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馬。

今年35歲，一個不入流的小導演。

愛好軍事，對古代的兵種如數家珍，其中...他最愛步兵。

不過顯然國內的環境並不能支撐他的愛好，隻好退而求其次拍點能在大屏幕上映的電影。

他這個人，沒什麽底線和藝術追求。

就認準一個字：錢。

誰給錢就給誰拍電影。

沒錯，他不是像韋反和畢幹一樣的獨立導演, 自己找劇本拉投資拍攝，然後自負一部分盈虧。

他覺得那樣太累了。

他隻幹穩賺不賠的買*如...給煤老板拍電影。

他最喜歡煤老板了，出手又大氣，拍電影管的也少，隻要把他喜歡的女演員捧上去當女主角就行，別的願意咋拍就咋拍。

當然，吳馬還是會給老板認真拍的, 但他原則性不強。

老板說改劇本......改！必須改！老板說怎麽改就怎麽改。

女演員要改劇本...改！那得改, 老板捧的人說話必須好使。

編劇要改劇本......那不行。

你得先問問老板同不同意，你就是一個破寫劇本的，懂什麽電影！

他拍的電影雖然口碑都崩了，但......他的個人業務能力在煤老板之間廣受好評。

聽話，會拍，還懂事。

不找他找誰啊！

煤老板也不在乎票房和評價，反正就是給自己的小情人圓一個演藝圈的夢罷了，拍戲這玩意...能有挖煤賺錢？不吹不黑，我一天挖的煤，夠你拍一年的戲了！

當然，這裏的計量單位並不是某冰和某爽，就是普通的18線女演員。

不過煤老板也很喜歡讓自己的小情人拍戲，尤其是捧的火一點了，看著小情人在外麵人五人六的，還有舔狗粉絲給送花送禮物，被稱作女神什麽的。

而他......想怎麽透就怎麽透，那種感覺，爽的一批！

你永遠不知道你白天舔過的女神晚上在舔什麽。

8月1號。

吳馬吃完殺青宴，證明著他這個劇組結束了。

接下來, 他會找個合得來又便宜還能給他回扣的工作室剪片，吃上煤老板的最後一筆錢就收工。

他雖然要價不高，但架不住煤老板大氣，劇組裏有油水可以撈。

一個活幹下來，弄個百八十萬沒問題。

比不上一線導演，但他拍的快，活多，一年也能掙不少。

剛殺青的戲叫做《小驚喜》，很爛俗的一部青春片，吳馬拍完就知道很爛。

是他一個熟悉的老客戶牛老板，找他拍的。

聽說牛老板最近又換了個情人，剛從北藝大學畢業的正經表演係學生，長得又嫩又水靈。

平時那個樣子，一看就沒少伺候黝黑的牛老板。

真不知道這小姑娘平時是怎麽下的去嘴的......

開拍之前，牛老板的要求也很有意思。

“吳導，多給她設計一些吐舌頭的動作。”

吳馬笑道：“懂，是因為這樣比較能彰顯出她這個年級的青春活力和可愛嗎？”

牛老板搖搖頭：“不，因為平時她總想吐，我都不讓她吐出來......”

吳馬：（*゜ー゜*）

好像明白了些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可惡啊！

不羨鴛鴦不羨仙, 羨慕老板每一天！

總之, 這部劇在老板和女演員的反複修改劇本下，換了兩個自認為很有原則的編劇後，終於拍完了。

吳馬在他們的導演群裏麵自嘲道：“名下又要多一部爛片咯~誰能跟我賭一下，這部能不能過4.5分！”

一眾同門導演，鴉雀無聲，無人敢賭！

吳馬的片子，有毒！

豆瓣分很少有超過4.5的。

把把拍爛片，沒票房，把把接活還特別多，把一眾沒有活的導演們都要酸死了。

憑什麽啊！

他拍了10多部電影了，一部過豆瓣5分的都沒有，憑啥這麽多活啊！

我不服！

——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落魄導演一邊吃著老壇酸菜麵一邊說道。

想想也是。

全國藝術類的院校這麽多，其中導演係的人也不少。

每年都會往社會上輸出大量的導演。

但......大家聽過的有幾個？

來來回回總是那幾個人！

大部分人，一輩子都默默無聞，甚至一部片都拍不上。

拍爛片都不夠資格！

像吳馬這樣的導演，雖然拍的片子評分不咋樣，但架不住人家一直有片子拍啊！

導演行業的一股泥石流。

把工作幹完以後，解散了劇組，吳馬一身輕鬆。

“這回耗時3個月，雜七雜八加起來搞了103萬，不錯，中等偏上的收益，要是那兩個編劇聽話點就好了，不換編劇還能給劇組省點錢......然後落在我兜裏。”

把自己賺的錢數清楚以後，吳馬去了趟銀行，拿出來12萬塊錢，給20個卡號各匯了6000塊錢。

【備注：下半年生活費】

然後美滋滋在街上溜達。

“掙錢沒意思，還是花錢爽啊...一想到他們能衣食無憂地讀書，還不用惦記著要找到人還恩情，真滴爽！”

這是他的一個小愛好，沒別的意思，就是為了自己心裏舒服。

也不花太多，隻用自己收入的1/10來做這件事。

“哎，也不知道當年資助我的大佬在哪裏，幹什麽呢......”

回憶了一番自己原來艱苦的日子，吳馬唏噓著溜達進了門外閃爍著紅黃色燈光的頭等艙會所。

捏了一個晚上。

一邊捏一邊跟老妹講自己當初的歲月。

最後老妹給弄煩了。

“老板，求求你別說了，你已經說了10遍你小時候的故事了，你是有臉盲症嗎？每次都能點到我，每次都給我講一遍！求求你了，真的別折磨我了，要不你摸會吧，讓我清靜一下......”

“哈哈~是嘛？哈哈哈...”

第二天早上。

吳馬神清氣爽地從頭等艙會所出來。

然後開始自己的休息計劃。

每次到了休息的時候，他腦子裏都會閃出來一個念頭......

“我真的不能拍一部好片嗎？”

“賺了不少錢了，要不自己嚐試搞個片子？”

“賠賺無所謂，就證明一下，自己有拍6分以上電影的水平...”

每次這種念頭來了以後，吳馬很快就會冷靜下來。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是間歇性混子的發病期到了。

混的久了，偶爾就會犯病，突然來這麽一下子。

但他清楚，隻要抑製住這種念頭，去捏捏腳，很快就不會這麽想了。

拍高分片？

有用嗎？

口碑再好，能賺錢嘛？

虧了咋整？

還是多賺點土老板的錢最香，讓拍什麽拍什麽，也不用動腦子，多好！

“拍個雞兒的高分片，夢想能當飯吃？這一個群的師兄弟們，哪次請客不得讓我掏錢？媽的最近不見這群逼了，還怪想他們的，也不知道老劉那個破電影拉到大冤種投資了沒...”

這麽想著，他的電話響了。

接通後，簡單聊了兩句，吳馬臉色一喜。

來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