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楊明掛斷電話,雷鳴一臉不滿的揚起一根抽了半截的香煙道:“你這煙感覺都發黴了啊!”

“我正常情況都不抽煙的!”

瞅瞅那不知道啥時候的半包煙,楊明估計道:“起碼得有小半年了,發黴也正常!”

“楊總你現在好歹也是一成功人士,這辦公室裏連包好煙都不放怎麽行——平常總得待客不是?”

看著雷鳴說著這話的同時摁了煙頭,又從煙盒裏抖出一根點上,冉輝是忍不住的道:“你不是說發黴了?”

“是發黴了啊,不信你自己抽!”

眼見聽到這話的冉輝開始豎眼,明白啥意思的雷鳴便給自己找台階下道:“就剩幾根了,丟了不浪費麽——要不幹脆我揣走得了?”

雖說早就習慣了雷鳴這德行,但眼見這家夥將占便宜愣能給說成我可是好心幫你忙的樣子,冉輝也是服服的,悻悻道:“要一般人你這德行也就算了,可你去年,不說你們跟周團長自己倒手的那些,就說那些表芯,沒一百萬八十萬總有多了吧,來看明哥空空兩手過來我都沒好意思說你,結果現在連幾根發了黴的煙你都想蹭——我說你至於麽你?”

“我這錢聽起來是賺不老少,可我的開銷也大啊!”

說了一通上上下下都得打點,完了還得分給李青珆等人,到自己手裏根本就剩不多少之類,雷鳴話鋒一轉道:“再說了,就算我真賺了不少又如何,賺錢了那就應該鋪張浪費嗎?我告訴你啊小冉,這有錢舍不得花最多也就是個性格問題,可這鋪張浪費,那可是道德問題——我記得你也是農村出來的,話說你咋能這麽快就忘本了呢?”

原本想奚落一下雷鳴,沒成想這麽一通長篇大論出來,直接就給冉輝說懵圈了,吭哧吭哧半晌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對講道理的人,咱們可以有理有據,但對動輒扯歪理扣帽子的,咱們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不講理,咱們就要比他們還不講理!”

順勢提點了冉輝一句,楊明便不再繼續在二人逗咳嗽的問題上糾纏,隻是敲敲桌子看向雷鳴道:“知道我叫你過來是幹啥嗎?”

“該是地下錢莊的事?”

早已接到吳秀敏電話的雷鳴確認了一下,一臉為難的道:“楊總,我可真不是駁你麵子,你要說走什麽水貨那絕對都一句話,可這地下錢莊——我真是一竅不通,沒玩過啊!”

“我你不是怕玩不轉,而是舍不得走水那邊的生意吧?”

楊明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道:“我知道走水那邊的利大,而且還有部隊上罩著,隻要接著幹那就是一本萬利,賺錢簡直就跟撿錢一樣……

可你別忘了再怎麽有部隊上罩著,違法那就是違法,真出了什麽大事,別說是周團長,怕是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你!”

說到此處,楊明頓了一頓才繼續說道:“更何況現在走水的生意好,那是因為國內工業基礎薄弱,商業不發達,各種物資都極其緊缺,也就是說一旦國內的市場繁榮起來,走水這個行業立即就得江河日下——這個道理,我相信你不會不明白吧?”

見楊明洞若觀火,雷鳴幹脆也不掖著,直接攤牌表示雖說自己的確沒玩過地下錢莊,但真要想玩,那也肯定有辦法。

之所以不想摻和這事,完全是因為地下錢莊所麵對的客戶群體。

走水雖說也危險,但這危險終究是可控的,隻要上下打點好,將該運的貨順利運到就完了,但地下錢莊可不一樣。

地下錢莊的錢,要不是貪官汙吏幾代幾代們的贓款,就是見不得光的黑錢。

不出事還好,一出事……

除了怕抓,還得擔心被人滅口!

“昨晚我想了一夜,實在是覺得不值當!”雷鳴攤手道。

“值不值當,那得看怎麽操作!”

楊明嘿嘿一笑,對著雷鳴勾勾手指,然後壓低聲音囑咐了起來。

雷鳴吃驚的瞪大眼睛道:“要真這麽玩,那不是砸自己招牌?”

“又沒說每個都這麽玩,我隻是說重點對象!”楊明道。

“要按你這麽說,那這事或許還真能考慮一下……”雷鳴猶豫道。

“那你慢慢考慮,記得考慮好了就給吳總打電話!”

說完這話,楊明便不再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結,隻是問道:“蘇起黃俊他們兩個在香島那邊混的咋樣?”

“這兩個,還真是天生就是吃道上飯的!”

聽到這話的雷鳴眼前一亮,向楊明介紹起了二人的情況,表示二人現在在香島那混的都是風生水起,在大圈仔裏頭也算是風雲人物了。

當然了,雖說都混的風生水起,卻又略有不同。

蘇起屬於莽將,隻知道打打殺殺,而黃俊則要有勇有謀的多。

所以別看才過去大半年,現在黃俊手下就已經聚起了一幫馬仔,並且在飛鵝山一帶都已經有自己的地盤了。

“這還真沒看出來!”

回想起自己對二人的印象,楊明對黃俊居然比蘇起更快出頭這點也有點意外,卻也不忘叮囑雷鳴道:“有機會見到他們一定幫我轉告,混歸混,但有些事絕對不能碰——畢竟我讓他們過去是發展勢力,以期將來有一天為我所用的,而不是真讓他們去當古惑仔的!”

對於蘇起黃俊,在冉輝眼裏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因而無論好壞,他根本就不關注。

倒是對楊明讓雷鳴開地下錢莊一事他很上心,憋了許久才憂心忡忡的道:“雖說地下錢莊要經營好了,肯定能賺大錢,而且要真按照明哥你說的開錢莊的同時給警方提供情報,雷鳴這邊也的確能獲得一些庇護,可是明哥,我總覺得我們不該沾這種生意,畢竟真要賺錢,咱們有的是法子,不是嗎?”

“如果可能,我也不想沾這種生意!”

楊明道:“可事實上我卻非沾不可!”

聽到這話,冉輝不明所以的道:“又沒有人逼你——為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