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門打量著鳴音寺,已經是傍晚時分,輕晨感覺暮色蒼茫,雲煙縹緲。鳴音寺建在半山腰,站在山門遠望,周圍群巒起伏、山川秀美,遠望雒陽城隱隱還能看見城郭巍峨,宮殿宏麗。鳴音寺山門是並排三座拱門。山門外,一對石獅和一對石馬,分立左右。

輕晨知道這石獅代表鎮邪和吉祥,還能顯示佛門氣派,所以很多佛門聖地都可以看見石獅。輕晨去過少林寺見山門也是鎮著樽石獅,就是不知道這鳴音寺還有一對石馬是什麽意思,難不成跟白馬寺一樣也是祭奠馱經書的馬?

就輕晨四下打量的時間青黛已經跟寺裏打好了招呼。

輕晨就見走過來一個中年和尚,身披淡黃袈裟,後麵還跟個褐衣小和尚。皇家寺廟就是不一樣啊,和尚都穿黃的呢。

“世間凡夫無慧眼,迷於恩處失妙果;慈父悲母長養恩,一切男女皆安樂;慈父恩高如山王,悲母恩深如大海;若我住世於一劫,說悲母恩不能盡。阿彌陀佛,老衲已為郡主安排了住所,**會帶郡主入住,老衲告退。”

還沒等輕晨反應過來,那和尚就嘰哩哇啦說完了,就見他施禮翩然而去,看得輕晨目瞪口呆。

“小姐,怎麽了?走啊。”

這鳴音寺依中軸線由山門到千佛殿七進院落。最東南角才是廂房,那**小和尚領著輕晨她們走到最後麵的妙心院便跟他那師傅一般翩然而去了。

侍衛是不能進這廂房的,就隻有青黛幾個跟著。院子很小,是個兩進小院,輕晨推門走進,隻有兩間房,外屋擺設很簡單,一張供桌,地上一個蒲團再無其他。內屋一張小床,白色幔帳,被子疊得很整齊,床邊立了個小矮櫃。屋中間擺了張烏木桌,上麵放著油燈和茶具,還有兩把椅子。牆邊靠門處還有一張小小的梳妝台,看上去很陳舊了,一麵小銅鏡隱隱約約發著柔和的光。

“把琴放那矮櫃上吧。哎,白帶了,連放的地方都沒。”輕晨一屁股坐在**,好硬。

“小姐,綠意去找火盆,您先歇會兒。”

“恩,去吧。青黛啊,我好餓哦。”折騰近一天了,這寺廟怎麽好像不提供飯食一樣。

“就知道小姐餓了,咱們都帶著呢。我這就去準備。”

輕晨沒弄錯,這寺廟還真是不提供食物的,吃什麽都要自己動手。秒心院的另一個小院除了給丫鬟們住的房間外,就還有間專門的灶房,輕晨這才知道出門居然還得帶食材,真是麻煩啊。

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已是夜幕垂臨。爬了這麽高的山,爬的時候不覺累,這一歇下來方覺得那裏都是酸的。

“紅研,把那燈給我移到床前去,看會兒書吧。”輕晨坐在鏡前,梳著頭發,吩咐著。

覓塵的頭發很好,如瀑般直披到腰間,在燈光的映照下如同有明亮的星光在其間晶瑩閃爍。比現代時輕晨的發質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呢。

其實本來覓塵的頭發要長的多,直到腿彎,輕晨嫌長的礙事硬是偷偷給剪了。還記得第二天青黛她們看見輕晨頭發時,臉都嚇白了。

這裏的女人是不剪發的,從出生到老去,長到那裏是那裏,真是可怕。男人雖能剪發,但也很謹慎,要提前挑好黃道吉日。

“小姐還要看書嗎?這燈這麽暗會傷眼睛的,看一會兒就早點休息吧。”紅研把輕晨的琴往後放放,才把燈也放在了那矮櫃上,不忘囑咐輕晨。

“恩,我知道了,你也去休息吧,吩咐紫墨她們也別過來了。都早點睡,這一天也夠累的了。”

輕晨爬上了床,看紅研又挑了挑火盆裏的炭火才退了出去。

紫墨在**又專門鋪了層被子,依上去還是感覺硬的很。靠著床欞隨意翻著《孫子兵法》。書是從大哥那裏找來的,自從輕晨和戴郇翔走近後就經常跑去舒嘯院拿書看。戴郇翔的書很多,有個專門的藏書樓,一進去就有重重的書卷味,讓輕晨羨慕不已。

這《孫子兵法》應是戴郇翔常看的書,書邊兒都磨得很舊了,處處都是他做的批注。輕晨喜歡看舊書,感覺拿在手裏沉沉的,有種新書找不到的感覺。

這燈還真是暗啊,沒看一會兒就覺得眼睛有些刺疼,輕晨拿燈匙挑挑燈芯,火苗一下高出來不少。

黃色的燈光照在燈後放著的琴上,那水藍色的琴更顯得妖豔。

其實古琴多是桐木做的,再好點的用紅木,再有些更貴重的用紫檀木。

輕晨看著這把靖恪公主留下來的水藍‘合弦’陷入了沉思。

聽說這種水藍色的木頭叫藍衫,隻產於苗疆的深林裏,而且很是稀有,千金難買。藍衫成長很慢,幾百年也不過長成拳頭大小的小樹,因此能有一枝藍衫發簪之類的小東西就很是了得。這把‘合弦’是越東帝送給靖恪公主的定情之物,可謂傾全國之力了,世上隻此一把。

劈啪,一個燈花,嚇了輕晨一跳。坐的時間長了,覺得不怎麽舒服,輕晨起身放了書在桌上,走至窗前推開窗看著外麵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