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鬱鬱,花繁葉茂,一座朱紅的梁柱托著青綠的琉璃角頂,一座玲瓏有致,別具風格的精巧小亭在綠蔭環繞的碧波上高聳而起,精致之中透出幾分端莊氣派。

琉璃瓦在陽光下螢光閃閃,雪白的紗幔卷繞亭間擋住了人們的視線,縱觀整個亭子獨自傲然落於碧波之中,更是熠熠生輝,盡顯超脫輕靈之氣。

輕紗漂浮,香霧彌漫,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如果不是那亭子中不斷傳出的嬌吟之聲為這小亭添加了一些人間的肉欲情迷,那一方小亭真便如仙境一般令人恍惚了。

清風拂過湖麵,亭中輕紗漂浮,隱隱露出裏麵的情景。一個容貌嬌豔的女子酥胸微露極力顯示著自己的嫵媚嬌妍,每一處肌膚,每一種姿態,都極為動人,讓人移不開目光。

亭中的軟塌上躺著一個麵容異常俊美的男人,長長的發披散肩頭身上未著寸物,黑發映襯下更顯玉肌生色,眉眼間妖冶中凸顯出的霸氣驅散了他麵貌中略帶的女色,增添了男兒的淩厲。

男人見女子芊芊玉手托著一隻碧綠瑪瑙杯走了過來,微微起身。女子嬌笑一聲便將那杯子湊到男人的唇邊,媚眼流轉殷殷望著男人。

男人輕輕閉目聞了聞杯中清酒,微啟紅唇,那酒便輕輕滑進了唇中,酒香四溢。男人吞下酒水身子往後揚去,右手卻就勢抬起抓了一把女人的酥胸,惹得她一聲嬌呼。

“陛下好壞……”

嘴上隨時這般說著,女子卻將衣衫拉得更開露出白嫩的胸俯身貼在了男人身上。男人唇邊輕扯,卻依舊故我地躺著沒有半絲動作。

那女子卻也不氣餒,嬌笑一聲纖手便攀上了男人的胸膛,另一手就要向下劃去。卻聽到亭外卻傳來一聲隱隱約約的輕語。

“陛下,白大人來了,是否讓他上島?”

男人依舊閉著雙眼,隻是微微抬了下右手。那女子眉頭微微擰了下,卻忙又恢複了常態,起身將衣衫拉攏掀開白紗亭幕走了出去。

隻見她拿起放置在亭軒上的細細竹管,放在嘴角輕啟紅唇:“陛下讓他過來。”

將那竹管放下,女子遠遠望去,遙遙便見一個精巧小船向這邊劃來。女子狠狠瞪了一眼那船,舒了一口氣這才轉身回到了亭中。

沒一會那小船便劃到了亭前,白清囍躬身上了岸,俯身便跪在了白玉砌成的廊台上。

“微臣叩見陛下。”

亭中男人聽到他的聲音懶洋洋地起身,扯過身旁放置的紫紅寬袍披在了身上,袍子上的繡金圖案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滑過金光。

“進來。”

白清囍聽到男人的聲音忙起身低著頭步進了亭子,那亭中置著四大盆的冰塊,寒氣隱隱升騰,他隻覺一陣清爽撲麵而來壓下了亭外的暑氣。

“怎麽樣?”南洛帝萬俟瑜娑仰身靠在妗妃支起的玉塌枕背上,漫不經心地望了一眼恭敬垂首站在亭角的白清囍。

“回稟陛下,事情果真和陛下預料的一樣。那海天翰王歸海莫燼一到北紇軍立馬便敗退鹹陽,撤軍漠北,不過卻在寶路澗遇到了海天伏兵。歸海莫旭破城前夕在雒陽被八皇子歸海莫淩幽禁在了東宮,想來歸海印已經知道他叛國謀逆的事。”

“伏兵?是山西邢台大營的兵馬?”萬俟瑜娑狹長的眼眸微挑,眸中閃過一絲銳利。

“陛下英明。是黑翊軍的前鋒大將楊峋帶著山西邢台大營的兵馬埋伏在寶路澗,鷹路探悉他是用海天高祖皇帝的綠石扳指調動了邢台大軍。歸海印命歸海莫燼率軍追擊右賢王,怕是蕭關現在正打得火熱呢。”白清囍語帶欣喜地說著微微抬眸卻見萬俟瑜娑唇角掠過一抹鋒銳的笑。

“歸海莫燼的動作倒是不慢,竟能調動邢台大營的兵馬。哼,果真是心愛女人的兒子,歸海印的態度還真是令人出乎意料。”萬俟瑜娑指尖微挑撥動著手邊的紅光亮澤的一盤櫻桃,雙眼微眯。

“以微臣之見,那歸海印怕是心中早生忌憚了,隻是礙於此次歸海莫燼立了大功不易動他,私調兵馬縱觀古今,沒有哪個皇帝能不心生芥蒂的。陛下此番成功挑起北紇和海天的戰火運籌帷幄,一舉數得,現在兩家怕是還像瘋狗一般撕咬在一起呢。陛下決斷千裏,坐收漁利,微臣欽服。”白清囍不無欽服地說道。

南洛帝萬俟瑜娑前往海天為歸海印祝壽之際,這位南翼寵臣白清囍也在隨行之列。當時他曾跟隨南洛帝夜訪東宮,親耳見證了南洛帝和海天太子歸海莫旭達成聯盟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