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想回去了,還要麻煩你為我備車。”覓塵打斷袁緋的話,腳步頓住,目光堅定地望著他。
袁緋終是一歎,快步而去。待覓塵走至府前,車駕已經恭候在側,她踩了繡凳登上車,回頭望了眼滿是喜慶的慕王府大門。
“王爺的大婚可是明日?”
躬身站在車旁的袁緋一愣,回望了眼府門,點頭應是。
覓塵睫羽輕閃,轉身便進了馬車,吩咐一聲,車駕滾滾駛離了慕王府。
覓塵回到清萍居吩咐了準備膳食,便進了寢室,回頭卻見窗邊的書案上靜靜躺著一封書信。
她心中詫異,挑起了眉。她的寢房,一般是不允人隨便進來的。再加上方才回來,也無人提及這事。
她慢步走至書桌前,將那書信折開,幾行字印入眼眸,她細細看過,麵有疑惑。隨即也不多想,隨手便將那信扔入了炭爐,紙張被熱氣騰起,微微一卷眨眼便燃了個幹淨。
***
翌日乃是慕王大喜之日,雖是大戰在即,一切從簡,但到底是慕王納妃,相府嫁女。雒陽城一早便充滿了不一樣的歡樂氣氛。迎親的道路上更是擠滿了圍觀的百姓,鑼鼓鞭炮聲響徹遠近。
覓塵這日和平常一般無二,早上起的甚晚,下午到水玉軒呆了會兒便又回了清萍居,夜幕初臨時才將賀禮帶著出了門。
到慕王府時早已是朱門懸彩,金玉生輝,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府門前更是停靠著長長的車隊,軟轎。
覓塵下了車,見孫田四下望著,似是在尋找停車的位置,她回頭一笑。
“孫哥,你先回去吧,我等下乘王府的馬車回去便是。”
孫田一愣,見覓塵麵有堅持,再加上覓塵這些時日在慕王府也多有勞府中馬車相送的。他四下望了眼亂糟糟的府門,終是應了一聲,打馬而去。
覓塵進了府,隻將賀禮奉上,便匆匆出了府,快步向巷口走。待到了巷口,茫然四處間,一輛馬車飛馳著停在了身旁。
“塵兒,上車。”
馬車中傳出細微的喊聲,雖是猛然聽來有些恍惚,可卻分辨的出正是大姐戴冰琴的聲音。
覓塵跨步登上馬車,鑽入車中,但見車內光線昏暗,戴冰琴坐在最裏處,麵容隱在光影中看不真切。
覓塵在她身旁落座,馬車滾滾而動,沒一會便駛出了街巷,向南飛馳而去。
“大姐,我們這是去哪裏?你信中說的不清不楚,可是出了什麽事?”覓塵見戴冰琴麵容沉重,隻望著自己也不說話,不免有些著急。
想起昨日她送去的信,弄得神神秘秘,還專門囑咐自己要獨自前來。如今這車上更是連個燈都不燃,覓塵心頭又湧上些疑惑和警覺。
“也沒什麽事,就是近一年不曾見你,心中實在惦記。你這丫頭回了京也不跟大姐說一聲,要不是偶然間從王爺那裏得知,我現在還蒙在鼓裏以為你人真失蹤了呢。”戴冰琴眉宇微蹙,話帶嗔怪。
覓塵聽她說話,卻是心神一鬆,暗道自己如今真真是越來越疑神疑鬼了。
這個姐姐尚未出嫁時倒是常常到涵音山房去找她說話,兩人雖算不上多情深,可覓塵卻也拿她當半個親人,眼見她為自己擔心,湧上一股暖意來。笑著拉了戴冰琴的手,輕聲歎道。
“一年不見,姐姐倒是一點沒變,還是這麽美。我不是誠心瞞著姐姐的,實在是這事牽扯太廣,一個不好怕是倒要連累了姐姐,所以還請美人姐姐原諒塵兒。”
戴冰琴被她逗笑,回身自榻邊拿出一個精致的小木盒來,放在了覓塵手中,笑著道:“這是帶給塵兒的禮物,是悉流國進貢的胭脂。皇上賞給了母後,我進宮看望母後,她就賞賜了些給我,我用過覺得還不錯。如今見妹妹,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的東西,便帶了這個來。塵兒看看喜不喜歡。”
覓塵一愣,輕笑著打開那雕工精致的木盒,隻見裏麵放著個小銀盒,倒是肖似了現代用的粉餅盒。她看了一眼順手將木盒又合上,笑著道。
“還是姐姐好,塵兒都忘給姐姐帶禮物了,姐姐莫怪,下次一定補上。”
戴冰琴卻是淡笑輕拍她的手,指著那盒子又道:“這胭脂別的不提,香味卻是極為特別,塵兒不聞聞看?”
覓塵心下詫異,不明白她為何話頭單繞著這胭脂,可見她目有期許,笑意盈盈,便也不及細想,重新打開了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