起電話朝著屋外走去。

“你在哪?”

“少爺,我在蕭山這裏。”

“你果然去他家了。不過也好,和他在一起至少我也放心了。現在有沒有時間,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是,少爺!那就老地方見。”掛上電話,敬海安靜的靠在牆邊,目不轉睛的看著手機上的電話。少爺,若是有一天我真的離開,又會有誰代替我的位置來陪你飲下杯杯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