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去給我弄,我喊了啊。我好歹也是和親之人,住在這裏,我想你們王爺不會想事情弄大吧。”
“王爺吩咐了,郡主倘若為難小將,小將可以……可以動武。”
這下覓塵算是知道了,在別人的地盤上根本就別談條件。悶了一肚子火,她完全相信麵前這個死人臉絕對有對她動手的膽子。深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下心情,轉身便回了帳篷就。沒辦法,今日她認栽了!
故意弄出很大動靜,回到太師椅坐下,將手中的書頁翻得嘩嘩直響。恨恨瞪向**的歸海莫嘯,覓塵覺得倘若眼神能殺人,這會兒那廝早就是一堵爛泥了。
“你要不想睡,本王不介意我們做些別的。”懶懶的聲音帶著迷蒙傳來。
覓塵莫名一驚,停了手中動作,滿臉警戒:“什麽意思。”
“郡主出宮的時候沒有點守宮砂,沒有讓嬤嬤驗身呢。本王想倘若郡主在路上有個什麽意外……嘖嘖,本王好像也不能擔什麽責任呢,畢竟沒人能證明郡主清白。”
覓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將手中的書狠狠擲向歸海莫嘯:“混蛋。”
擲出的書被歸海莫嘯抬起的手輕鬆抓住,翻身而起,將書塞回書櫃。見覓塵一臉警覺,勾唇一笑,竟俯身作勢要抱她。
覓塵嚇得趕忙要閃身,卻見他眉目柔和。一愣之下,便被他橫抱而起,將她放在床裏,掀起被子扔在她身上,站起身俯看她。
“老老實實睡覺吧,就你這樣,嘖嘖……就是白給,本王都要考慮考慮。”邪魅的狹長眼眸在覓塵胸前掃了兩眼,麵上帶著分明的鄙夷,說著便又躺在了**。拉過被子蓋上,不再搭理正氣呼呼坐在裏側瞪著自己的覓塵。
覓塵從沒接觸過這樣的人,她前世接觸的男子就不多。這世更別說了,歸海莫燼和歸海莫湛都稱得上君子,歸海莫淩亦然。可這人不同,覓塵壓根就弄不明白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不過有一點她卻肯定了,他定不會真碰自己的。這人驕傲的可以,強迫女人的事怕是不屑做的。見他靜靜躺著,燈光下麵容竟沒有了邪氣,反而顯得柔和。覓塵雖是心中氣極,但也無可奈何。
抖了抖被子往裏床挪了下,和衣便躺了下來,好在這床還蠻大,兩人之間還隔著一道寬寬的距離。
聽到身旁動作,歸海莫嘯嘴角輕輕扯動了下,翻身背對覓塵。想睡卻毫無睡意,心中紛紛擾擾也不知都閃過些什麽。
覓塵亦睡不著,心中別扭,身上穿著厚厚的衣服難受得要死。再加上不知是不是剛剛因為生氣動作過大,稍稍不疼的腳踝又隱隱疼痛了起來。想伸手去揉捏幾下,顧念到身旁的歸海莫嘯竟有些不好意思。
過了半晌,聽他毫無動靜,以為他睡著了。覓塵才輕輕坐起將襪子脫下,果然那腳踝又腫高了,氣悶地蹙眉。真是沒有氣到別人,反難受了自己。輕輕一碰疼痛傳來,抽了口氣。
“腳又疼了?”
清淺的男聲響起,覓塵嚇了一跳,看向歸海莫嘯燈光下黑沉的背。
“嚇死人了,你怎麽還沒睡。”
“你這樣本王怎麽睡。”翻身坐起,蹙眉看向覓塵紅紅腫腫的腳,一陣惱火。
“藥呢?”
“在馬車裏。”覓塵悶悶說著。
“怎麽不帶在身上,你豬啊!”她微微蹙著眉的樣子讓歸海莫嘯心中更氣,怒吼不經大腦便出了口。
“你凶什麽凶!又不是我想來這裏的!”從沒有受過這種待遇的覓塵也吼了起來。
“等著。”歸海莫嘯見她這般倒是沒有再回擊,翻身一把扯過床角大氅披上便出了帳篷。
沒一會歸海莫嘯回來,直直走向床榻。覓塵正要接過他手中的瓷瓶,他卻手一抬錯了開去。
“我來吧,笨手笨腳的。別被你揉壞了關節,煩爺睡覺。”
覓塵見他這般已經懶得生氣,錯開了目光。
將藥液滴了些在覓塵的腳上,沿著關節揉捏著,沒一會腳踝處的疼痛便減輕了不少。覓塵不得不承認這人倒不是一無是處,回頭看了過去。燈光下歸海莫嘯長長地睫毛低垂著隨著他的目光輕輕抖動,麵容不似白日那般耀眼,倒是多了些沉穩。他的麵部線條本就柔和略顯女態,如今燈光迷蒙,更顯麵若溫玉。
“好了,你最好別再亂動。”
歸海莫嘯抬頭正迎上覓塵望過來的目光,光影迷離,兩人目光相接,莫名的一股奇怪的氣氛充斥而起。覓塵被歸海莫嘯盯著,隻覺他眸色深深,一陣別扭傳來,正欲說些什麽。歸海莫嘯卻匆匆錯開了目光,屋中一陣沉默。
半晌歸海莫嘯輕聲咳了下,冷聲道:“睡吧,再吵爺就把你扔出去。”
說罷便躺下,依舊背對覓塵閉上了眼睛。
覓塵這次卻沒有跟他鬥嘴,默默躺下,亦閉上了眼睛。
歸海莫嘯睡沒睡著覓塵不知道,隻是她確實許久都沒有入睡,直到後半夜迷迷蒙蒙才沉入了夢境。
翌日天光初亮大隊便要開拔,覓塵是被歸海莫嘯粗暴地拉下床的。望著穿戴齊整挑眉看來的歸海莫嘯覓塵已經沒有那麽多**可以麵對了,冷冷掃了他一眼便下了床。
歸海莫嘯見她這般倒是一愣,半晌悶悶道。
“本王都巡視好大隊了,還睡。”
覓塵這才發現身側**涼涼一片,想來他定是起來好一會兒。匆匆起身,收拾好自己,抬頭道。
“我今天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歸海莫嘯挑眉,不解。
“你讓我穿成這樣是何意?”指指身上的親兵裝,覓塵撇嘴。
“先用膳,今天冬滯會跟著你。他說什麽你做什麽便是。”歸海莫嘯輕聲說罷,轉身便要出帳。
“什麽時候我這郡主連個小將都不如了。”覓塵冷冷望著他的背影輕諷。
“你以為本王就樂意弄得這般麻煩。”歸海莫嘯冷聲消散人已出了帳。
用過膳食,大隊開拔,侍從收拾歸海莫嘯的帳篷時覓塵才發現這帳中的桌椅,包括那張大床都是能折疊的,高級程度不亞於現代的折疊自行車。瞠目的同時不免心道,怪不得不給她在帳中另外置起一張床。
一路稍稍有些頭臉的都是睡在馬車中,那些小宮女,侍從雖是夜裏支起帳篷但哪裏會有床。怕是這全軍也就歸海莫嘯那一張大床了,如此想著心頭的怒氣便消減了不少。
這一日倒是也不算難過,騎馬看風景,跟在歸海莫嘯身後,自己的身後又跟著那冬滯。小動作別說沒機會做,就是有機會她也不知該做些什麽,她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歸海莫湛有了什麽行動,他會做什麽?於是也隻能吊著忐忑的心境等。
夜晚來臨倒沒如前一天那般別扭,也不知是歸海莫嘯故意還是真有事,直到很晚他才從外麵回來。那是覓塵已經躺下,聽他悉悉索索脫了外衣便躺在了身邊,和前一日一般背對著自己。
可能是前一天沒有睡好,覓塵沒一會便沉沉地睡了過去,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