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街市寧靜,路上偶有行人也是行色匆匆,臨到城門處人卻有些多了起來,多是拿著鋤具起早出城幹活的農民,覓塵他們沒一會兒就從城北跑到了南城門。:
歸海莫燼在南門已經等了一刻鍾的時候了,本來是要和八弟一起出宮的,可那小子昨日卻說有事要辦,讓他一早在城門等,還一臉的神秘兮兮。遠處傳來嘀嘀嗒嗒的馬蹄聲,座下馳焰跳了跳前蹄,歸海莫燼抬眸去看,沒一會兒果見歸海莫淩的雲峨從大道上行了過來,身後還不遠不近地跟著一騎,一個身著月白長衫的少年騎在那馬上,遠遠地隻見他身量纖細,和那身下的小白馬倒是極配,頗有些清雋之態。歸海莫燼倒不想歸海莫淩出京辦差還帶了個人來,眉心微斂。
此時覓塵也看見了歸海莫燼,雖是離得遠但那身形、那腰身挺立的姿態、那一身的凜然之氣,她一眼就認出了是四王爺。
“你不是自己去辦差?怎麽四王爺也去啊?”覓塵心下詫異,問著歸海莫淩。
“我什麽時候說自己去的?那南翼皇帝可是我外公陪同著來的京都,四哥怎麽說也算是外公帶出來的將,自然是要去迎接的。”歸海莫淩一臉得意地看向覓塵,眼中星光閃閃。
早年歸海莫燼剛入軍營曆練就是跟在義欽王黎黛熊的帳下,而這八皇子歸海莫淩又是義欽王的嫡外孫,怪不得這兩人走的近呢,覓塵心下想著,眼見已是到了城門。
歸海莫燼見八皇子帶著個少年過來,不免側目打量,一看之下倒是一惦,總算明白歸海莫淩昨日怎麽一天臉上都是不懷好意的笑了。如今想來那笑原來竟是針對他的,不免掃了歸海莫淩一眼。
歸海莫淩見四皇子看過來,眸光清冷,麵上卻清淡,倒也不似發怒的樣子,湊上前諾諾叫了聲:“四哥。”
“胡鬧!”歸海莫燼清漠略帶低沉的聲音響起,目有厲色看的卻是歸海莫淩。
“她要跟來的,再說帶上她也沒多麻煩嘛,塵兒會騎馬的。”歸海莫淩笑笑道。
覓塵見歸海莫燼沉默,驅馬上前:“怎麽好像我是個禍害一樣啊,最多就是個累贅嘛,我保證出門乖乖聽話還不成嗎?有那麽嚴重嗎?反正人是來了,總不能再讓我回去吧。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八皇子可是答應過我了的,不能出爾反爾,四王爺也不想八殿下做言而無信的人吧?”
歸海莫燼聽得覓塵的話,又看她一臉激憤,倒像是不讓去就找人拚命一般,心下竟是有些無奈,又覺這樣的感情之於自己太過陌生,驀地一惦,眸光微閃:“當真聽話?”
覓塵看歸海莫燼久久不語,還怕他真讓歸海莫淩再把自己送回去呢,本來還想真不行就動用那三個要求,現下一聽歸海莫燼這般問高興地立馬應聲:“當真,本公子一言,八馬難追!”
“走吧。/”歸海莫燼看向微微晨光下覓塵笑靨如花的麵容,男裝打扮的樣子倒還盡顯清雅,眸光微瀾,掉轉馬頭率先出了城門。
歸海莫淩對覓塵笑著眨眨眼,覓塵也回他一個鬼臉,兩人趕緊也驅馬緊跟其後。
出得城,覓塵隻覺視線一下子寬廣了許多,這可是她近六年來第一次如此縱情,以前就是出府也是坐在轎中,如今卻是騎在馬上,這感覺可是天地雲泥。舉目四望,太陽已是微露臉頰,道道金光自天邊縷縷散發天幕,照得天地更加的開闊,明亮了。
遠遠傳來聲聲雄雞報曉,似是要把這天地間的萬物都喚醒,春天在朝霞滿天的天空放牧白雲,覓塵隻覺得放眼望去四野之下每個景物都那麽清晰、生動。道邊的樹木鮮嫩的綠色直逼人眼,綠葉的淡淡芳香在柔和的空氣中飄**,撲麵而來,晨輝從枝條間灑落下來,小徑上星星點點,遠處歸海莫燼的身影在這柔和的晨光下也顯得異常清晰,蹄聲清揚,帶著春風快意,陽光輕柔,驅退漫漫小徑晨起的涼意。
“就那麽高興?”歸海莫淩見覓塵出城後就笑得眉眼彎彎,合不攏嘴,心情也跟著飛揚了起來。
“當然高興,不過如果你那四哥能不這麽急著趕路讓我好好欣賞下路邊景致的話,本公子一定會更高興。”覓塵頗有些鬱悶地望望前麵歸海莫燼的身影。
“四哥的馳焰千裏良駒,要是真趕路,這會兒你那裏還能看到影子。走,咱們追他去,抓好馬韁。”歸海莫淩說著一鞭子就抽上了覓塵身下的白馬,又對自己的雲峨大喝一聲,雲峨早已是雀躍難耐拔蹄飛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