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離家老大回,婺城,我來了!”
婺城門前,我笑臉盈盈地看著城門,身後跟著麵色不佳的阿毛,林朗依然遵守著他馬夫的本分,坐在馬車前牽著馬繩,看我兩在這上演一出歸鄉的戲碼。
“你才在婺城待幾天?有這麽想念嗎?”阿毛說道,“按理來說,也是該我這麽激動吧?雖然我並不激動。”
“這是我記憶中呆的第一個地方,當然比較重要啦!”我興致頗高地左看看右看看,哎呀,遇到幾個麵熟的乞丐,招招手,被無視。
“得了得了,別揮手了!那是咱們陣營的對頭,你在這的時候也沒搭過話,怎麽現在這麽親熱?”阿毛抓住我亂揮的雙手,壓下,示意我安靜一點。
“阿毛,我們故地重遊,你好像不怎麽開心,是為何故?”我驚訝地看著阿毛。
“也就你這個白癡才會懷念那種生活,”阿毛低頭,雙手背著,百無聊賴地踢著地上的石子,“我從出生就過這種生活早就厭煩了。”
林朗不知何時加入了我們,一句話打破了氣氛的沉重,他說,“城中不太對勁,小心行事。”
這時,我才注意到城門處的戒嚴似乎比我在時多了許多官兵,所有要進城的人都被集合在一處,仔細搜查,有一人拿著一張畫像,對著來來往往的人上下掃視。就連乞丐,都被扒開散亂的頭發,對著畫像看過一遍才算。
“這是犯了多大事才被這麽找?”我驚訝地看著城門,現在是早集時間,各種擔著東西的小販排在一起,場麵也是十分混亂,有幾位甚至就地開了攤,周圍還圍了不少人。
“我去看一下,你們回馬車待著。”林朗留下這句話就擠入了隊伍,因為他人高馬大的,人們也自覺給他讓開了一條路,不多時,就到了最前麵。
“阿毛,他是不是在向我們揮手?”我看著林朗分開人群,走向我們,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
焦急?林朗竟然也會有這個表情?
“快上馬車,我們繞過婺城,回定安。”林朗一出人群就推搡著我和阿毛,語氣中也顯出幾分急迫。
等我坐上馬車,林朗掉轉車頭,一記馬鞭抽下,馬車就飛了出去,我來不及扶住周圍,在車內翻了個跟頭,惹得阿毛捂著嘴偷笑。
“我們不進城了嗎?”我扶額揉著被撞疼的額頭,問駕車的林朗,之前說好會從婺城城內經過,然後回定安,不消半日,就可以回都,他究竟看到了什麽這麽緊急?
“我們是過不去的,”林朗喝了一聲,馬一聲嘶鳴,速度加快,“城門查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你。”
“我?”我食指指著自己,摸不著頭腦,“我好像沒犯什麽事吧?”
“那根本不是捉逃犯的,而是發布全國的尋人令,駕!”
“難道是那個?”阿毛也插了進來,“我有聽說過,曾有一次宮中失竊,皇帝陛下就發過一次此令,當時我記得,婺城就是如此戒嚴,我險些出不了城。”
“這宮中失竊,關你什麽事?”
“這個賊好死不死,就是個少年,我被扣了好久才被放行,若不是城中有人認得我,我可能會入獄。”
聽阿毛這麽說,我知道了此時情況的危急,怪不得林朗這麽著急帶我們走,我如果被抓了,他恐怕沒辦法跟林洐交代。
“林朗,我們從哪裏回定安?其他路不會有官兵嗎?”
“別慌!”林朗回頭看了我一眼,“我自有辦法。”
看到林朗恢複了鎮定,我也慢慢放鬆下來,隻是心中不住地猜測,是誰這麽不遺餘力地找我?端王?據他們的腳程,大概還在我們後麵,林朗帶我們走街串巷,繞了近路才在今日到婺城,那些大軍,想要回定安,肯定會走大路官道,絕對不可能比我們快。
可是除了他,還有誰會知道我的存在呢?或者說,知道我體質的存在?我身上,唯一夠得上被大肆尋找的特質就是我這條命了吧?
我腦中閃過一個人選,可是餘光看到林朗認真趕車的樣子,又否定了下來,他絕對不會這麽做,我對他來說還有用處。
因為繞過了婺城,我們直到當天夜裏才趕回王府,此時,街上已經沒有了行人,我們的馬車從後門進了王府後,一切又恢複了夜裏的寂靜。
林洐房內早已沒了光亮,林朗留下一句早點休息後也不見了蹤影,我又回到了自己住了幾晚的院子,阿毛住我隔壁的空房,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