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傻丫頭,你說的哥哥又豈有不明白的道理,隻是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那般的豪情,縱使悲壯也是所有熱血男兒郎的夢想。朝堂上的勾心鬥角隻能讓人疲累,富貴如莫湛也常做這樣的感歎,希望有朝一日能沙場點兵、為國立威。要不是敏妃娘娘攔著,怕是他早幾年就請命去邊關了。哥哥也就是有感而發,塵兒不必為我擔憂。”拍拍覓塵的胳膊,戴郇翔的眉眼間有著暖色,嘴邊的笑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柔和。

“五皇子也夢想著上戰場?真不明白你們是怎麽想的。”覓塵輕歎口氣,嘟囔著,已不再為戴郇翔擔心。心裏暗歎,自己還是看輕了大哥,大哥又豈會是那麽脆弱的人。

“莫湛他……哎,莫湛他也是被家族拖住了腿,也有他的身不由己啊。”戴郇翔輕搖頭,惋惜地道。

覓塵聽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又隱隱地覺得這中間必是牽扯到朝政,複雜異常,便也不多問。不過,覓塵倒是多少能猜想到一些,平時就多有聽說五皇子的母係敏妃娘娘一家是海天朝的士族大家,當朝左相鄒傑臣就是敏妃親哥哥,鄒家主枝旁枝在朝為政者不在少數,這鄒家可謂在海天是舉足輕重的權貴。五皇子有這樣的娘家隻怕注定不會有自己的夢想。

“哥哥,塵兒不管父親在朝堂的立場如何,也不管父親把你安在五皇子身邊是什麽用意,塵兒隻希望哥哥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隻希望哥哥能快樂。要是沒有了快樂,那什麽家族榮耀就都是水中花沒勁兒的很了。”覓塵握住戴郇翔的胳膊不免緊了緊,語氣鄭重的道。

“塵兒,哥哥謝謝你。”戴郇翔心裏湧出暖暖的熱流,言語和麵上不無動容。

“哥哥,那四王爺呢?隻聽過他的母妃是清妃娘娘,已經過世二十多年了。可談起這個清妃娘娘似乎所有人都知之甚少呢。”

“清妃娘娘……她,她很神秘。聖上那麽多的女人,隻有這個清妃娘娘是直接取其名字中的‘清’字為封號,皇上還親自設置為她建造了憐清宮,隻這個名字就能聽出皇上對她的恩寵。聽說她入宮僅五年,那五年可謂衝冠後宮、無人能及。第一年就生下了四皇子,隻是四皇子四歲那年,也就是德紹六年突然暴斃,就如同煙花繁華一現就歸於靜默了。她死後皇上三日沒上朝,聽說不吃不喝守了她整整三日。可就是這樣一個受盡帝寵的女子,身份卻很是尷尬,隻是北紇布衣民女。她死後聖上曾下令不得私議,所以你聽到的自是不多。其實哥哥也不知道多少,畢竟清妃娘娘過世時候,哥哥也才四歲。”

“是挺神秘的哦,可四皇子的母妃即是北紇人,皇上竟還能讓四皇子去鎮守北地這麽多年。還有,既然是心愛女人的孩子,怎麽皇帝還舍得四王爺往疆場受苦呢?”覓塵聽得入迷,這位清妃娘娘定是一代奇女子呢,光聽都這麽神秘懸乎的。

“皇上對四王爺的態度很奇怪,按理說寵愛的女子生的兒子,定是喜歡的緊,可那清妃死後,皇上把當時隻有四歲的四皇子獨自扔在憐清宮幾年都不聞不問,直到四王爺八歲那年自請要去前線軍營曆練,一開始皇上是不允的,可四王爺在正清殿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最後皇上才答應了他。可要說皇上不喜歡四王爺那也不是,皇上下令戰報隻要涉及到四皇子那都是要第一時間傳送到手,不得扣押。九年前四皇子請旨去北地,朝堂上一片反對,但皇上卻是毫不猶豫的應允了,人們都說皇上對四王爺是寵信有佳。”戴郇翔不緊不慢地說著,眼中有著一絲疑惑,聖上對四王爺的態度確實是讓人費解。

“聖心難測嘛,要是皇上的心思那麽好猜誰都能當皇帝了,嗬嗬,心思簡單的皇帝那是昏君。噯,對了,剛剛七皇子說的什麽六皇子吃毒糕點是怎麽回事啊?”覓塵突然想起宴席上歸海莫嘯說起的令他最後悔的事,當時她就沒聽明白是怎麽回事,聽上去像是那六皇子做了後宮爭鬥的犧牲鬼呢。

“那也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六皇子歸海莫雋是七皇子一母同胞的哥哥,隻比七皇子大上一歲。從小就聰慧機敏,甚得聖心,當時賢妃有六皇子、七皇子兩個兒子,後宮可謂無人爭鋒,連皇後都得讓這幾分。七皇子更是喜歡他那個哥哥,天天跟在六皇子後麵,形影不離,兄弟感情好的讓人豔羨。可就在七皇子五歲那年冬天,有一日宮裏突然傳出消息說是六皇子在皇後的宮中吃了帶毒的糕點,當場就去了,連太醫都沒等到。後來查出來那些糕點是一個小嬪妾做給皇後的,最後皇上對那嬪妾用了刮刑,九族皆滅。可即使是這樣也換不回那六皇子了,七皇子從那以後就性情大變,越來越張揚放肆、目中無人、不服管教。自打那以後,皇後、太子和賢妃、七皇子這兩家就結了仇。朝堂上七皇子於太子不和,不算是什麽隱秘的事情。尤其是這些年顧家勢大,再加上賢妃雖是沒前些年風光,可每月皇上也總有幾日是在永露宮的。相比之下,蕭家自從倒台以後,皇上就沒再去過皇後的交蘭殿,這可都二十多年了。想來皇上也就是看在太後的麵上沒有廢後,如今太後也去了,蕭家的最後一點支柱也沒了,太子的境地真是每況愈下,我看太子最近的臉上越來越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