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後的空氣異常清新,為這炎熱的夏季送來了爽爽的清風,讓人心情舒展。
夜晚瘋狂的老天**然無存,各處城樓五更鼓敲過,京城通往皇城的各道街衢上大小各色官轎一乘接一乘地匆匆抬過。路邊的積水更深的池塘中集聚了上百隻青蛙,蛙鳴一片,和官道上的匆忙情景相得益彰。
清晨天空愈發的晴朗了起來,晨光初起天際刺破第一層輕雲,清新的空氣直往鼻子鑽,藍天上沒有一絲白雲。難免讓人感歎,這老天真是個鬼婆婆臉,此一時彼一時啊!變化無窮,讓人捉摸不透,便如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讓人不敢猜測。
大內刻漏房報了寅牌,隻見皇城午門內的官署衙門,兩扇厚重的朱漆大門被司閽緩緩推開。悠揚而又威嚴的鍾鼓聲在一重重紅牆碧瓦間跌宕回響。參加朝見的文武百官朝服冠冕肅穆低垂走出官衙向正清殿走去,沒一會便按例在正清殿外的宏闊廣場上站好。
金台上,傳旨內侍清亮的聲音高高響起,接著高階循廊上的內侍也跟著一個個傳響而下。
“皇上臨朝,眾卿進殿。”
三聲響亮的鳴鞭後,文武百官分列垂首登台,緩緩走人高殿巍峨之處。待得眾官員站定,隻聽傳送太監悠長通亮的聲音再次響起:“皇上駕到。”
一時間眾文武忙撩袍跪拜,高呼聲傳動天庭,海清帝在一片跪地聲中緩緩走上禦座,姿態威儀落座龍椅,曆目掃下高台。百官形態掃視間盡數收入眼底,纖毫畢現。
“平身。”低沉威嚴的聲音響起,百官起身,肅然而立。
此時已是陽光高照,殿中明亮,高高的龍椅沐浴在金華光耀下更是添加了幾分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以往早朝,傳侍太監都會上前高呼一聲“皇上臨朝,有本參奏,無本退朝。”
然而這日半天眾臣都沒有聽到內監那清揚的聲音,眾人已是了然,定是海清帝有聖旨要宣讀。
這些日朝廷正在討論對北紇用兵之事,朝堂上戰和之說紛爭不斷,難道是皇上已拿定主意了?這般想著眾人不免凝神靜氣,更是大氣也不敢出,殿上更是顯得寧靜異常。
果然,海清帝抬手示意,身旁的太監忙托著鎏金的繪龍盤上前一步,托盤上的黃緞上赫然放著三道詔書。
高錫拿起第一道聖旨,上前兩步揚聲宣讀了起來。
“我朝二百數十年,深仁厚澤,凡遠人來者,列祖列宗,罔不待以懷柔。百年來,北紇一族恃我國仁厚,一意拊循,乃益肆囂張。欺淩國家,侵犯土地,**百姓,勒索財物。朝廷稍加遷就,彼等負其凶橫,日甚一日,無所不至,小則欺壓平民,大則侮謾神聖。我國赤子,仇怒鬱結,人人欲得而甘心。朕今涕淚以告先廟,慷慨以誓師徒,與其苟且圖存,貽羞萬口,孰若大張撻伐,一決雌雄。今著翰王歸海莫燼為帥,逸王歸海莫嘯為副帥,調集騎兵二十萬,步兵十五萬,預備馬匹十八萬出征北紇。欽此。”
聖旨宣讀完畢,望了一眼大殿中稍稍愣神的眾人,高錫亦是心中一驚。昨夜在蒹葭宮他側耳聽到了海清帝和白嬪的談話,卻沒想到今日旨意就下達了。海天終於要與北紇開戰了!
“臣歸海莫燼領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歸海莫淩領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歸海莫燼沒想到海清帝這麽早就拿定了主意,宣戰書下地如此突然,微微一愣跨步上前,在殿中沉穩拂袍跪下,昂聲道。
他身後的歸海莫淩也跟隨跪地朗聲應命,隻是神色間眉飛色揚,多了幾分躍躍欲試的輕快。
高錫緩步下台將聖旨遞交與歸海莫燼,快步登上高殿,便見海清帝的目光又望了過來。他趕忙拿起另一道聖旨,攤開一看卻微微色變,不過他瞬間便收拾好了神情高聲道:“翰王歸海莫燼,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五營統領吳戈一接旨。”
方退下的歸海莫燼黑漆的眸中閃過些許詫異,抬眼望了下已跨步躬身出列的吳戈一這才不緊不慢地上前再次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之四子翰王歸海莫燼人品貴重,睿哲恭儉,文修武備。而今又立奇功,而早已至嫁娶之年,今有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五營統領吳戈一長女吳菱姚,年芳十六,品貌端莊,秀外慧中。故今下旨欽定為翰王之正妃,即日完婚。欽此,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