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一突,這些時日她不是在樂府台就是窩在沐陽宮甚少出門,就是怕碰到這太子,不想今日竟自己送上了門兒。隻是不知道那白嬪隨意的一指,為何單單就是交蘭宮的方向……
太子見覓塵跟上,也不說話,眸中若有所思,輕勾嘴角問道。
“塵兒喜歡什麽花?”
“嗯?哦,沒有什麽特別喜愛的。沐陽宮是在那個方向嗎?”覓塵指著他們正對著的方向問著,心裏想著知道了路,自己也好走快點,她可不想就這麽一直耗下去。
“哦?沒什麽特別喜愛的嗎?本宮卻獨愛牡丹,花中王者,富貴之最。做花該當做牡丹,做人該當做王者!”太子說著,彎腰摘下一朵白牡丹,送到了覓塵麵前。
覓塵怎麽聽怎麽覺得這話很有深意,怎麽看怎麽覺得那花礙眼。
“嗬嗬,謝謝太子殿下。塵兒雖是沒有特別喜歡的花,不過這百花之中,塵兒卻最是不喜牡丹。所以,太子殿下的心意,塵兒隻能心領了。”覓塵輕笑。
歸海莫旭一雙細長的眼睛微微眯起,陽光下粼粼眼波中依稀有光陰變幻著深淺。覓塵覺得他眉宇間的陰霾又多了幾分,暖風吹過,麵上竟有些寒意。
覓塵幹脆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歸海莫旭似乎也不甚在意,隻是眼底一斂,隨即跟上她:“何必躲著我?”
覓塵有些不明白他為何突然不再自稱本宮,輕笑執禮答道:“殿下這話說得奇怪,您又不是洪水猛獸,我為何躲著?”
歸海莫旭隻覺得覓塵的麵容清麗素淡,雖是笑著卻比這一池湖水更見冷淡,上前一步冷不防地就伸手勾起了覓塵的臉。
“是嗎?”
覓塵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正要後退,卻感覺下巴上一緊,僵住了身子,怒目瞪向他。
“殿下自重!”
“嗬嗬,沒想到塵兒生氣的樣子也這般美。”太子輕輕一笑,手中的勁道微鬆,卻執意箍著覓塵的臉讓她看著自己。
覓塵聽他的語氣輕佻,麵上的笑,映著身上的血紅,讓她說不出的難受,身上汗毛瞬間立起。
覓塵從來沒有應付過這樣的人,心中忐忑,心想要不是他是海天的太子自己早就毒藥招呼了。心道與其這樣糾纏著倒不如將話挑明了,省了麻煩,畢竟自己還要在這宮中呆上兩個多月呢,這次避過了,下次卻道如何?
“太子殿下說笑了。太子是聰明人,塵兒也並非傻子。殿下之所以會在這裏送我回宮,怕是跟塵兒的容貌沒有半點關係吧?僅僅是因為我是左相之女不是嗎?”
覓塵說完,死死盯著歸海莫旭,但見他眉眼間又出現了那標誌性的陰鷙,這次濃鬱的甚至依稀透出了幾分煞氣,突然那細長的眼眸一挑,哈哈笑了起來。
“郡主果然與眾不同,冰雪聰明。不過,你又豈知本宮不是因為喜歡上了你?郡主這樣的絕色並不多見呢。”歸海莫旭放下鉗製著覓塵的手,卻死死看著覓塵,那眼中微微一跳,泛起點點趣味。
“殿下雄心高誌,豈是兒女情長之人?倘若殿下真是看中了塵兒這張皮囊,那倒是塵兒的榮幸了。”覓塵輕笑,見他放了手,倒是不再緊張了。看來自己找對了門路,對付他就該直接提利益。
“哦,雄心高誌?塵兒倒是了解本宮。”
“塵兒有一事不明,還望殿下解惑。”
覓塵看向歸海莫旭,見他挑眉示意,也輕挑眉眼道。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殿下既然是意在相府,為什麽不找父親卻偏來找塵兒呢?即便是塵兒答應了殿下,父親不應允豈不白費心思?”
這是覓塵一直以來心中的疑惑,也是她一直沒把太子放在心上的原因,因為戴世钜沒有表態,所以她並不著急。
“那是對別人,對塵兒,戴相未必做得了主。”太子目光若有所思地在覓塵臉上徘徊。
“什麽意思?”覓塵心裏一驚,眼眸微斂盯向他。
“嗬嗬,沒什麽意思,隻是覺得塵兒不會事事聽從戴相。”歸海莫旭輕笑,探究的眼眸直逼覓塵。
覓塵總覺得他的話沒這麽簡單,卻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麽究竟來,微微側頭隨即看向歸海莫旭緩緩道:“殿下錯了,塵兒是右相府的小姐,殿下想和右相府聯姻,就找父親去。父親讓塵兒嫁塵兒定會遵從,畢竟做了太子妃以後就是一國之母了,對塵兒沒什麽壞處嘛。既然話都挑明了,太子殿下也不必對塵兒費什麽心思了,自去找父親便是。”
歸海莫旭眯眼看了覓塵一會兒,又是一笑:“還說沒有躲著本宮?是啊,話說到這份上,本宮也老實告訴你,對你!本宮勢在必得!你不必費盡心思躲著,總有一天你會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