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狼與狽,看見蘇夜孤身一人竟然襲來,目光之中皆是露出了凶殘之色,這些動物在永夜之中,遠比人類更加適應,看得更清,而且異變後,視力更加強悍了。

“你可以出來了,這隻頭狼是在找死,之前攻擊了我們一次,現在又來了,它已經記住我了,所以,我要將它們全部滅了!”蘇夜平靜的說道。

這裏沒有外人,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冰冷,也沒有了什麽溫和的笑容。

隻有比這夜色更深的殺意。

這,才是他真正的麵貌,能夠在荒野之中生存的麵貌。

“終於舍得讓我出來了,嘎嘎!”

一道道黑色迷霧,在蘇夜的周身開始彌漫出來,他身上的氣息,瞬間一變。

頭狼和狽,原本都是一臉凶殘,但是蘇夜變化之後,它們的眼眸之中,竟然露出了害怕之色。

而後,直接轉頭逃走了。

動物的本能是很可怕的,更別說異變之後,在它們的眼中,蘇夜身上散發著讓它們害怕的氣息,似乎遇見了天敵,完全無法抵擋。

“想跑?這小子好不容易放老子出來,你們還想跑?老子都快吞噬夠了!”

一道聲音,帶著凶殘,帶著冰冷,帶著無盡的殺意。

而後,黑霧形成一方大手,瞬間將頭狼和狽直接吞沒。

黑霧之中,傳來了一陣陣的咀嚼聲。

有血肉的聲音,也有骨頭碎裂的聲音。

蘇夜在黑霧之中,看著眼前凶殘的一幕,他已經習慣了,但依舊是感到可怕,而且,每一次使用都感覺越來越難控製了。

可如果不使用,頭狼與狽,很可能會殺死很多人。

最重要的是,它們傷了雪。

黑霧之中,蘇夜看著自己的身子,不受自己的控製,大口一張,赫然是整個嘴巴都裂開了,大口吞噬著血肉,那濃鬱的血腥味,還有生肉的味道,極為的刺鼻。

與這些東西相比,之前的生花豹肉,的確是顯得有些可口了。

這種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分明是自己的身軀在動,但自己卻不能控製,可又能清晰感覺自己在將頭狼與狽吞下,頃刻之間,便將狼狽全部吃掉。

第一次的時候,蘇夜吞了很久,可現在,他早就習慣了。

因為不僅僅是野獸,很多人,也是被他這麽生吞的,這種感覺……很不舒服,但又無法抵擋。

黑霧翻滾之中,頭狼與狽徹底被吞噬了,但黑霧卻依舊是彌漫著,甚至似乎要衝破出來。

一個手掌,從蘇夜的臉上浮現,就像是有人在蘇夜的體內,用手在體內朝外狠狠的按來,浮現了一個清晰的手掌印,這一幕,是極為詭異的。

“你想做什麽?”蘇夜問道。

“你說呢?你太廢物了,讓我來掌控這具身軀,你將我拋棄後便以為自己可以成為正常人了嗎?太可笑了!”體內的他,嘿嘿笑道。

“什麽意思?”蘇夜不解道,“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你,是你拋棄的那部分,你想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於是便拋棄了我,可惜,你覺得你真的能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嗎?你覺得他們真的會放過我們嗎?”‘他’嘿嘿笑了起來,言語之中露出濃濃諷刺。

“什麽意思?我不懂!”蘇夜搖頭。

“接受我,你什麽都懂了,你不敢嗎?懦夫,來啊,接受我啊,和我融為一體啊,你就這麽害怕我嗎?”‘他’再次笑了起來。

“你給我滾,滾!”蘇夜爆喝起來,臉色猙獰,額頭青筋暴起。

“喲喲,暴躁了?這才是真正的你啊,偏偏要裝作一副很溫和的樣子,看著就惡心,你就不是一個正常人偏要去成為正常人,你累不累啊?總有一天你要接受我的,因為總有一天他們會來找你的,而你拋棄了我,也拋棄了你所有的能力,當你無法麵對困難的時候,你就會接受我的。”

‘他’說完便消失了,隻留下一道道諷刺不屑的笑聲。

蘇夜低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許久,他才抬起頭,臉上重新掛著溫和的笑容:“終於知道了,原來你是我拋棄的東西,既然我拋棄了你,那麽便說明我不想要你,我為何不能重頭開始?過我想要的生活?”

你說不行就不行嗎?

蘇夜走了回去,莫小姐等人依舊是躲在卡車後麵,一動不動。

“將頭狼他們趕走了,沒事了!”蘇夜說道。

聽見蘇夜的聲音,莫小姐等人這才走了出來,眾人開始簡單的處理傷口。

莫小姐看著蘇夜身上的血,然後皺著秀眉問道:“你怎麽趕走的?方才的攻擊似乎比之前的頭狼更加厲害?”

“我從小在荒野生存,自然是有些辦法的。”蘇夜笑著說道。

然後便走過去,幫助雪包紮傷口。

莫小姐看了看蘇夜,從一開始她就覺得這個孩子不簡單,絕對不是那麽普通,也不是看著那麽的溫和,因為荒野之中的人,沒有真正溫和的,這樣的孩子,一定要好好教導,不能走上邪路,雖然有些難,但我盡力。

眾人包紮修整了一下,將卡車重新推了起來,所幸卡車隻是外麵損壞了一些,並不影響上路。

重新出發後,這一次沒有再遇見什麽危險。

回去的路上,車子開的比較快,越接近黑城也是越安全的,兩天半後,便看見了黑城那巨大的二十米城牆。

城牆上的護衛,依舊是那麽的盡職盡責,攔下卡車,查看了一番裏麵的人,這才放行。

等真正的走到城牆之中,所有人的心,徹底放鬆下來,弋陽和江晨他們,全部睡了過去,睡的非常的安穩,著一場的經曆,對他們來講是非常的殘忍,但也非常的寶貴。

讓他們從一個溫室的花朵,真正的見識到了一點點荒野。

“你也休息休息!”蘇夜對著雪道。

雪點點頭,將頭放在蘇夜的肩膀上,緩緩睡了過去。

聖光時又來臨了,可惜沒人知道,他們都睡著了,唯有蘇夜看著頭頂上方月牙兒似的太陽,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