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莫燼尚未走出書房,外麵便傳來了重重的腳步聲,似乎還帶著些惱意。

“四哥,大哥真是越來越胡鬧了,這事你管不管……咦?四哥要出去?”

歸海莫淩嚷嚷著從遠處過一,還沒進得書房便見歸海莫燼步履匆匆自裏麵出來,麵上劍眉微鎖,令他心中一緊。

“出了什麽事?”

“我要去鹹陽。有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倘若明日我沒能回來定然帶信兒給你。”歸海莫燼匆匆說著腳步一刻不停地向外走。

“四哥,到底什麽事啊?怎麽急成這樣!”歸海莫淩跟著他向外走,眉頭也微微蹙了起來,四哥的脾性他再熟悉不過了,能讓他急成這樣想來是出了大事。

“塵兒的信晚了三日,定是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歸海莫淩聽他這般說倒是一愣,回過神時他已經在幾步之外。趕忙追上,歸海莫淩麵上盡是好笑。

“四哥,你真是關心則亂。塵兒能出什麽事!?鹹陽離這裏又不遠,有點啥事早就傳來消息了。就算是塵兒出了事,雲諾那丫頭能不帶消息回來?再說還有我母妃和戴郇翔呢,她要出事戴郇翔總是要往左相府送信兒的吧。”

聽到他的話歸海莫燼腳下一頓,眉頭不展反而蹙得更緊了,心中計較著。莫淩說的沒錯,倘若是塵兒出了事不可能沒有消息傳回來,就算戴郇翔他們不帶回消息,朗楓也定會第一時間能報自己。那麽究竟是為何?難道真是她一時忘了回信?可這幾日自己的焦躁不安又是為何。

歸海莫燼抬頭輕撇他一眼,見他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也不再搭理他轉身向書房走:“你剛說大哥怎麽了?”

“哦,對。四哥,你也知道大哥信喇嘛教,天天在府裏念經誦文的,弄得整個府中烏煙瘴氣。他現在還越來越嚴重了,竟然弄得軍營也不得安生。前幾日不知道誰跟他說城西郊外有處土方風水好,最適合建廟搭祭祀台,他還真信了,居然將虎槍營所有兵勇全都調往城西去修廟。我聽了這事去大哥府裏勸他,哪知道反被罵了出來,還說他的事用不著我管!哼,要不是四哥將兵部交我,我管他點頭將自己燒了升天呢。四哥,你說這大哥是不是越來越糊塗了,簡直就是個瘋子!看父皇回來不定怎麽惱火呢。”

歸海莫淩跟隨時了書房自行往椅上一坐,頗為惱怒地說完便倒了一杯茶汩汩地灌了下去。

歸海莫燼聽罷微微挑眉,心中的不安又大了幾分。

大皇子歸海莫斛由於出役不好,又生來帶病,腿腳不利索很不得海清帝喜愛,在宮中也總被人欺負。出宮開府後竟迷上了喇嘛教,整日也不上朝天天在府裏裝神弄鬼。海清帝倒是也懶得管他,由於他管的虎槍營是專門負責皇帝圍獵的,倒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所以海清帝也就不曾收回他這點兵權。不想他現在居然讓士兵們去建廟,這麽大膽的舉動倒是不像那平日畏畏縮縮的皇長子所為

心中電閃雷鳴般晃過些什麽,歸海莫燼霍然從椅上站了起來。虎槍營到底去城西做什麽了怕是很難說,鹹陽可就在雒陽的西麵。這些日他忙著處理朝中的事情累得合不上眼,而這些事大多是從東宮推下來的,太子為什麽要給自己攤這麽多的事?還有戶部尚書趙齊民的事,趙齊民的案子確實如他想象的那般,現在這個穩坐十一年尚書的趙齊民已經在獄中了,木已成舟可東宮卻仍在鬧騰。

太子絕不是個仁義之人,趙齊民如今已是階下囚他沒必要仍鬧這麽大動靜救他,不殺人滅口就不錯了。他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倒有些吸引人注目的意圖,那麽他為什麽要將眾人的目光引向東宮,他在遮掩什麽?

歸海莫淩見歸海莫燼麵色幾變,眉宇緊鎖知道他在想事情,倒也不民打擾。卻見他突然向書架處走去,拿出一張牛皮地圖便攤在了桌上。

歸海莫淩詫異地走了過去,一望便知那是蕭關的地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歸海莫燼,見他的目光一直在蕭關到漠北之間來回掃過,最後定在一點上眸光瞬變,歸海莫淩也忙看了過去。看著看著便也覺得不對,但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不是塵兒出事,是鹹陽!是鹹陽出事了!”歸海莫燼肯定道,眸中已是深寒一片。隻有這種可能下消息才會一點也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