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機電領導,中科代管相關,必然需要李兆極點頭。

其實作為個人,楊明願意出錢代管如45所。119等中科部門這事,李兆極絕對樂見其成。

其中原因,除了對於楊明的信任之外,更在於他很清楚楊明想要代管相關部門的核心訴求,無非就是光刻機相關。

至於其它,楊明完全不感興趣。

而光刻相關,又恰好是所有部門中消耗經費最多,盈利遙遙無期,是最吃力不討好的科目。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完成代管,那就意味著能將這光刻這個大包袱徹底丟給楊明不說,還不用擔心楊明仗著托管的借口,染指中科旗下如彩電光顯等一些本身具備盈利能力的項目……

妥妥的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事。

隻是這種好事,匯報上來上頭卻足足大半個月沒有反應,李兆極那個急啊,就跟百爪撓心似的,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也是因此,在聽到上頭找自己的消息之後,李兆極興奮的是鬼叫一聲,連換身衣裳都顧不上,第一時間便往外趕。

就跟生怕多耽擱了一秒,這事就得黃似的。

看到李兆極那一身,老人不滿道:“好歹也是個大領導,在別的地方也就算了,跑我這兒也不知道換身衣裳——這要讓那些外媒看著,那還不得又乘機大做文章,說連你都沒身換洗的衣裳,咱們肯定要崩潰了麽?”

“我這不是著急麽?”

李兆極嘿嘿兩聲,然後就巴巴的問:“老領導你這麽急叫我過來,可是我上次匯報的關於45所,119所微電所等代管一事有結果了?”

“經過商量,這事組織原則上能夠答應……”

聽到這話,李兆極滿麵狂喜,不料老人卻是話鋒一轉道:“不過中科相關,終究是國防單位,交由私人代管,終究有失體麵,所以代管雖可,但你一定得拿捏好分寸,萬不可讓人打為國分憂之旗,行侵吞國有資產之實!”

“老領導,現在中科光刻相關的部門,很多人窮的連褲子都快穿不起了……”

李兆極聞言幹笑道:“這要還說人打為國分憂之旗,行侵吞國有資產之實,是不是有點太過誅心啊?”

老人憋紅了臉,粗著脖子道:“褲子都穿不起怎麽了?中科的人即便窮的連褲子都快穿不起,那也是科研人員——科研人員,可從來都是咱們國家最寶貴的資產,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麽?”

眼見被自己給戳到了痛處,老人有點惱羞成怒的跡象,李兆極趕緊賠笑道:“那老領導你覺得,咱們到底該如何做,才能保障咱們中科旗下這些最寶貴的資產呢?”

“你是中科的領導,還是我是中科的領導?”

老人悶哼道:“相關事務,不是該你向我匯報麽?怎麽這會兒你反倒問起我來了?”

李兆極聞言無語至極,心說之前光顧著想怎麽托管出去,怎麽把包袱丟給楊明了……

這會兒你問我怎麽保護這些包袱不被楊明侵占——這一時半會兒,我哪兒有主意啊?

所以李兆極隻能表示,要不自己回去找人商量商量,過幾天再給答複。

“今兒上午可有人打電話下最後通牒了,說這事要再沒個結果,人家可寧願將錢丟水裏,也不便宜你們中科!”

老人吸溜著茶水道:“今所以你要回去商量之後再做決定這點我是沒意見,就怕某些人不樂意啊……”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李兆極豈會不明白老人話裏有話?

腆著臉道:“既然這樣,那要不我先提上幾點,要有什麽不足之處,還請老領導你幫忙補充補充?”

老人鼻孔裏嗯了一聲,表情不置可否。

李兆極便開始抓耳撓腮,說了些關於楊明要托管可以,但必須厘清他跟托管項目之間的關係。

四十五所的彩電光顯項目,正在和長虹電視合作,不能算在托管範圍之內。

光學所在感光材料方麵有突破,未來在膠卷等等方麵市場廣大,那也得分開……

聽著這些,老人滿臉孺子可教的表情道:“就這些?沒啦?”

“別的,真想不到了……”李兆極道。

“你啊你啊,都不知道你這領導是怎麽當的!”

老人頓時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道:“中科那麽多的退休幹部,曾經可都是為了國家工程吃糠咽菜,拋頭顱撒熱血的——以前國家困難,咱們也的確沒有辦法,可現在國家的情況好轉了,難道你這個當領導的,就不打算給他們提高提高待遇?”

“那按老領導你的意思,這待遇提高多少合適?”

“怎麽著也得基礎工資翻倍吧?”

老人道:“要不然,這也體現不了咱們對於科研工作者的重視啊,你說是不是?”

就在李兆極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當口,老人繼續補充道:“還有這個中科部門托管之後的研發產出問題——有人願意站出來扛包袱,咱們要感恩,但俗話說的好,親兄弟都得明算賬,更何況還涉及到國防工業部門……

所以我覺得在托管產出方麵,咱們可以放權,但絕對不應該一點要求都沒有——你說呢?”

李兆極不做聲半晌,然後才好奇的道:“難不成楊明那小子最近又做了啥出格事,惹老領導你生氣了?”

“你這什麽話!”

老人勃然大怒道:“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那種公私不分之人麽?”

“那當然不是,老領導你向來公私分明,這事大家可都是知道的!”

李兆極陰搓搓的怪笑幾聲,然後才道:“老領導啊,這可不是我不認同你的看法,就是咱們的條件開這麽苛刻,我是真怕把那小子給嚇跑了,到時候一拍兩散啊!”

“放心,那小子的膽子沒你說的那麽小!”

老人麵上篤定無比,但在聽到這話之後心裏多少還是有點虛,於是補充道:“再說我也隻是提意見,具體操作還是看你——總之一句話,那就是磨我要有人推,但這驢也不能給累死,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李兆極點頭,心說意思我是明白。

可關鍵這難度,有點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