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了？”

“攤牌了，效果還不錯。”

“願聞其詳。”

小城內，江穆與神采奕奕，猶如新生般的老瘋子對坐，旁邊是我尊如去與樵夫非樵。

如今的老瘋子已經將修為突破到了370品，雖然距離曾經的高度還很遙遠，但這樣的修為層次是極為踏實的。

“仙庭為了增加我心中的忌憚，對我使用了一種叫做大劫雷音的仙法，這讓我能回憶起我的諸多前世，我也因此，窺探到了一些關於仙庭的情報。”

江穆品了一口仙茶，悠悠道。

“前世記憶？我等真的有前世？”我尊如去好奇道。

“的確有，但與我們想象的大為不同。”江穆點點頭，然後斟酌著詞語道：“仙庭這個存在頗為神秘，他們非常熱衷於幕後操控，輕易不會人前顯聖。”

“在大劫雷音下，我記起了我一共擁有三劫記憶，每一劫記憶都隻會在最終大劫來臨前才會明白一點點。”

“至於在大劫之前，我會化作遊魂，在凡人中不停輪回轉世，一點點的，非常辛苦的積累命魂精魄之力，直到最終符合修仙的標準。”

“這還隻是我的大劫記憶。”

“那仙庭這麽做，究竟是為了達成什麽目的？”樵夫非樵這時就問道。

“我猜，應該是為了維持平衡，然後避開大劫，不然他們也不可能要把仙人的修為層次都鎖在360品了。”江穆思索著道。

“那麽，可知大劫是什麽？”

“不知道，我也很好奇這一點，我能記起我有三劫記憶，是因為每一次都感覺被塵封了許久，然後如萌芽般複蘇，這種感覺，明顯是經曆過了一個階段。但大劫究竟是什麽，並沒有一個明確的記憶。”

“好在，不記得明確的細節，不見得就不能推測出來，這大劫，我覺得與那條巨蛇有關。”江穆思索道。

“為何不是大蛇下方隔離的魔煞大道？”

“當然不是，因為看仙庭的做派，分明就是安於現狀，維持平衡，且不論他們為什麽要安於現狀，不去管他，就隻看唯一一點，諸位，如果你們處在相同的位置上，為了安於現狀，維持平衡，你們會怎麽做？”

“那條巨蛇既然是仙庭維持現狀的根本，那麽巨蛇到底是生靈還是仙法大道的化身？”

“如果是生靈，那條巨蛇擁有那麽龐大的力量，必然就會擁有智慧，誰願意無數歲月如一日的待在那裏？”

“如果是仙法大道所化，那麽又需要用怎樣的消耗來維持巨蛇的存在？”

“大劫到底是什麽，答案是不是已經呼之欲出了？”

江穆說到此處，老瘋子三人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都是聰明人，不必說透。

仙庭想維持平衡，還鎖住仙人的修為，還羈押住仙人的命魂精魄，還要供應巨蛇的存在，那麽大劫又能是什麽？

當然是割韭菜了。

凡人世界裏的一些話，那是真的話糙理不糙。

眾生棋盤就是仙籍，仙籍裏羈押住仙人的命魂精魄，讓他們可以無限的重生，無限的輪回轉世，等他們辛辛苦苦的，一代又一代的建立了仙界，建立了道統，養肥了，就可以扔給巨蛇，讓其吞掉，從而彌補養分。

可巨蛇隻能吞掉仙人們的仙軀，吞不掉仙人的命魂精魄，於是就可以再次重生，輪回轉世。

一茬又一茬，往複無窮盡矣！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阻止魔煞的入侵，理由是挺響亮宏大的。

江穆想起他在末法視野裏看到的景象，仙法大道這座大山上，一個個仙界如圓滾滾的小蘑菇一樣茁壯成長，然後巨蛇盤在那裏，偶爾回頭吃一口，再吃一口。

還挺自然的。

幾個人都沉默了，良久之後，老瘋子才沉重開口問道：“江穆，你接下來可有什麽打算？”

江穆想了想，“肯定不能坐以待斃，但是在對抗仙庭的同時，我們得首先弄明白魔煞到底有多可怕，讓仙庭都隻能選擇安於現狀？”

“如果可以，我想去一趟巨蛇那裏，視情況，再引爆末法，但是末法大潮給我的感覺，仍舊是治標不治本。”

“你們想啊，巨蛇如果是以成熟的仙界為食物，那麽它每吞噬一個仙界，得吞噬多少仙煞，不同仙界的仙煞一旦遭遇就會引發末法大潮，如果這個事情沒有出現什麽偏差的話，是不是就意味著，巨蛇腹中的末法峰值其實早就恐怖到了不可說的程度？”

“末法可以壓製魔煞，這是我們已經知道的事實，巨蛇隔開仙法大道與魔煞大道，難道不是因為它擁有無盡的末法力量？”

江穆其實還有一句話沒說，他在進入末法視野時，明顯感覺末法大潮就像是一條河流，正在朝著某個盡頭流淌而去，當時他不知道這個盡頭是什麽，現在想來，這個盡頭多半就是這條巨蛇的口中。

“我們隨你去吧！”老瘋子提議。

江穆卻搖頭，“不必，我一人足矣，去多了都是送死。我有末法之劍，你們就繼續藏在這裏，未來或許有大用，因為我不確定仙庭是否還有其他手段在監控我們這個仙界。而大五行演化很重要，你們無論如何，要保住這個火種，必要的時候，迅速傳播開來。”

“真要到了大劫來臨之日，也好多一份籌碼，掙紮一下也好。”

江穆說完，便與老瘋子三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良久，他離開了，再回來時，手中就多了一個新的劍鞘，這是以最新的末法結界纏繞包裹仙道大幕打造而成，最高能隔離三千倍的末法峰值。

此時，這劍鞘還需要融合大五行演化結構。

老瘋子三人默契出手，於小城之中煉製了九九八十一日，這才低調的將大五行演化結構與劍鞘完美融合。

“幸不辱命，如今這劍鞘，多了不敢誇口，但是足以隔絕一萬倍的峰值末法。”

“此去，請多保重。”

老瘋子將劍鞘拱手送上。

江穆接過劍鞘，一拱手，什麽也沒說。

他此行，因為擔憂被仙庭得知，甚至無法與裴輕語，楚妃月等人辭別。

“且慢！就讓我二人為你提供一些掩護吧。”

我尊如去忽然道。

“此地有我師父在此，足夠保證大五行演化的傳承，而你一旦收取末法之劍，必然要被仙庭察覺，所以，此事不妥。”

“沒錯，讓我們來吧，糊塗一世，也要爭得聰明一時，我二人就去進攻雷坤所在的仙界，爭取再攪動一場末法大潮，如此，你再趁機取了末法之劍，如此才安穩。”樵夫也大笑道，很是灑脫。

江穆看著他們兩個，最終點點頭，雖然他們都很清楚，這就是送命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