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四哥自小親厚亦兄亦父自然上心,我看很至於哦,進門見你大半夜的泡了壺茶在這裏我就知道了,定是在胡思亂想。”歸海莫淩看向覓塵,眼中有著研判。

“嗬嗬,我看你說渡我倒像是假的,警告倒似真的,怎麽?怕我傷了你那寶貝四哥?”覓塵挑眉輕笑。

“老實說是有點,四哥我是再熟悉不過了,你也許不覺得他對你有多特別,可我卻知道。四哥可從來沒在女人身上多花過一丁點的心思,從來沒和哪個女人多說過一句話,他那樣的人一生怕是隻會動一次情,而對於感情四哥看似堅強卻是最受不得傷的,因為傷到了就永遠也好不起來了,那傷口隻會潰爛彌散不會結痂。老實說塵兒你是怎樣的人我到現在也沒看明白,小小年紀長成你這樣也就四哥那樣的人敢要。當然我知道塵兒定不會刻意傷害什麽人,可是感情之事向來是不分對錯最不能以常理度之的,所以我想來確定一下,要是塵兒覺得是莫淩冒犯了,我先致歉了。”歸海莫淩真誠地言道。

“他有那麽脆弱?”覓塵詫異。

“四哥總是吃的很少,還不怎麽喝酒,塵兒不覺得很奇怪嗎?”歸海莫淩聽覓塵這麽問,目光投向窗外的夜空,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痛色,半響才開口道。

“是覺得很奇怪,他說他不喜酒味。”覓塵凝眸看向歸海莫淩。

“能喜歡嘛,如果酒入了口變了味和聞到的截然不同,變成了苦藥又怎會喜歡?”歸海莫淩苦笑。

“什麽意思?”覓塵皺眉看向他。

“四哥四歲時中過一次毒,昏迷了大半個月,禦醫都說沒救了他卻奇跡地活了下來,隻是醒來後味覺就出了問題,而那毒藥是他的母妃親手送入四哥口中的,所以他心中有傷,之於感情一直冷漠,這樣的他倘若動了真心又豈能經受得了受傷。”歸海莫淩言語中帶著濃濃的酸澀。

“也就是說這二十多年來他都是食不知味?”覓塵心裏一抽,糾結了起來。

“食不知味就好了,酸甜苦辣鹹多數到他口中就都變成了苦,所以四哥一直吃得很淡。”歸海莫淩苦笑一下,那笑在燈光下寥落而苦澀。

二十多年了,口中嚐到的都是苦味......覓塵想著那個總是背脊挺直的男子竟有些眼眶發起酸了。有些不明白為什麽他的母親會這麽狠毒地對待自己的孩子。他,每天吃東西的時候又會想到什麽,會不會那苦時刻提醒著他自己是被生母遺棄的孩子......

“有些男人看上去總是別有滋味,那是歲月的沉澱,時間的積累,挫折的疊加而來,他們經受熱火的熏烤,終究是百煉成茶,是那種苦澀而又清香的茶,他們的心如同層層包裹在葉片裏的茶芽。無論經過多少曆練,總是緊緊的將它包裹起來,經曆的苦痛,挫折一並牢牢藏起,從不與人言說,隻等那一杯好水,才將自己舒展開來,上下輕輕拂動,將自己展示在那杯水中,好茶配好水,天經地義。一個女人在四目交匯、心怦然而動的那一瞬間就在心裏認定了自己要托付一生的人,可以什麽都不問就無條件地付出,從此整個天地間就隻有那惟一的心動,莫淩,很抱歉我做不了那樣的女人,所以現在我跟你保證不了什麽。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如果你四哥是那茶,那麽我希望自己會成為那水。雖然現在還不能承諾做你那四嫂但是請你記住我今天的話,也請你轉告他一句話,倘若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覓塵沉默了好久,才抬頭正色歸海莫淩一句一句說得認真。

“嗬嗬,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謝謝你塵兒。那我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呢。”歸海莫淩眼中閃過感動和欣慰,起身往外走。

“莫淩,為什麽你不是我的弟弟呢,我要是有你這麽個弟弟多幸福啊。”覓塵起身一臉的扼腕。

“得了吧,你那哥哥也不錯。”歸海莫淩回身輕笑,正要轉身出房,卻突然眉頭一蹙,身影急閃又進了屋。

覓塵還沒能反應過來,就被他拉至身後。

“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嗎?去拿,快!”歸海莫淩的聲音帶著幾不可聞的輕怒。

覓塵詫異抬頭,看到莫淩的麵色轉為凝重,便知有什麽事情發生,否則以他灑脫的性子,絕不會如此。沒有再開口問,心頭一掠而過的些許慌亂不知怎的一瞬間又消失殆盡。快步行至床前就要打開包袱去拿裏麵藏著的幾瓶毒藥,手剛一觸到那包袱寒光襲來,映亮了覓塵的臉,恍惚間還聽到歸海莫淩的一聲驚呼聲。

“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