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是料定這兩日北紇定有所動吧?”章閱見他不語,笑著上前又道。

歸海莫湛雙眸微眯,笑道:“怎麽?章將軍著急了?放心,不出明日北紇定有所動。”

他的話剛說完,便有一名小兵滿麵興奮地跑了進來,跪地昂聲道:“王爺,北紇各部匯集三十萬大軍,已經過了渡馬原,向這邊來了。”

歸海莫湛一雙湛湛清眸驟然眯起,揮手道:“好!去請眾位將軍,另外,逸王那邊速速派人知會。”

“是!”小兵領命而去。

章閱也朗笑了起來:“王爺的話應驗了,這次本將軍定讓北紇三十萬大軍又來無回。”

歸海莫湛隻淡淡一笑,回身便向房中走,再出來時已是一身帥服,玄甲鐵衣襯在他頎長的身段上卻仍帶優雅,每一個動作都透著種與生俱來的閑適貴氣。

他大步踏入議事房,早已有眾將領在房中恭候,皆是一臉喜色,見他進來忙紛紛站了起來。

歸海莫湛朗聲一笑:“哥哥滿麵春風、士氣高昂啊,坐。”

他說著抬手示意大家落座,身後玄色披風一揚便已落座在主位,眾人朗聲而笑。

“幸苦演了一個月的戲,如今老鼠總算出洞,王爺不也滿是笑容。”

歸海莫湛輕笑,卻不在接茬,目光微斂,望向長案上的地圖。眾人見他這般,皆摒氣斂神。

“多的話本王也不再說了,現在北紇三十萬大軍已經過了渡馬原,到這裏剛好是深夜,眾位為這一戰雖是準備了一個月,可亦不可掉以輕心。崔將軍早已在燕然山埋下伏兵,隻待本王引大軍過去。待北紇大軍入城,本王便將大隊引往燕然山。留在城中哄搶軍糧的自有逸王關門打狗。戰略和任務早已商討過,各位將領都看好自己所轄兵營行事,還有什麽問題現在說吧。”

歸海莫湛麵上雲淡風輕,眼中卻頗有淩厲之色,掃向眾將領。

眾人靜默間,卻有一名將領上前道:“王爺,您讓我的人前往餘水河上遊待北紇大軍過河便掘潭堵其退路,我的人多的是豫州人士,識得水性的極少。末將以為這差事讓高朗的人去更為妥當。”

眾人一愣,看想那將領的麵上不免多了幾分忍俊不禁的笑意。

“嘿,王國陽,王爺讓你的人去掘河堤,又沒讓他們下水堵口子,關水性屁事。”高朗聽他這般說忙上前道。

眾將紛紛點頭,卻是那王國陽麵有憤然:“王爺計策是好,可為何這種既不刺激又不過癮又不能理工的任務都派給我鍵銳營,也未免有些不公平。”

歸海莫湛卻是一笑:“你可錯了,你的任務可是重中之重,若是辦好了本王自會為你鍵銳營請頭功。”

王國陽雙眸一亮,哈哈而笑,忙單膝跪地朗聲道:“王爺放心,王國陽定完成任務,讓北紇大軍過了餘水河便別想回他大草原。”

眾人跟著朗笑,歸海莫湛卻是神情一凜:“好了,各自下去準備吧,另外,程將軍,你帶人再確認一遍,看看城中還有沒有拉下的百姓。”

永封四年五月二十六日夜,北紇大軍三十萬夜襲豐寧城,海天府兵不敵,護慕王歸海莫湛匆匆向燕然山方向逃逸。

北紇大軍分兩路,一路追趕慕王向燕然山奔進,一路則留在豐寧城掠搶城中糧食及軍餉,正當大軍興奮地將糧倉中的軍糧裝車時,逸王帶渡飛關守軍自四麵八方衝入城中,一場惡戰在豐寧城打響。刀劍聲,哀嚎聲,火光刀影一夜不息,翌日辰時,北紇八萬大軍死的死,俘的俘,剩下少許掏出豐寧向被流竄。

與此同時,二十二萬北紇大軍追趕慕王及海天靖府兵向燕然山而去,追至齊淩鋒,慕王歸海莫燼及上萬靖府兵竟突然消失。北紇騎兵隻能下馬找尋。

北紇鐵騎向來都是往來如風,鋒銳無擋。大軍更是習慣與閃電戰,依靠鐵騎強大的衝擊力,摧毀擋道的一切軍隊。

與海天不同,北紇人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對馬的熟悉了如指掌,所以其騎兵分外強大,就如鋼鐵一樣堅硬,如利箭一樣銳利。而此番上了山,卻不得不棄馬打山地戰。

那知道山上竟早已遍挖陷阱,設置機關,北紇騎兵沒有任何優勢,尚未找到隱藏在山林中的海天大軍已是頗有傷亡。

燕然山乃是北紇南部最高的山嶺,山路崎嶇狹窄,山石尖銳突兀,歸海莫湛隱在山穀中目光冷冽望著正費力攀爬的北紇士兵,唇際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