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塵是在睡夢中被吵醒來的,迷迷糊糊睜開雙眼,迷茫的看見一張紅光滿麵眉開眼笑的老人臉,讓她真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女娃娃快起來,年紀輕輕懶惰可不好。”醫聖子海猛見覓塵總算在他鍥而不舍的精神下被喚醒,一臉的興奮,不禁更往覓塵麵上湊了湊。

花白的胡須掃過覓塵的額頭,癢癢的,就是想睡也睡不安穩了。覓塵無奈地揉揉額角:“老爺子,大清早就跑來擾人清夢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嘿嘿,老頭子我大清早就來看你,女娃娃還不高興啊?多少人排隊想見老頭一麵都沒門兒呢。趕緊起來,早睡早起才是養生之道。”醫聖子說著,扯過掛在衣架上覓塵的外套扔了過來,正蓋在她的臉上。

“小女子榮幸之至,敢問老爺子大駕光臨有何指示啊?”覓塵鬱悶地扯開衣服,伸個懶腰坐了起來,知道攤上這老頭沒睡覺的可能了。

“酒喝完了,老爺子來找酒。酒還沒找到卻找著一大男人,女娃娃,你那院子裏的男人是怎麽回事啊?為師我從牆那頭一個瀟灑起身,落地就踩到了他,差點沒害老頭摔死。”見覓塵已是要起身,醫聖子眉飛色舞地說完也不再管她,跳到桌旁撚起一塊栗子酥就吃了起來。

“北牆比較好跳嗎?怎麽翻牆還都選一處啊。那人仰慕徒兒我醫術高深,特地深夜造訪前來醫治呢。”覓塵一邊著衣一邊跟醫聖子打趣著,看看外麵天色,剛蒙蒙亮呢。怕是剛剛卯時,整整比平時早起了一個半時辰呢。不得不歎服老爺子的好精力,大半夜的出來找酒喝,有才啊。

“瞎貓碰上死耗子,也是臭小子運氣好,這‘七日醉’可不是什麽人都解得的。嘿嘿,不過女娃娃要是再不把人托回屋子,臭小子毒沒解完人就先燒成傻子嘍。”醫聖子見覓塵起身穿衣倒也不回避,自顧扔起一塊糕點,準確地用嘴接了,又灌了口茶悠哉地道。

覓塵穿好衣服,下得床正看見他一氣嗬成的動作,心裏好笑。這老爺子是越活越年輕了,竟玩些小朋友喜愛的遊戲,覓塵搖頭失笑。

“走!跟老頭一起把人抬屋裏。”醫聖子見覓塵起來,跳起身就出了屋子。

覓塵心下疑惑,這老爺子可從來不是什麽樂善好施的向善之人啊,脾氣古怪,什麽時候這般熱心腸過。自桌上拿過發帶束住頭發,也匆匆跟了出去。

來到北牆,果見那人麵有紅暈,一頭冷汗,看樣子還真是燒得不輕。

“大男人一個,怎麽這麽不頂用!虧我昨晚還找了床最厚的被子。”覓塵嘟囔著去抹那人的額頭,觸手滾燙。

“女娃娃心腸歹毒,‘七日醉’中者如同附一出生的小嬰孩兒,生命脆弱,女娃娃會不知?”

覓塵聽得醫聖子說這話分明還有那麽點責備之意,驚訝地瞪大眼睛去看他:“老爺子,這人不會是您老的私生子吧?長得不像耶,人家那麽好看,你那麽醜的。:”

“故人之子!”醫聖子咬牙看向覓塵,直氣得吹胡子瞪眼!

“嘿嘿,師傅,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您老這脾氣也有故人,可真真難得。”覓塵嘖嘖稱奇,這世界還真是小啊,隨便救個人還是熟人了。

“女娃娃少耍嘴皮,人抬哪裏啊?”

“師傅這麽著急真是難得,您老自己扛進藥房不就截了,還把塵兒叫起來。哎,都沒見師傅這麽心疼過塵兒呢。”覓塵難得見醫聖子正經,不無調侃地道。

“你以為老頭我是武林高手啊,扛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還能健步如飛?老頭已是古稀之年了,骨頭脆著呢,閃了腰女娃娃照顧我啊?”醫聖子嘟囔著把那人扶起,抱著肩膀示意覓塵抬他的腿。

覓塵撇撇嘴角,抬起了那人雙腿。覓塵雖說沒有學武,可輕功還馬馬虎虎,兩人倒也沒費什麽力氣沒一會兒就把人抬進了藥房。

“老爺子,這裏的酒都是藥酒,您留點口德給徒兒留點吧。這人到底是誰啊?”放了那人在躺椅上,自藥櫃上找出些散熱的藥酒,又找來幹淨的方巾,沾了藥酒往那滾燙的額頭上拭去,醫聖子已是在藥房翻騰著找起酒來。

“小氣鬼!臭小子是老鬼葉一封的兒子葉染,老鬼性情古怪於小老兒我也算不相上下了,倒是對老頭的性情,可惜了,五年前一命嗚呼,連老朋友最後一麵都沒見著。”醫聖子不無感歎地道,眉宇間難得隱有追思,言語也略有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