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塵見萬俟瑜娑望來,趕忙低下了頭,隻黨他的目光銳利而森寒。感受到他將目光移開,這才重新抬頭打量了起來。

隻見萬俟瑜娑身後還跟著幾個南翼官員,另有一布衣老者看上去頗有幾分道骨仙風,和這群人一起進來顯得格格不入,一下子便吸引了覓塵的眼光。她望著那老者,心道這定是南翼那個期滿百姓、滿口亂言的什麽狗屁天師了。

百裏鬆鶴感受到覓塵的目光,花白的長眉一揚望了過來。覓生隻覺他的目光慈藹,望著她便如暖陽撫過。一愣之下撇撇嘴,暗道這位老者長的倒是慈祥,樣子雖是不惹人厭,可怎麽就竟幹讓人詬罵之事呢。心念一轉,又覺得老頭定是受萬俟瑜娑脅迫,於是覓塵掉轉目光狠狠瞪向邁步而來的萬俟瑜娑。

哪知道她的目光剛剛落在萬俟瑜娑麵上,他便曆目掃來,還微微蹙了下眉頭。

覓塵目光再次與他碰觸,再次低頭避過,沒有看到她身前的歸海莫嘯輕撇她的目光閃過幾分淺淡的探究,身影微動擋住了萬俟瑜娑的目光。

“一夜不見,陛下風采尤勝,不過是不是昨夜未能安眠,麵色似乎有些不好啊。’歸海莫嘯朗聲說道。

萬俟瑜娑亦是朗聲一笑:“哈哈,都說海天肇王紅衣玉顏,今日一見所言非虛,倒是把孤給比下去了。不過孤觀王爺雙頰微紅,似是虛火上升之症,肇王是不是有什麽不順心之事啊?若是不棄倒可說與孤聽聽,或可分憂。

“哈哈,本王倒不想陛下對醫術也有研宄,這可真是南翼之幸,南翼百姓之福啊。”

覓塵聽歸海莫嘯這般說差點沒笑出聲來。不就是信口胡謅了兩句虛火上升嘛,便能扯到百姓之福。他這分明就是在提醒和嘲弄萬俟瑜娑那南翼瘟疫之事。

覓塵低頭聽著二人一言一語你嘲我諷的,心道怪不得歸海莫燼說和談三日能談成就不錯了,看這樣子怕是五天也談不妥。

“王爺的這十侍從好生眼熟啊。”

聽到萬俟瑜娑似笑非笑的話,感受到他停在頭頂的目光,覓塵將頭垂得更低,心頭暗罵,能不眼熟嘛,幾日前在玉嶺還刀劍相向呢。不過聽他這般說,看來是不欲揭穿她的身份了,這倒是讓她鬆了一口氣。心道,這廝果真是理虧在前,如今又求人在後,橫不起來了吧。

“哦?那可就奇怪了,本王的這個侍從是第一次跟本王離京辦事,以前可是沒見過陛下的。”歸海莫嘯挑眉,再次移動身體擋住了萬俟瑜娑的目光。

萬俟瑜娑哈哈一笑,微抬右手示意歸海莫嘯入座:“肇王不必客氣,請。”

歸海莫嘯見他以主人自居也不多言,隻微微拱手:“陛下請。’

待兩方坐定,侍士奉上茶點,歸海莫嘯輕笑:“昨日本王提出的條件不知陛下考慮的如何了?”

萬俟瑜娑將茶盅放下,笑道:“肇王何必這般急著商討和親之事,昨夜兩岸發生混戰,南翼死傷多人,海天怕也有不少人送命吧?昨夜倘若不是及時說明了情況,怕是兩國傷亡會更大,孤派手下前往追擊那兩個賊子,不想二人竟是極為厲害,競甩脫孤的追兵渡過了河。肇王昨晚亦有派兵,難道絲毫沒有發現那兩個賊人的下落嗎?還是肇王不想抓到那作俑使者?”

歸海莫嘯挑眉:“陛下此話怎講,難道陛下懷疑是我海天故意挑起事端?”

萬俟瑜娑朗聲一笑:“王爺誤會弧的意思了,孤隻是覺得此二賊子甚為可惡,意圖挑起兩國紛爭,其心可誅。如今兩國隔河和談,南翼士兵也不方便過河拿賊,孤希望王爺能夠早日將賊子捉拿。昨夜王爺的下屬也有不少死在混亂之中,想來王爺定和孤一樣牽掛此事,倒是孤多言了,自行罰酒一杯。”

覓塵聽萬俟瑜娑一口一個賊子隻氣得雙目冒火,輕聲冷哼了一下。

歸海莫嘯微微側頭,撇向萬俟瑜娑:“昨夜混亂,陛下說南翼混進了賊人,還殺掉了三十來人,這倒是令本王疑惑了。本王聽說陛下的梟極軍可皆是武藝超凡之輩,如此被悄無聲息殺死,可真是令人不解啊。”

“不瞞肇王,那兩個賊人用了失傳已久的失心蠱,孤真是防不慎防啊。孤也提醒肇王一下,這失心蠱很是厲害,肇王也要當心啊,別再讓那兩個賊子有可乘之機。”萬俟瑜娑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