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說笑了,殿下說笑了……”程丁盛一聽,算是有些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可這二位爺怎麽就管起這芝麻綠豆的小事了……難道是昨日六姨太那女人惹得禍?想著已是冷汗涔涔。
覓塵抬頭瞥見那程丁盛一頭的冷汗,看向吃得正歡的歸海莫淩,好笑地搖頭。
“哎,這事兒原不該我們插手的,可你程丁盛身份特別啊。你那閨女是給太子做了侍妾吧?這沾親帶故的,下麵看來你可是太子爺的門麵,底下的人看你這樣還以為咱海天的太子也是個好色之人呢,咱們做臣子豈能險君於汙名?郡守說本殿下說的在不在理?”歸海莫淩見那郡守也嚇得夠可以了,這才說道。
“是,是。殿下說得是,卑職多謝殿下指點,不然臣險些就鑄了大錯,臣以後定小心,回去臣就遣散了她們,絕不給太子爺抹黑。”那程丁盛一聽趕緊連連稱是。
“遣散倒不必了,你把人家遣了讓人家還怎麽活啊,以後注意點就是了。誒?程郡守怎麽還站著,看你,自己的地方還找不到凳子嗎?四哥和我還有這位公子可都是隨和之人,你不要拘束嘛。”歸海莫淩笑著道。
覓塵聽這話差點沒失笑,打人一巴掌再給糖吃不說,還自己是隨和之人?沒皮沒臉還差不多。
程丁盛這才鬆了口氣,看向一直麵無表情的歸海莫燼。
“坐吧。”
歸海莫燼清漠的聲音響起,那郡守才吩咐搬了凳子坐了下來。
幾人用了早膳,歸海莫燼吩咐程丁盛安排南洛帝入城的諸多事宜,便攜了覓塵三人一路往南城郊外而去。
出了城門,覓塵遠遠地就見城外旗幡招展,不下千人的隊伍已經列陣在城外靜等了。多早上起這南城門已經對百姓戒嚴了,三人快馬飛蹄過去,一個著從三品官服的中年男子打馬迎了上來。
下馬行禮:“臣曲言參見翰王爺、八殿下。”
“起吧,曲言。”歸海莫燼示意他起身,舉目掠向列陣的眾人,見一切井然有序才回頭看向已是翻身上馬的曲言,眸光掃到他腰間的白色珠花,眉心微蹙眸光一斂。
“怎麽回事?”
覓塵正好奇地四處觀望,卻聽歸海莫燼一聲淩厲的詢問,轉頭看他盯著那曲言的腰間,順著目光也看了過去,一朵白色的珠花赫然別在上麵。
“回王爺的話,卑職離京那天,東宮太子妃歿了。”曲言看向歸海莫燼,恭恭敬敬地道。
“太子妃歿了?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歸海莫淩詫異地問著。
“回殿下的話,卑職聽說是夜裏突發惡疾,太醫還沒趕到就歿了。”
曲言不急不慢地聲音回著,覓塵心道這人不虧是禮部的人,一口一個回某某的話,完全按禮數套,怪好玩的。對於那太子妃,反正不認得倒也不感興趣,卻不知道這太子妃的死在不久的將來給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
“父皇不許大辦喪葬?”歸海莫燼挑眉問道。
“回王爺的話,是太子爺上書言及萬壽節在即,一切從簡,昨日怕是已經匆匆下葬了。”
“恩,你下去吧,好好檢查,別一會兒出了岔子。”歸海莫燼揮手讓曲言下去,眸中若有所思。
“哼,要是蕭家不倒,三哥會上書從簡?!二十年的夫妻情分還抵不上對父皇的一次示好。”歸海莫淩冷哼厲言道。
“這事兒有點蹊蹺,平時沒聽說過太子妃有惡疾,怎麽偏在這時候發病……”歸海莫燼低聲道,看向歸海莫淩的眼中若有所思。
義欽王護送南洛帝的大隊是在巳時正點到的,浩浩****的長隊,錦幡飛揚。覓塵跟在歸海莫燼和歸海莫淩的身後騎在馬上立於迎接隊伍的最前方。
鼓聲響起,震動四野,覓塵從沒見過這樣的場景,興奮地四處張望,還沒來得及細看那撲麵而來的浩**隊伍,眼睛就被縱馬在最前方的一個身影吸引了。一匹高大的棗紅色馬上翹然載著一個一身火紅長裙的女子行在最前麵,馬兒帶著她正向這邊疾馳而來。
那馬跑的飛快,揚起塵土滾滾,女子瞬間就到了眼前,那女子急勒馬韁馬兒吃痛嘶鳴立起,覓塵暗歎好快的速度啊。這才看清馬上的女孩子隻有十七八歲,渾身散發著一種灑脫的氣息,一身火焰紅的裝份係著同色的鬥蓬,英挺的鼻梁,小巧的嘴,一雙大眼睛此時正骨碌碌轉著最後鎖定在歸海莫淩臉上。
“小侄兒迎接姨母來了啊,不錯,幾年不見學會孝敬長輩了。”清亮的聲音響起。
歸海莫淩聽她的話差點沒從馬上摔下來,無奈地道:“你怎麽也來了,早知你來我就不來了。”
女子瞪他一眼:“我怎麽就不能來?對姨母我尊敬點!聖賢書都讀哪裏去了?”
覓塵正納悶卻是那女子目光轉了過來,對她仔細打量著,眼中閃過沉思瞬間變得晶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