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放手!”敬海伸手打掉蕭山抓在他衣領的手,冷冷的駁斥著蕭山亂無章法的流氓行為。眼前的蕭山和第一次遇見時的一樣,感性易怒,麵目冷清。

“這是古琦風打的?”蕭山的表情極為嚴肅,如同一塊不會彎曲的鐵板,被敬海攔掉的手又重新攥住他破裂的衣襟。即便滿屋的保鏢都在眼睜睜的看著這場“神奇”的鬧劇,他也絲毫沒有要撒手的心思。

氣氛冰凝……令人窒息!

蕭山始終記得,第一次從生死場救出敬海時,他所沉迷的那雙靈動清澈的雙眸。那是雙比女人還漂亮的明亮眼睛。雖然身上流著血,但是嘴角上卻一直蕩漾著禮貌的微笑,溫柔淡雅的笑看的讓他心疼。身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黑道領事,他從來沒有接觸過如此幹淨優雅的男人。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真的是多一分嫌增,減一分嫌少。他始終替敬海惋惜,像敬海這樣一個貴族氣質的男人,卻被他的“主人”活生生的扔進了“生死場”,成為“地下奴市”中的戰鬥者,煉獄中的求生者。

蕭山也同樣記得,救助之夜,為慶結識,他們曾共飲一杯紅酒。酒醉萎靡,意亂之中,蕭山在酒吧的房間裏,強有力的征服了眼前醉意朦朧的敬海。自有那銷魂一夜開始,蕭山幾乎夜夜不可自拔……瘋狂的眷戀著、思念著、追逐著他迷人的眼睛,渴望再次擁抱他溫暖的身體,那種碎在骨頭裏的依戀,如同吸毒一般,演變為一種戒不掉的意識快感。

敬海側過頭,不去看蕭山那雙深意重重的眼睛,麵前的男人曾經救過他,也同樣毀了他。對於這個臉上有著燒痕的威嚴男人,敬海的心裏有著莫名的憎惡與厭煩,“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最後問你一遍,是不是古琦風幹的?”

對於一個能把仆人送入“地下奴市”的公子哥,想必平日對敬海也好不到哪兒去。蕭山克製自己不去想象敬海之前在古琦風那裏到底受過什麽樣的折磨,看著敬海胸前大片的淤血,蕭山感覺到自己心髒最柔軟的地方正在被許多小刺硬生生的紮著。

“不是少爺!”敬海轉過身去,索性不再看他,冷冷說道:“給我身衣服。”

語氣裏全然是一種無情的命令和索要,就好像這是蕭山應該履行的職責一樣。

蕭山衝著管家撇了撇頭,讓管家引領敬海去浴室更衣。按捺不住心裏的煩躁,蕭山抓起桌上的煙盒,燃起一支遞入口中,煙圈氤氳,淡淡的煙草香流竄在修長飽滿的指尖。抬起食指,向內側懸空一勾,身旁的隨從即刻會意,走到蕭山身邊安靜的等候命令。

“阿冰,你去把敬海受傷的事情調查清楚,今天晚上我就要結果!另外,搞清楚古琦風把敬海賣入生死場的原因,兩天之後給我回複。”手下對於蕭山的囑咐,向來都是言聽計從,從來沒有耽擱。

作為生死場的創辦人,蕭山手下培養的幹將各個能文能武,與蕭山的感情也甚是交好,如今看到蕭山因為一個“奴隸”而大發雷霆,一夥人心裏都在揣測著敬海的來曆,這次正好借著老大發話,也能好好調查下敬海這個毛小子的背景。

敬海隨便擦了擦身上淤青的位置,剛要穿衣,便聽見門外的腳步聲。

“好了麽?我進去了!”蕭山壓根沒有等侯敬海的同意,話音剛撂,便將浴室的房門拉開。

“出去!”敬海憤怒的指著破門而入的男人,恨不得將他撕成碎片。雖然知道,蕭山是他惹不起的“魔主”,如果惹得蕭山一時不快,那自己可以立即斃命。可是麵對曾經故意“侵犯”自己的“魔君”,敬海根本沒有辦法佯裝微笑,賣力討好。

畢竟,蕭山給的傷害,是他還不清的“清白債”。

出人意料的,蕭山的臉上平靜的就像一潭死水,毫無波瀾。蕭山沒有理會敬海高高舉起的手指,伸手瀟灑的攔截,便將敬海圈在自己的包圍圈內,蕭山一手拄在敬海身後的牆麵上,一手輕輕觸碰著敬海身體上淤青的位置,手指一點點的觸碰著敬海胸部,然後輕柔的垂向腹部。目光清柔如水,甚是迷人。

“疼麽?”問完這句,蕭山便後悔了。有些難為情垂下頭,冷笑著自嘲道“真他媽腦殘,都傷的這樣了,還要問你疼不疼。”很溫暖的語句卻是用極度輕浮的語調勾勒而出。

“讓開!”敬海沒有一點心思同他待在這個狹窄的空間過什麽二人世界,用力去推蕭山,可不想,反而將自己重重的反彈回去。

“額!”蕭山凝眉輕歎,調侃笑道:“你還真是夠重的!”待到敬海重新站穩之後,蕭山才把胳膊從敬海背後撤回來。

千鈞一發之際,為了不讓敬海撞在牆上,蕭山用自己的胳膊作為“緩衝器”,穩在牆壁與敬海之間。看著敬海滿臉訝異的神情,蕭山驕傲的轉身,嘴角掛起一絲難解的笑意。

“既然你執意不讓我關心,那你自己去醫院看。”蕭山順手關上了浴室的房門,朝著停車場走去。

倉惶的走出蕭山的家,敬海匆匆趕往車場,遠遠看見蕭山斜坐在自己的車蓋上,修長的腿自然的垂在地麵,麵容被口中吞吐的煙圈遮擋的有些模糊。

如果,沒有那一夜的殘忍,也許他對蕭山,應該還是感激的。

看見敬海過來,蕭山難得一笑。“走吧,上車!我送你去醫院。看完病,順便去看看你家少爺。”蕭山自動走到駕駛的位置,拉開車門鑽了進去。透過車窗,看著身著運動裝的敬海,感覺眼前的男人更是比平日裏清秀嬌小的多,融融飄灑的短發時不時遮住那雙清澈的眸子,隻是那道常見的微笑,卻怎麽也看不到了。

穿著蕭山的運動服,敬海很是別扭。以前在少爺家,為了迎合少爺的喜好,他幾乎。從來不穿運動裝。除了西服就是襯衣,而在蕭山的衣櫃裏,管家愣是沒有給他找出半件襯衣,翻來翻去,全是清一色的白色運動裝。

“開車吧!去醫院。”敬海毫不客氣的發號施令。蕭山側目看了看身旁的敬海,隱射出一種冷悠悠的失落。雖然早就猜到,敬海一定放心不下醫院的古琦風,但是親耳聽到這句話時,卻真實的覺得心裏酸澀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