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浮雲宗山門之內,護道鍾長鳴,這是宗門發生大事的示警,除了閉死關者,所有門人弟子,皆要緊急集合。

轉眼之間,先是八道劍氣衝天而起,隨後是七道靈光,再接著便是數百道飛行法器升空,浮雲宗的15名金丹,數百個築基修仙者浩浩****的殺出來,直奔雲湖城坊市。

而此刻在這裏,並沒有發生什麽慘絕人寰的一幕,但城中數百坊市護法,數萬名正在此地交易的底層散修卻全部噤若寒蟬,僅僅是因為,雲湖城的城頭上,站著一個赤發黑袍老者,他站在那裏,微閉雙目,神態恣意,像是在傾聽什麽美妙的小曲。

在他身後,一口飛劍懸浮著,周圍是一團團紫色火焰升騰,散發著可怕的威壓,方圓百丈內,熱浪滾滾,地麵上,有一道道的神火符文徐徐運轉,匯聚成一個攻擊陣法,這陣法的核心便是那口紫火飛劍。

此劍一動,配合攻擊陣法,瞬間就可以將整個雲湖城摧毀。尋常的護山大陣也支撐不了多久。

這是一名元嬰後期的修仙者。

百丈之外,正對著此人的,是雲湖城本月的執行掌櫃段恒,他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壓製著,跪在那裏,腦袋腫成了豬頭,幾乎無法辨認。

更遠處,有許多散修辨認出那赤發老者的身份,卻無一人敢說什麽,隻能一退再退,因為這樣的存在,一個人可以屠殺他們幾萬人。

眼睛都不用眨。

狂風掠至,以趙鐵柱,章和,李英為首,王君山,趙武,徐林,秦瑾,張阿牛等追隨而來,十五個金丹禦劍騰空而來,牢牢鎖定那赤發老者。

這算是浮雲宗目前的底蘊。

“嘿嘿嘿!”

赤發老者怪笑起來,身上的黑袍猛然一漲,像是被颶風鼓動,隻此一下,一道山嶽般的氣勢就轟然砸下,看不見什麽,但所有人都如同胸口被大錘砸了一下,瞬時間,足足上萬名實力較弱的底層散修七竅流血,受傷頗重。

而首當其衝的劉鐵柱,章和,李英等十五人,則全部身形劇震,飛劍光芒波動,幾名新近進階金丹的,甚至有些道基不穩。

元嬰後期,名不虛傳!

“江穆何在,叫他滾出來見我!”

赤發老者沉聲喝道,聲音不大,卻能傳遍方圓百裏。

“前輩,我浮雲宗不曾得罪於你,為何傷我門人,且出言不遜,辱我等掌門師尊,晚輩等實力不濟,卻也願血濺三尺!”

劉鐵柱大聲喝道,實力不足,氣勢上卻不落下風。

而他話音一落,章和,李英,王君山,趙武等人也同時催動本命飛劍,不惜一戰。

“哈哈!就憑爾等,老夫不願以大欺小,叫你們掌門滾出來,老夫最近手頭頗緊,他找到的那條靈石礦脈,就當孝敬老夫了,老夫也不白要,自此以後,你浮雲宗,由我萬靈宗庇護,就算是祈天宗,也得給我們萬靈宗九分麵子!”

“過分了吧,桑牧原!”

一道聲音自遠處飄落,卻是一個乘坐飛行法器的白發老者,他看不出是什麽修為,也沒什麽氣勢,但赤發老者抬頭一看,頓時眉頭緊皺。

“太乙門的商老頭兒,怎麽,此事你太乙門也想摻一腳?”

“老夫隻是受邀前來,為浮雲宗部署護山大陣,桑道友,我等追求大道,求法天地,可莫要把事情做絕!”

“哈!笑話,追求大道,求法天地,那也得有資格才能去求,這天地間的資源就這麽多,你得了,我便少了,長生大道在此,誰敢說不爭?那五大宗門,頂級大派幾乎把天地間的資源占了五六成,你怎麽不說他們把事情做絕!”

“浮雲宗這般小門小派,也配掌握一條靈石礦脈?得之卻不能守秘,取禍之道也,今日老夫取走他們的禍根,是在救他們,還得感激老夫嘞!”

赤發老者大笑,極盡猖狂。

但太乙門那老者卻始終平靜,“隨你怎麽說,老夫已經承諾要為浮雲宗部署護山大陣,此事在先,你敢來搗亂,便是與我太乙門的名聲過不去!”

赤發老者聞言,冷笑三聲,“也罷,你太乙門要名聲,老夫也不是無理之人,一座護山大陣而已,半月時間就可以部署完畢,半月之後,老夫會再來此地,浮雲宗的小輩們,趕緊找回你們的掌門,否則不要怪老夫不講道理。”

“轟!”

大地震動,那赤發老者囂張禦劍而去,而原地的城牆和大地,竟是在轉眼間變成烈火岩漿,他劍氣所過之處,天地風雲激**,隻這一去一回,雲湖平原數百萬凡人一年的耕作都化作了狂風,不複存在!

但此時浮雲宗眾人顧不得這些,劉鐵柱等人急忙向太乙門那老者道謝。

“不必謝我,是你們購買護山大陣在先,我太乙門做事講究信譽,但這一座護山大陣,五天之後就會部署完成,你們還需要另想辦法。”

“還有,恕老夫直言,那靈石礦脈,如果是真的,且舍了吧,你們把握不住的。”

說完,那商姓老者轉身而去。

隻留下浮雲宗眾人麵麵相覷,苦不堪言,他們那位掌門師尊五個月前就失蹤了,名為閉關,其實不知道做什麽去了。

當時祈天宗派出使者,要求浮雲宗一個月內搬離秦歌郡,從上到下全都傻眼了。

幸而祈天宗隨後就出了大事,不然早在四個月前,浮雲宗上下就該流落街頭,全員去做散修了。

可誰曾想,那位不著調的二師伯許意居然在醉酒之後將靈石礦脈一事泄露出去,雖然事後他內疚得直接在雲棲大殿,列位祖師麵前自絕以謝罪,但這禍事已經釀下。

師尊,你到底在哪裏啊?

就在浮雲宗眾人心頭淒苦之際,無人知道,八百裏之外的一處荒野之中,江穆目光淡淡的攔住了桑牧原。

他還是來晚了一步,由於覺得以孫萬山的身份潛伏在東湖山莊內更適合把握全局情報,所以他在東湖城稍稍耽擱了一夜,今日才以替身紙人脫身,他自己假裝做了一名散修,乘坐載客飛舟,慢悠悠的返回浮雲宗,他是希望實地考察,深入了解,而不是一切都浮於表麵。

誰曾想,就這麽會兒工夫,居然被一個元嬰後期的修仙者給打上門來。

“你是何人?”

桑牧原喝問道,對麵那個家夥,頭戴禁製鬥笠,身穿鎮反黑袍,腳下踏著一塊黑黝黝的門板,背上還背著四塊黑黝黝門板,這是個棺材?

修仙界之中沒聽說過有這號人物啊。

但他又不得不小心謹慎,因為他很擔心,這是另外一個跑到浮雲宗搶靈石礦脈的競爭對手。

這時,對麵那人開口了,聲音很溫和,也很有禮貌,就像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君子,哪怕隔著鬥篷,也能想象那一臉陽光般的微笑。

“聽說,你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