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尖叫聲還在繼續, 粉色的海星橫衝直撞,搞的下水道一團亂。

費奧多爾臉上是難得一見的迷茫,神色軟了三分,顯的有些可愛。

這樣的特質, 很少在他身上出現。

“海……星?”

下水道為什麽會出現一隻奔跑的海星?

有一瞬間, 費奧多爾大腦是宕機的。

“啊!”

派大星撞上費奧多爾, 摔倒在地,他還在叫, 見到費奧多爾之後叫的更大聲了。

實在是費奧多爾的穿著在這個幽暗的環境中異常可怕。

身材單薄, 頭頂一個毛絨絨的白色帽子。

穿著有領子的白色布衣, 同色柔軟褲子, 腳下是一雙棕色長靴。

下水道環境陰冷, 他外披黑色大衣,領口上還有一圈米黃色的毛領。

這個打扮,加上蒼白的臉色,自然而然,讓派大星認為是——

“幽靈!!!!救命!!有幽靈!!”

費奧多爾眨眨眼睛,靠近派大星, 這個突然出現的奇異生物。

派大星捂著眼睛,在地上摩擦著後退。

“海星可沒什麽肉,不好吃的!冰淇淋、甜甜圈、蟹黃堡這些可比海星好吃多了!”

退無可退。

派大星雙腳亂蹬, 柔軟的腳踢到費奧多爾的長靴,並不疼。

“你是什麽東西?”

費奧多爾發出疑問。

世界上大多的問題他都能夠解決,得到答案。

可一隻說話的海星是什麽東西並不在其中。

派大星手指張開, 偷偷打量著費奧多爾。

微弱的光亮, 讓他終於能看清楚“幽靈”的長相。

“有影子?”

派大星擦掉額頭上的虛汗, 鬆了口氣:“還好不是幽靈。喂, 你是不是那個嚇我的學人精?”

“學人精?”

費奧多爾重複了一遍。

派大星咪起眼睛看他:“你果然是學人精!你把海綿寶寶藏在哪裏了!”

“海綿寶寶?”

費奧多爾別扭的吐出這個名字,對於他這個外國人來說,海綿寶寶這個名字有些拗口。

派大星眉頭緊鎖,靠近他,用軟軟的拳頭戳了戳費奧多爾。

他吐槽道:“怎麽感覺傻傻的。”

“……”

費奧多爾表情複雜:“海星會說話嗎?”

長的還這麽卡通,一點也不寫實。

派大星生氣道:“你什麽意思?我雖然不聰明,還認錯爸媽,有時候還忘記怎麽寫自己的名字,但我還沒有蠢到不會說話!”

費奧多爾:“……”

這還不蠢嗎?那怎樣算蠢?

費奧多爾已經看出來了這個會說話的海星是個大傻子。

不過第一次見,通過寥寥無幾的幾句話,費奧多爾就已經看清了他空空如也的腦袋。

“學人精,你是什麽人?說!是不是你抓走了海綿寶寶?”

費奧多爾看著派大星,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新奇。

他拿出隨身的小刀,猝不及防、幹脆利落的將派大星一隻手砍了下來。

“嘿!”

派大星捂著斷手生氣道:“你在做什麽!?”

派大星斷掉的手在地上蠕動,身體上長出了新的手。

費奧多爾戴著手套將手裝起來,淡定回他:“采集樣本。”

“樣本?”

派大星完全聽不懂:“這不是樣本,這是我的手!”

斷掉的手已經再生,再生速度非常快。

費奧多爾默默在心中記下這一點。

費奧多爾刀尖戳著他的肚子,肚子柔軟又彈性。

刀尖抵住,會往內縮,鬆開便會很快回彈。

費奧多爾看著派大星的眼中多了熱切。

“你是什麽東西?”

費奧多爾又問了這個問題。

派大星:“我是派大星,不是東西!”

“派大星?”

費奧多爾盯著和他齊平,充滿智慧的腦中沒有找到任何有關於“派大星”的東西。

“派大星……是什麽東西?”

費奧多爾是確確實實的在迷茫。

派大星被他的愚蠢給氣笑。

“你是不是傻?”

派大星叉腰罵他:“派大星就是我,我就是派大星!”

“這樣啊。”

派大星握緊拳頭,揍了他肚子一拳。

“讓開,我要去找海綿寶寶。跟你待在一起,隻會讓我變得更蠢。”

派大星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氣呼呼離開。

費奧多爾站在原地,偏長的頭發擋住了他蒼白的臉。

他垂著頭,低低一笑。

笑聲在黑暗中陰鬱又帶著隱隱的激動和瘋狂。

“還真是有趣呢。”

呢喃的一句話很快的消散。

費奧多爾終於抬腳,跟上了派大星。

他對這個奇怪的生物很感興趣,帶著好奇直白的問派大星各種問題。

派大星一歎,深沉道:“你太吵了,能不能消停會,沒看見我在找海綿寶寶嗎?”

費奧多爾:“你可以形容一下海綿寶寶的長相,或許我可以跟你一起找。”

“好。”

派大星比劃了一個方形。

“他是一個方形的海綿,黃色的,像麥片盒子。穿著黑色皮鞋……然後……然後……”

派大星陷入了迷茫,結束形容:“就這樣吧。”

費奧多爾說著幫他找,實際上隻是說說而已。

他問:“你們是來自一個地方嗎?”

“對,我們來自比奇堡。比奇堡毀滅之後,神明帶著我們來陸地,幫助我們重建家園。”

神明?

費奧多爾內心一跳。

他勾起笑,嘲諷一閃而過。

派大星瞥他一眼,滿臉頭疼:“像個baby一樣,一直在問問題,一直在問。”

派大星突然想到了什麽,停下。

“嘿,我忘了我還可以找神明幫忙。”

費奧多爾幽暗的眸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許久未來橫濱,連“神明”也降世了嗎?

還真是有意思。

……

又是支線任務。

神宮司晝接下了派大星的任務。

任務很簡單,幫助派大星離開下水道。

你也不知道派大星為什麽在下水道裏迷路了,派大星的腦袋跟普通人不同,不能用常理來看待。

這個遊戲本身就沒有邏輯,遊戲npc當然也沒什麽邏輯。

下水道內除了派大星,還有新出場的像素npc。

白白一團,行動間有些可愛。

神宮司晝點開他的資料。

好長一串名字。

他放棄了念他的名字,實在太長了。

清晰的頭像,讓神宮司晝看清楚了他的長相。

勾唇笑著,一張臉自帶貴氣。

許多像素小人npc看時糊成一團,但點開他們的資料不難發現,他們都有張帥臉。

隻能說這個遊戲太貪心,什麽年齡層不論男女的玩家都想吸收。

下水道錯綜複雜,有些路線還是隱沒的看不清楚。

就跟迷宮一樣,需要從另個出口走到另一個出口,隻不過這個迷宮難度更大,還需要自己補全隱沒的路線。

“神明?他在這裏嗎?”

像素小人頭頂飄出這樣一句。

派大星扭頭看到,陰著張臉,顯得十分可怕。

他手指豎起,抵在唇邊。

“噓——”

派大星直勾勾地看著他:“神明,無處不在。”

說完,立即憨傻一笑,好似剛剛陰沉的那個人不是他。

在神宮司晝的幫助下,派大星走出了下水道。

費奧多爾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他悄悄往派大星口袋裏麵裝了個追蹤器。

“下次再見了,有趣的海星。”

他往巷子深處走,很快消失了蹤影。

派大星“嘁”了一聲,聳肩。

“真是個怪人。”

派大星撓撓頭,他要找什麽來著?

哦,對。

他要去找章魚哥,一起過不洗澡日。

派大星討厭洗澡,他愛死不洗澡日了。

因為這一天他能光明正大的告訴所有人,他沒洗澡!

……

“章魚哥?”

派大星敲門,沒有得到回應。

“章魚哥?”

還有沒有回應。

他自己的打開了章魚哥家的門,路過章魚哥自畫像時還說了句:“這是什麽怪物?”

打開冰箱,拿出零食和飲料。

窩在沙發上去看電視。

派大星想了想,從口袋裏掏出唯一一張美金,沾到了章魚哥的冰箱上麵。

這樣就夠了。

難得休息,章魚哥今日購買了音樂會的票,還預約了一家價格昂貴的餐廳。

這是他難得能奢侈的一天。

成為港口Mafia員工之後,他的薪水是在蟹堡王工作的兩倍,時不時還有獎金。

雖然他一如既往的討厭工作,但衝著錢,他能誓死守護港口Mafia。

下一個工作可沒有這麽高的待遇了。

去音樂會之前,章魚哥首先去同事推薦的按摩店進行按摩。

躺在**,按摩師仔細的按摩他每一根觸角,全身心的放鬆。

舒服的讓章魚哥睡了過去。

按摩完畢,章魚哥伸了個懶腰。

他快要感動的哭了。

這是第一次,沒有海綿寶寶搗亂所有計劃都有條不紊進行的休息日。

“沒有那隻黃色海綿,這個世界竟然如此的清爽。”

他開始愛上這個世界了,並未現在成為海綿寶寶的鄰居的人而惋惜。

“哦——可憐的泡芙女士。”

章魚哥想笑,又不想太缺德。隻能假惺惺的扼腕歎息,為泡芙默哀。

按摩完畢後,章魚哥去取他送去幹洗店的西裝,拎著西裝閑適的回家。

打開門,章魚哥聽到了電視聲。

“我出門時沒有關電視嗎?”

他關了電視啊。

放下西裝,章魚哥深吸一口氣,叉腰對著沙發上睡著的粉胖子怒吼。

“派大星!你為什麽會在我家!!”

派大星猛地驚醒,合攏嘴,嘴巴裏麵還有未吃完的薯片。

派大星驚喜道:“是海苔味的。”

章魚哥眼裏冒火,桌子上堆滿了零食袋,他的零食!

薯片細碎沾到了沙發上,又髒又惡心。

派大星的口水流了一地,地板都變得濕答答的。

章魚哥暴怒:“派!大!星!你為什麽會在我家裏!”

派大星無辜道:“我敲門了,章魚哥。”

章魚哥:“……”

一口火氣梗在喉間,被派大星理直氣壯的態度弄得無語。

跟傻子能計較什麽?最後隻能把自己弄生氣。

派大星吸了口果汁,被章魚哥危險的目光嚇的往旁邊移動,他不滿道:“章魚哥,我付錢了。”

“你付錢?”

這明明是他買來的!

派大星指著沾在冰箱上的美金:“看那裏。”

章魚哥看過去,一張美金貼在冰箱上。

搖搖晃晃掉落在地。

章魚哥:“……”

他還真的付錢了……

章魚哥深吸一口氣,推著派大星打門口,然後“啪”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派大星敲門:“章魚哥,章魚哥。”

章魚哥抱頭,不想理他。

派大星繼續敲門:“章魚哥,章魚哥,我電視還沒看完……”

已經換上西裝的章魚哥打開門,一腳將派大星踢進去。

在外把門關上,將派大星反鎖在門裏麵,再將鑰匙直接給丟了。

這個家不待也罷!

章魚哥氣衝衝走了一段了,憤怒的姿勢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被媽媽牽著出來逛街的小孩看著他,章魚哥露出和善的微笑,整理了下本就一絲不苟的衣服。

瞧,所有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他真是一隻吸睛的章魚。

小孩嘴巴一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指著章魚哥道:“媽媽,有章魚,有章魚……哇嗚!!”

小孩媽媽連忙捂住小孩的嘴,對章魚哥歉意一笑,說了聲“對不起”,快速拉著小孩離開。

隱約的聲音傳來。

“哪裏有章魚,隻是剛剛那個叔叔長的像章魚而已。”

章魚哥:“……討厭的陸地幼崽。”

取出懷表,章魚哥計算了下時間。

“還有五個小時休息日就要截止,這意味著我還有五個小時好好享受休息日。”

來到餐廳,章魚哥被服務員帶到事先定好的餐廳。

他選的位置靠著落地玻璃窗,身後是一株綠植。

隻要有人經過玻璃窗,就會看到他是如何優雅地進食。

拿起桌布一角,章魚哥窩在了襯衫領口處。

拿起刀叉,嘴角掛著笑容,從容淡定地切牛排。

叉子從盤子劃過,發出刺耳的撕拉聲響。

章魚哥動作幅度太大,碰倒了手邊的果汁。

黃色的橙汁在白色的桌布上麵暈染。

章魚哥緊張的左右看,觸角不自覺的放在口中咬,牙齒還不斷顫抖著。

哦……還好沒人看見。

他還是優雅的。

轉頭,章魚哥和站在落地玻璃外盯了他很久的費奧多爾對視。

章魚哥:“……”

費奧多爾:“……”

彼此相顧無言。

章魚哥:完了……完了,他的優雅形象毀於一而。

費奧多爾:先是海星,然後是章魚。新出現的異能者的異能嗎?

是幻覺影響人的大腦,還是特殊的異能體?

現在這個橫濱,越來越讓他感興趣了。

費奧多爾拉下帽子,遮住自己的眉眼,走進餐廳在章魚哥對麵坐下。

“你是章魚嗎?”

這是費奧多爾坐下說的第一句話。

章魚哥拉著一張臉,表情難看,回答他的態度也不友善:“不然呢?”

這麽明顯的特

征,不是章魚是什麽?

“也是來自比奇堡嗎?”

那個在下水道遇到的海星也是來自比奇堡。

“嗯哼。”

費奧多爾饒有興致地看著章魚哥,目光在他身上來回巡視。

章魚哥不安極了,感覺對麵這個人類用眼神將他衣服扒掉,把他全部給看光光了。

“收回你讓我覺得不好的目光。”

章魚哥聲音低沉,帶著壓迫性。

費奧多爾兩手撐著腦袋,笑著收回了目光。

“我今天在橫濱遇到一個粉色的海星,現在又遇到了一個章魚,接下來還能遇到什麽?”

章魚哥咀嚼著牛排,吞咽下,沒好氣道:“那你可真是幸運,沒有遇到一個討人厭還很難纏的黃色海綿。”

黃色海綿?

費奧多爾聯想到了什麽:“海綿寶寶?”

章魚哥吐槽:“又是認識海綿寶寶的?他可真是出名。”

服務員上菜,給一隻章魚上菜,他沒有任何驚疑,麵對章魚哥,就像麵對普通客人一般。

“先生,您點的菜全部上齊。”

費奧多爾眸光微閃,嘴角幅度加大,笑意愈深。

這究竟是什麽?

如此會引起恐慌會說人言的章魚,竟然不被人注意。

服務員對待他的態度,很讓費奧多爾深思。

他大腦轉的飛快。

章魚哥擦了下嘴,用優雅的腔調道:“謝謝。”

章魚哥用餐期間,費奧多爾的目光一直沒移開。

他進餐的速度加快。

這個坐在他對麵的人類,讓他感覺自己是砧板上的章魚,等著被人用刀切成一片片。

章魚哥快速吃完,打了個飽嗝,逃一般的遠離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打開電腦,看著電腦上麵的兩個閃爍的紅點意味不明。

他抬頭,對著監控攝像頭笑了笑,拉下帽子,三兩下沒了蹤跡。

異能特務科。

阪口安吾感覺到一陣寒意。

“是費奧多爾。”

青木卓一表情嚴肅:“他什麽時候來的橫濱,一點消息也沒有。”

阪口安吾:“他來橫濱要是有消息,他就不是費奧多爾了。”

村社嚼著泡泡糖,調動監控,試圖追蹤費奧多爾:“這個家夥,上次來橫濱可是弄出了不小的事。這次來,肯定又是個大麻煩。”

青木卓一揉了下鼻梁,一個想法,突然衝到了他的大腦。

“他不會和死屋之鼠有關吧。”

阪口安吾沉著臉,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神秘首領。”

村社手指在鍵盤上飛快起舞:“我來查,順便聯係一下海外負責監視費奧多爾的人。人都來橫濱了,一點消息也沒有,不知道怎麽幹的事。”

阪口安吾緊緊盯著屏幕上的費奧多爾,額頭覆上一層薄薄的汗。

想了又想,他拿出手機,發送了一條簡訊。

“叮”的一聲。

太宰治目光從書上移開,瞥了眼亮起的屏幕。

太宰治放下書,活動了下手腕。

“唔,有討厭的老鼠來橫濱了。”

——

“痞老板,怎麽不去和你的新朋友共度周末了?”

蟹老板語氣酸溜溜的。

有魚咬了勾,蟹老板眼疾手快拉杆,將釣起來的魚丟掉了旁邊的水桶裏。

痞老板躺在特製的躺椅上麵,躺椅旁邊豎著一個紙折的傘。

“朋友?”

痞老板傲慢道:“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他翻了個身,讓陽光曬他的背麵。

“如果不是凱倫不厭其煩的催促我去偷釀酒秘方,還用刺耳的言語打擊我,這麽美好的周末我才不會離開海之霸和你這個老螃蟹過。”

“有妻子,跟沒妻子差不多。”

痞老板眯著眼,快速瞥了眼蟹老板:“那個和你秘密約會十六年的小甜心呢,尤金。”

蟹老板嚇了一大跳,緊盯著他:“你怎麽會知道?!”

痞老板手托在腦後,綠色小腳翹起,得意道:“尤金,你在我這裏除了蟹堡秘方,沒有任何秘密。”

緊盯了他這麽多年,從早到晚,連痞老板什麽時候便秘了他都知道。

蟹老板緊張道:“你可不能告訴任何人。”

“我原本沒有這個打算的。”

痞老板突然跳起,奸詐笑道:“但你這樣說了,我就想讓你這個秘密讓所有人知道了!”

他可不是什麽聽話的好寶貝,而是超級惡毒的大壞蛋。

痞老板仰頭大笑。

蟹老板臉沉了下來,撚起痞老板,蟹鉗輪圈,在空中旋轉。

然後手一鬆,水麵上落入一點,泛起漣漪。

“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我會為你準備葬禮的,順便還會安頓好你的妻子。”

蟹老板擦掉眼下虛假的眼淚:“我可憐的朋友。”

痞老板:“……”

這隻該死的老螃蟹!他要讓所有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秘密!

……

出門采購的海綿寶寶遇到了蟹老板。

他手捂唇,“嘿嘿”偷笑起來。

“蟹老板,你……”

蟹老板一頭霧水:“我?我怎麽了?”

“嘻嘻嘻嘻嘻嘻。”

海綿寶寶不說話,隻是偷笑。

蟹老板敏銳的回頭看,並沒有異常。

痞老板舉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蟹老板有個秘密約會十六年的小甜心。

海綿寶寶抿唇,偷笑不止:“蟹老板……”

真是看不出來,蟹老板竟然有約會了這麽長時間的對象。

“嘻嘻嘻嘻嘻嘻……”

蟹老板:“……海綿寶寶,你這樣笑的讓我害怕。”

他低頭,仔細看自己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穿著衣服,衣角也沒有夾屁屁。

渾身上下都很正常。

那海綿寶寶他在偷笑什麽?

他眯起眼:“海綿寶寶,你要是再笑,明天就別來蟹堡王上班了。”

海綿寶寶捂嘴,肩膀一抖一抖,憋的臉都紅了。

他艱難對蟹老板道:“蟹老板,明天見。”

蟹老板走到哪,就有人盯著他。

痞老板招手,指著蟹老板。

舉起的大牌子上寫著:快看,有個老螃蟹和小甜心秘密約會了十六年。

這些人的目光讓蟹老板害怕。

他快跑,躲到了樹後麵。

“這些人一定是知道了什麽,我聞到了秘密暴露的的氣味!”

蟹老板猛地向後看,痞老板快速收起牌子。

舉起牌子,蟹老板後看,收回牌子。

看、收,看、收。

痞老板輕哼一聲,笑的猖狂。

老螃蟹,等著你的秘密全部曝光吧!

……

琴酒走出藥店,手裏多了一瓶褪黑素。

自從見到海綿之後,他睡眠狀態極速下降,已經影響到了任務。

刺殺時,無法全神貫注的盯著準星,將人一擊斃命。

秘密找了心理醫生,得出的結論是他工作壓力太大,導致神經緊張,出現了幻覺。

如果壓力不減緩,這種

幻覺會越來越嚴重。

琴酒眼睛閉上再睜開。

沒有任何作用,那隻迎麵走來的螃蟹,沒有消失。

螃蟹背後還立著一個牌子:我有秘密約會十六年的對象!

果然,他的症狀更加嚴重了。

琴酒揉了下額角,無視幻覺。

痞老板收起牌子,認出了朝他們走來的酒廠員工。

凱倫的資料裏麵有他,也是他既波本之後第二個盯上的合作對象——琴酒。

痞老板丟掉牌子,低聲嘟嚷了一句:“老螃蟹,先暫時放過你。我得去偷釀酒秘方了。”

痞老板看準時機,跳到了琴酒的風衣上麵,手腳並用往上爬。

綠色的一點,在風衣上麵並不明顯。

痞老板擦汗:“呼……還真是漫長的一段路……”

琴酒沒有固定的住所,大多時候,住在各個酒店裏。

行蹤神秘,有時候連親密的伏特加都不知道,他今晚會到哪裏下榻。

接過房卡,琴酒往電梯走。

撞上了路過的行人,琴酒抬眸,手中多了張字條。

痞老板差一點被晃動的風衣給甩下去。

他怕了八分之一,想要爬到琴酒耳邊和他說上話,大概也許還要過十幾個小時吧。

琴酒反鎖上門,打開燈,將風衣掛到了衣架上麵。

痞老板:“……”

他媽的,前功盡棄,爬了個寂寞!

淺紫色的高領內搭,袖子擼到了小肘處。

琴酒手臂線條流利,肌肉隱約,充斥著野性的力量美感。

打火機燃起火焰,將那張紙條燒掉。

火焰未滅,琴酒修長的兩隻夾著煙,手指腹處還要薄繭,長期扣動扳機造成的。

煙霧繚繞,房間內靜的可怕,隻有煙草燃燒的滋味聲響和微不可查的呼吸聲。

口袋中的手機振動。

琴酒接通。

“新的任務目標?知道了,資料發給我。”

琴酒查閱剛剛發來的資料。

組織潛伏在警方的一個內線露了馬腳,被警方抓捕。

抓捕途中受了傷,現在正在米花町醫院內,有專門的人員對他進行看守。

雖然隻是個不重要的內線,但誰也不知道有沒有叛變的可能。

為了以防萬一,組織還是下令將他殺死,一勞永逸,不給任何背叛組織的可能。

琴酒調出醫院的平麵圖和周邊建築。

很快,確定了計劃。

等明日出院時,他潛伏在住院部正對麵的大樓樓頂,一槍將人解決,也方便逃跑。

琴酒在規劃逃跑路線時,痞老板還在慢慢從風衣上麵爬下。

琴酒拿起浴巾去浴室洗澡時,痞老板剛落地,正佝僂著身子,像狗一樣在喘氣。

等痞老板靠近浴室時,琴酒已經洗完,□□著上半身走出浴室。

巨大的陰影襲來,痞老板躲閃不及,短短數秒他的從驚懼到坦然。

痞老板被踩扁黏在原地,看著天花板,吐出一句:“討厭。”

琴酒坐下,濕漉漉的頭發黏在背脊上。

從臉側劃下的水珠順著脖頸一路下滑,最後隱沒在圍在精壯腰腹處的浴巾裏。

他的身材很好,長期鍛煉,該有的肌肉全部有。

八塊腹肌跟巧克力一樣,整整齊齊的排列。

並不跟瘦弱的男生一樣,他肌肉緊實,皮膚也是健康的顏色。

身上有大大小小的疤痕,槍子留下的痕跡,還有長年累月後都沒有消下去的刀傷。

痞老板喘著氣,終於爬上了桌。

“見你一麵,可真

費勁。”

琴酒聽到了古怪的微弱聲響。

視線向下,瞳孔不自覺的緊縮。

他看到了什麽?

米粒大小的綠色生物長著兩根細長的觸角。

仔細看,橢圓的身體上麵隻有一隻眼睛和嘴巴,還有一條橫在眼睛上的眉毛,呈圓弧形。

唇瓣翕動,露出四顆白白的牙齒。

在說話,但聲音太小,聽不清。

又是幻覺。

精神壓力大到開始讓症狀惡化了。

琴酒無視幻覺,根據心理醫生的建議,對待幻覺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

琴酒謹準醫囑。

吹風機的聲響完全將痞老板的聲音蓋住。

痞老板說的口幹舌燥,對方卻毫無反應。

他忍不住跳起,跳到琴酒的手臂上麵,踹了一腳,痛的抱住腳“嗷嗷”直喊痛。

想著無視幻覺但卻被幻覺吸引根本沒有移開目光的琴酒:“……”

他怎麽會想出這麽蠢的東西?

果然是壓力太大了,讓大腦不堪重負,需要放鬆。

琴酒放下吹風機,痞老板已經順著手臂爬到了他的肩膀上。

“嘿!琴酒!”

低沉磁性的聲音在琴酒耳邊響起。

琴酒眉頭緊縮,很快用鬆開。

幻覺會帶來幻聽,心理醫生早就跟他預防過。

琴酒意誌力強大,並不會被幻覺和幻聽影響太多。

“琴酒!”

痞老板叫的喉嚨冒煙:“你聽到了沒有?!”

琴酒沒有反應,設好鬧鍾,吃下褪黑素準備養足精神完成明天的任務。

他安詳躺著,無視耳邊喋喋不休的聲音。

“別睡!我們聊聊!”

“我有合作要和你談!你知道的APTX4869秘方!”

琴酒:“。”

壓力,壓力,都是壓力。

雪莉叛逃,APTX4869研製停滯,這些都是他的壓力。

果然,是由於壓力產生的幻覺和幻聽。

“喂……”

褪黑素起了作用,琴酒意識迷糊,進入了睡眠中。

他睡的並不安穩,眼珠轉動,眉頭一直沒有鬆開。

痞老板單手撐著腰,嗓子冒煙,幹嘔不停。

這人是有病嗎?耳背能不能去看醫生?

嗓子都喊痛了,一句話都沒有聽到!

還是說……他是故意的?

痞老板爬上琴酒的臉,來回踱步,還揪了一根琴酒的睫毛。

“陰險,太陰險了。看來我是遇到了對手。”

故意假裝聽不見,實則是不想和他談合作。

對酒廠這麽忠誠?一定知道有關於APTX4869秘方。

怎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痞老板抬頭一看,扒開琴酒的夢鑽了進去。

為什麽要叫醒他,直接夢中聊不就好了?

……

陰沉的天,蕭索的街道。

琴酒站立在樓頂,他轉身,挑眉一笑,居高臨下地看著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的赤井秀一。

“背叛組織之前,你就應該想到這一天。”

赤井秀一擦掉嘴角的血,冷笑一聲:“我從來都不是組織的人,談何背叛。”

“你嘴硬不了多久,說出你的同伴,你能死的痛快一點。”

赤井秀一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琴酒蹲下,手指抓住他的頭發,將他拎了起來。

“別惹怒我。”

夢中不是現實,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痞老板變

得巨大,比高樓還高。

一隻碩大的眼睛,在高樓上方。

“嘿,琴酒。”

琴酒轉身:“……”

怎麽哪裏都有幻覺!

“這下,我們能談談合作了嗎?”

痞老板“嘖嘖”兩聲:“果然是我旗鼓相當的對手,就連做夢也是在幹壞事。”

瞧,他把人揍成了什麽樣。

琴酒突然睜開眼,呼吸聲加重。

房間燈亮了起來,他灌了一杯涼水。

越來越嚴重了,這個幻覺。

痞老板不依不饒:“你還要裝傻到什麽時候?裝作聽不到我就能放過你嗎?別做夢了!我是不會放棄的。”

琴酒唇瓣緊抿,蒼白如紙。

他換上衣服,壓下帽子,提上裝著狙擊槍的箱子,往已經確定好的埋伏地點去。

“你要去做什麽?上班嗎?你就對一個沒有前途的酒廠如此忠誠嗎?棄暗投明吧,世界是屬於海之霸的!”

琴酒:“……”

他深吸一口氣,再吐出。

清晨的涼氣,讓他清醒了些。

耳邊還是喋喋不休的幻聽,一聲一聲,難以忽視。

全神貫注的將狙擊槍組裝完畢,琴酒趴下,槍口對準了對麵的高樓。

七樓,是被抓內線所住的樓層。

穿著製服的警察在窗口來來去去。

準星瞄準一處,等待最佳時機,將目標擊中。

“逃避是沒有用的,你最好老老實實將所有關於APTX4869秘方的情報都告訴我!”

“聽到沒有!”

琴酒凝神,目標出現在視野中。

琴酒忽視耳邊的聲音,全神貫注。

他屏住了呼吸,扣動扳機。

子彈飛速旋轉,破空而去,擊穿玻璃,從目標腦門射出。

痞老板倒吸一口涼氣。

“天哪——”

他眉毛顫抖:“你殺人了!”

琴酒快速將狙擊槍拆解,塞到箱子中。

拉了下衣領,躲避監控和路人目光快速下樓。

準備好的車停在了路邊,他迅速上車,在警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逃之夭夭。

痞老板目瞪口呆。

這幹脆利落的殺人,這淡定自若的逃跑方式。

這簡直……這簡直是太棒了!

痞老板眼睛亮了幾個度。

不擇手段,他也要把這個酒廠員工,弄來海之霸。

海之霸需要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