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敬海,恍如隔世。

“你這是去哪了?”看著敬海疲憊的身影,葉小璿往前走了一步,盯著敬海空洞的眼睛,仿佛往日那雙瑩亮透徹的美眸一夜間被惡魔奪走,如今再也煥發不出任何色彩。

她很好奇?但是更多的卻是擔心……

敬海似語非欲的微動著嘴唇,低聲說著連自己的都聽不到的回複,衝著眼前穿睡衣的女人輕輕頷首,便朝著古琦風的病房趕去,腳步輕快有力,也該是擔心壞了。畢竟少爺病急的那一夜,是因為自己的“出溜”而耽擱了少爺的救治。

葉小璿看著敬海離去的背影,長長地歎了口氣“怎麽他們主仆二人,都這麽奇怪呢?”扭過頭再看,挺拔的身影卻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推門,正迎那雙琥珀色的冷焰美眸,四目相對,如語無語!

古琦風放下手頭的報紙,掃視了一眼俯身請罪的敬海,短暫的注視之後,目光裏滑過一絲冰冷的危險,沉聲猜忌道:“他打你了?”

“少爺,請您原諒我突然離開,因為我的擅自離守,沒能及時照顧好您。我……”

“少羅嗦,是不是他打你了?”古琦風一丁點都不想聽敬海雜七雜八的解釋,他們相伴十七年,敬海幾乎沒有擅自離開過自己身邊,如今即便他再三掩飾自己內心的傷痛,也沒有辦法躲得過主子的法眼。

“是!”敬海緩緩趕忙拉起自己的衣領,遮住胸前一片淤青,紫青色的淤青卻格外刺眼,不時散發出一種膩人的血腥。

古琦風將一旁的報紙捏了又捏,凶光一次次從眼裏迸發而出。這筆賬,他一定不會讓那幫畜生逃掉。

“敬海,把電腦拿過來!”

“少爺,您這是……”敬海茫然的看了一眼古琦風,但是也卻不敢多問。隻是謹慎的遞上一本超薄黑色筆記本。古琦風愛黑色愛的發狂,無論是從屋內設置,還是從車子,用品,幾乎都是高貴冷酷的純黑。

打開電腦,跳動的手指飛舞在鍵盤上,一串串的字符與密碼的嵌入,他原本冷靜的麵容上,漸漸露出一絲暖光,短短的幾分鍾,古琦風已經將道上一幫殘渣的位置鎖定。

看著古琦風極其認真的幫他找出一幫“小羅羅“,敬海的內心卻是翻江倒海,分外純澀。

今天的假象,讓他又一次欺騙了古琦風!從進入生死場的那天,他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古琦風隱瞞真相。每一次受傷,他都要謊稱是與人結怨,被人報複,還肆意編造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狠角色“幹哥”。

“敬海,找到了!幹脆直接做掉他們!”古琦風放下電腦,認真的盯著眼前的敬海。

“不必了,幹哥在金三角都有勢力範圍,現在還不到攤牌的時候,這次讓他們動手,也是因為我接了他手頭的生意,卻沒有按時交貨。所以,責任也歸咎於我。”

謊話連篇,卻遊刃有餘!

“那好吧,你看著辦。如果實在覺得辛苦,這些生意你可以不用接管,我交給別人去做。”古琦風合上電腦,將儲備信息的u盤遞給敬海。

“少爺放心,我會注意的!”敬海心虛的接過U盤,輕柔的為古琦風蓋好被角,手指剛剛觸到少爺的肌膚,就如觸電一般縮回。

這是肮髒的軀體,怎麽可以觸碰高貴的他!

敬海借著包紮的借口,迅速撤出了古琦風的病房,一路狂奔到車上。密閉專屬的空間,總是能帶來些許的安全感。

痛夜回憶,曆曆在目,他恨他!

每次隻要一看到少爺,他就無法克製腦海裏那個臉帶燒痕的男人如惡魔一般遊蕩在他的腦海。

他恨那個男人,恨他對自己無休止的蹂躪與糟蹋……每當成為那個男人**的寵物,他的內心無時不刻不在作嘔。是的,他是一個被別的男人玷汙過的肮髒軀體,又怎麽可以用這樣裹著罪惡的身體去觸碰少爺那樣完美高貴的男子。

敬海痛苦的爬在方向盤上,手心裏緊緊握著U盤。憋屈的淚水啪啪的打在兩膝上。身上的傷痕和著淚水一點點的侵蝕著脆弱敏感的肌膚。他是玻璃一樣的人,晶瑩剔透的美,卻美得脆弱易碎。

淚決堤,可他的痛,從來不能開口!

嗚嗚的手機震動聲彌漫在座位四周,敬海抓起手機,極不情願的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飄飄悠悠的傳來讓他作嘔的聲音。

“又去看你家的少爺了?”雖然這個男人的聲音極具魅力和誘惑,可是在敬海聽起來,卻是極度讓人惡心暈眩的噪音。調侃的問候,散發著濃濃的猜忌。

“有事麽?”敬海冷冷的回問,讓電話那頭的男人大為不悅。

“來陪我!”強有力的命令讓敬海有種被囚禁的無助感。順從與不順從之間,其實隻有一字之差,卻有千步之遙。

敬海沒有應聲,掛掉了電話,看著鏡子裏憔悴的自己,他甚至有了想死的念頭,可是一想到日後少爺的處境,他又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屈辱,為少爺考慮。

開車,進入一座腹地,蒼白的別墅,草木繁茂!

屋裏的男人帶著拳擊套,不停的砸打著沙包。臉上的疤痕隨著身體的節奏,一起一伏,古銅色的皮膚包裹著健壯的肌肉,赤裸的上身,紅色的短褲讓整個運動室內充斥著激情、暴力的汗香味。

停手,不滿的側目看了一眼眼前消瘦冷漠的敬海,心裏原本的憤怒卻浮上一絲隱隱的,蠕動的微痛。

“你家少爺怎麽樣了?”野性十足的男人拿起桌上的一包煙,迅速點燃一支放入口中,動作幹淨利落,毫無半點拖泥帶水的遲緩。

“在醫院!”

永遠都是這樣!敬海與他的對話,永遠不超過五個字!

“哦,那你應該很心疼了。這都住醫院了……”諷刺的目光不偏不移,恰好停落在敬海衣領前的肌膚上。

遮掩住的血瘀,刺得男人眼疼!

男人扔掉手裏的煙,“喀嚓”一聲撕開敬海淺藍的衣領,暴力被他帥猛的動作揮發的淋漓盡致。

“誰幹的?告訴我,誰他媽幹的!”咆哮憤怒的聲音嚇的樓裏樓外的保鏢慌忙趕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老大如此凶烈的目光

那種紅眸裏的危險,看的讓人生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