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怪物匯聚在門口,此刻隻能慶幸他們去的並不是檔案室,要不然真的是禮物盒中的禮品。

“校長室確實是用特殊材質打造的牆壁吧?”麗麗有些不確定的詢問道。

護士此刻也被嚇得不行,目光向著醫生看去,期望能獲得一個肯定的回答:“但我也是聽說的啊,你有沒有聽說過?”

然而期盼的目光才看向醫生,冷不丁的巨響驟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知何時,空雪安安靜靜的走到窗邊,直接對著牆壁狠狠來了一下,巨大的響聲形成了一個淺淺的凹陷,空雪點點頭:“沒錯,我證明謠言是真實的。”

對上幾人愣怔的目光,空雪不解的挑了挑眉:“怎麽了?”

麗麗最先回過神來,幹巴巴的一句:“隻是覺得你很機智。”

既然安全的事情得到了保障,幾人也並沒有閑著的打算,開始在寬敞的院長室內尋找線索。

畢竟院長也真不可能顯得沒事,在牆壁上特意選擇防禦性如此高的材質。

如果是為了應付醫鬧,正常病人也不可能的去砸牆啊!

校長是真沒有把進入房間的人當做外人,資料非常痛快的就放在書架之上,密密麻麻的記載著醫院的建立曆史、發生的各種事情、醫護人員的輪轉、以及死亡率的統計。

護士的神情變得非常複雜:“好像我們病房的那個老頭是活的最久的。”

空雪扭頭看了眼病房,非常無情的開口道:“估計也沒有了。”

護士瞪了她一樣,在對方一頭霧水的情況下,聽到麗麗的聲響。

“這個監控一般都是有回放的能力吧?”麗麗看著屏幕,“我覺得很奇怪,下麵的護士為什麽會突然消失呢?還有我男友的事情……他其實從前兩天開始就有些異常了。”

也隻有在此刻有冷靜思考的時間之時,麗麗才能開始梳理雜亂的思緒。

調動錄像其實並不難,至少幾人搗騰了一陣便能看到。

畫麵開始轉動,屏幕上的人開始倒走,時間很快就停留在了傍晚。

此刻護士正在巡視。

但熟悉的聲音驟然出現在她的身後。

——張真璞。

護士對他的到來並沒有防備心,隻是皺著眉要求他立刻回到病房去,然而伴隨護士逐漸變得驚恐的麵容後,她嬌小的身軀被張真璞拖入另外一個病房。

僅僅隻是過了一分鍾,他便已經出來,隨後他便揚長而去。

整個醫院貌似就他們樓層目前有病人,而沒有了護士的巡視和噴灑藥水,不久之後就開始出現蠕動的肉塊,肉塊之間似乎有什麽感應,不斷地匯集,最終形成無數的怪物。

看著眼前這一幕,幾人紛紛皺起眉頭。

麗麗卻還在說:“再往前調幾天。”

畫麵再次來到發現信息欄小字的那天,當天晚上,卻依舊還是張真璞的身影,在撕掉掩飾條後,他一扭頭,便和房間中的孤狼對視。

他並未忌諱什麽,大刺刺的擰開門把,走入房間中。

“……為什麽他可以無視規則?”

還沒有討論出所以然來,一旁櫃子上冷不丁的發出細微的聲響。

三人冷不丁被嚇了一跳,隨後這才向後方看去。

“不要亂跑呀。”男孩的聲音有些為難,空雪立刻走了過去。

小貓咪不知何時將櫃子給打開,又或者是喜歡黑暗的原因,此刻半個身體都鑽入櫃子中,隻露出短短的後腳懸空,毛絨絨的大尾巴在半空中掃動,還有兩個粉嫩嫩的梅花墊。

空雪在這一刻是真的很像上手去捏一捏。

多肉不理會後方的呼喚,不斷努力蹬著腿,最終半**的生物直接接著縫隙裝入下層。

下層近乎是一個小櫃子,是上層的抽屜兩倍大的程度。

“喵嗚、喵嗚——”

小貓咪似乎這個時候才察覺到異常,開始不斷抓門。

“為什麽平時看上去很聰明的,這個時候有傻乎乎的。”

空雪敲了敲門,卻聽見小貓咪憤怒的叫聲,以及更加頻繁的抓門聲,讓空雪不由縮了縮手。

一看就知道,小貓咪此刻記仇了。

“哢嚓——”

伴隨著一聲細微的聲響,緊閉的門打開了一個細小的縫隙,小貓咪直接推門而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而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小貓咪的身後。

一個細長的瓶子,正在角落中散發的幽幽藍光,這也是恰好吸引多肉注意力的存在,按照她的體型也是正好被吸引。

最為顯眼的,便是藍光中存在的物體。

——兩顆眼球。

宛若作為極為逼真的假眼,血絲、顏色、瞳孔都極為逼真。

又或者說,這玩意真的是假的嗎?

但真的眼球能在這麽奇奇怪怪的**中保存的這麽好?

小貓咪並沒有這份恐懼,反而還因為空雪的調侃,仰著圓嘟嘟的臉蛋兒、耀武揚威的推著瓶子來到了男孩的麵前,對著他輕輕叫了一聲。

那柔和的奶音,含糖度簡直和她在櫃中回應空雪的叫聲天差地別。

這或許就是差別對待?

幼崽並不知道情況,對於他來說,出了房間的一切都沒有安全感,唯獨眼前的多肉是指引的方向。

多肉斜眼看了下空雪,被小貓咪指示的空雪多少都覺得有些新鮮,摸了摸鼻子開口道:“這個瓶子裏裝著眼睛,它應該是想要讓你看得見。”

但是真的能看見嗎?

空雪的視線漫不經心的在眼珠上掠過,又看了眼男孩,短暫的停頓後,她又忍不住看了眼眼珠,視線頻率切換越發的快。

等等,這好像確實很合適他啊?

無論是大小還是瞳孔的顏色……

“小朋友,我可以問問你,是幾歲的時候看不見了呢?”問題就算是空雪都有幾分尷尬,話語中帶著小心翼翼,並不是她突然讀懂空氣了,而是在詢問時,多肉晾出的爪子。

仿佛她隻要稍微說些什麽不對勁的,就會被多肉撲上來教訓一樣!

男孩微微一愣:“我……”

他並不忌諱說自己的缺陷,這畢竟是已經注定且必須要麵對的事情,但奇怪的是,他並不能想起自己到底是怎麽看不見的。

男孩確定自己最開始是可以看見的,畢竟對於盲人來說,那花花綠綠的色彩和景象,隻要是見過就會永生難忘,所以男孩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天生的瞎子。

但為什麽會變成瞎子呢?

腦海中的記憶在不斷地翻湧,除去那些占據大部分、重複性的日常,在過於久遠的記憶中,他所能回憶起的,便是冰冷的手術台。

分外刺眼的無影燈成為了他記憶中的最後一幕。

“為了人類,隻能委屈他了……”

後背那股冰涼感再次襲來,他的大腦深處似乎阻止他回想這件事,發出抗爭和刺痛來阻止,眼眶深處是冰冷而尖銳的觸感,手術刀在他的眼眶中攪動。

疼痛迫使男孩不得不用手捂住眼眶,努力蜷縮著自己,試圖將自己蜷縮到最小,這樣就能減少一些疼痛。

多肉被幼崽嚇了一跳,著急的在來回踱步,最終還是湊上前去,用爪子輕輕拍了拍對方。

她懷疑自己有什麽事情做錯了。

麗麗也想上前來幫扶,然而還未接近,便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外麵怪物的哀嚎更加的劇烈,甚至大門出現了凹陷,讓人看得膽戰心驚。

多肉努力擠入對方的懷中,圓嘟嘟的臉蛋都擠壓的有些變形。

好在多肉的努力是有結果的,在男孩短暫僵硬下,就宛若最後一根稻草,她被緊緊的抱在懷中。

肉肉的小貓咪就像是一顆球球、毛發蓬鬆柔軟、體溫還比人類偏高,在貓主子賞臉的情況下,可以稱得上是最好的抱枕。

肉乎乎的一團,就是抱著有點緊,多肉吐出一口氣,克製住揍人的欲望。

帶著無奈的舔舐著幼崽。

依舊是熟悉的感覺、濕漉漉的那份細微疼痛。

幼崽對這份感覺不算是陌生,雖然一人一貓的相處並沒有很久,但奈何多肉一天要給他舔三次臉,甚至在空閑無聊的時候還會上來給他“打理衛生”,以至於他格外的熟悉。

而平時略有些煩惱的事情,在此刻仿佛就是救命稻草,喚回了他的理智。

小貓咪細致的舔舐著他的眼眶,那份不適卻逐漸降低。

伴隨著呼吸的逐漸穩定,他也終於平靜了下來。

而平靜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默默擦拭了下眼睛上的濕漉感,隨即往多肉的身上一抹。

自產自銷。

這也是幼崽想要做很久的事情。

多肉的動作短暫的停滯了三秒,神色中帶著點不可思議。

為什麽幼崽會突然抹回來呢?

以前他都沒這麽做過!

多肉短暫的停滯了三秒,腦袋還沒有糾結出原因,自己舔了舔爪子後,又習慣性的給幼崽天舔了舔毛。

男孩這次的動作很快,多肉才舔了兩口,對方便已經再次抹到她的身上。

這下多肉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對方明明白白的是在嫌棄她!

小貓咪直接糊臉上去,單方麵開啟瘋狂的舔舔舔模式,還在對方意圖掙紮時,猛然踩著肩膀,伸長脖子對著幼崽的後勁一咬。

伴隨著一聲短促的吸氣聲響,麗麗卻是很不給麵子的笑出聲來:“好像真的把小朋友當做幼崽了。”

這是母貓對待幼崽常見的行為,咬住後頸的同時,貓咪就會喪失所有行動力。

但僅僅實用於年幼的貓咪,成年的貓咪會因為體重過重而導致損傷。

而眼前的多肉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體型差和非同類的問題。

不過至少看著他們的互動,麗麗還能鬆口氣,至少這說明了男孩現在暫時沒事了。

“你是什麽時候養的貓?感情是真的挺好的。”空雪也忍不住詢問道。

男孩掙紮著將氣呼呼的小貓咪抱在懷中,將頭轉向聲源處,回答的格外認真。

“應該是它養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