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我知道你不甘心……”
麵對一遍又一邊前來的黃令依，領導道：“要是我能決定，我肯定支持你們繼續搞，可問題的關鍵這事是上頭的意思，我也沒有辦法呀！”
“那就求求老領導你再幫忙向上頭爭取爭取，再給我們小組一個機會吧！”
黃令依苦苦哀求道：“你知道我們小組這幾年在集成電路這塊花了多少的心血，現在好不容易才做出一點成績就要停止——這不是我甘不甘心的問題，是我真的不忍心讓我們全組幾年的心血全都白費，也不忍心國家好不容易才有了點起色的項目，就此中斷啊……”
看著黃令依的模樣，領導忍不住的有點心疼，卻也隻能長歎一聲道：“小黃啊，不是我不理解你，實在是現在已經改開了，世道變了啊！
以前，咱們什麽都是自力更生，可現在呢？
現在改開了，我們和西方的關係也已經由敵對轉為了全麵合作！
要你是領導，要你麵對一頭隻要能花一點點錢就能輕鬆買到的產品，下頭的人卻想自己研發，不知道要花多少錢，結果造出來的產品質量還不盡如人意——你怎麽選？”
說到此處，注意到黃令依表情的領導根本不給她開口的餘地，隻是接著說到：“我知道你想說自己造的東西再差，那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不會跑，不會像買西方的產品，別人家的孩子再好那始終是別人家的孩子，不知道啥時候就跑了——這道理我明白！
不過現在，上頭就連投資不知道多少個億的大飛機項目都決定要停了，那上頭肯定就有通盤的考慮，更何況你們小組研發的那些電路板？”
最後，領導語重心長的道：“所以小黃啊，你就別再固執了，回頭勸勸組裏的同誌，讓他們接受現實，服從組織決定吧？”
聽到這話，最後一絲希望都已經破滅的黃令依失魂落魄，簡直都不知道是怎麽回到研究所的。
看到黃令依那模樣，不用問小組成員們也都知道了結果。
他們想要安慰黃令依，隻是想到全組人幾年來沒日沒夜的心血就將付諸東流，所有人自己也心疼的厲害，更有研究員是忍不住的嚎啕大哭，尖叫道：“這幾年咱們不眠不休，為的是什麽呀？還不是想響應國家號召，自力更生，發奮圖強，結果上頭一句話，咱們全都白忙活了，上頭的領導，什麽時候變的這麽短視了啊？”
聽到這話，黃令依雖說心頭窩心的厲害，卻也不忘嗬斥道：“領導有領導的考慮，咱們無法理解不要緊，但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免得傳出去了影響不好！”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顧著影響？”
不知道多少人在心裏腹誹，不過也都知道黃令依這麽說不是為了自己，而是不想讓大家惹上什麽麻煩，於是便紛紛圓場的同時看向黃令依道：“說起來胳膊擰不過大腿，上頭不讓咱們繼續研發咱們就不研發了也沒啥，就是現在不但不研發了，就連小組都要解散，咱們這些人這幾年吃在一起喝在一起，現在忽然要分開了，這心裏頭是真舍不得啊……”
“是啊！”
聽到這話的黃令依也忍不住的抹淚，一群人是傷心的簡直想要抱頭痛哭。
卻在這時，一群人走了進來。
“有人來了！”
看到一群生麵孔，黃令依忙低聲提醒，然後才不悅的看向門崗道：“研究重地，你怎麽什麽人都往裏帶啊？”
“上頭想解散小組的事，我聽說了！”
門崗沒有理會黃令依的斥責，隻是壓低聲音滿心歡喜的指指一個來人中的年輕人道：“這位是從粵地來的富商楊明楊先生，他說想跟黃組長你們談談合作，如果你們願意，他願意出錢，請你們繼續集成電路這塊兒的研發，所以我就帶他們進來了……”
“他們願意資助我們繼續進行研發？太好了！”
一聽這話，瀕臨絕境的眾人直感絕處逢生，大喜過望。
隻是不等眾人開心完畢，楊明就已經幹咳兩聲打斷，糾正道：“門崗大叔的表述有點不準確，準確的來說不是資助，是我想請黃組長和你們整個小隊，加盟我們華芯高科，繼續從事集成電路芯片等方麵的開發研製工作……”
“華芯高科，沒聽過啊——是個體企業吧？”
確定這點，原本還興奮無比的眾人的心情，瞬間再次墜入穀底。
畢竟他們雖然絕不忍心放棄剛剛看到曙光的項目，但同時他們也絕不願意舍棄中科所研究員的身份。
同樣的研究，在中科所他們就是被膜拜的科學家，科研工作者，可要是去了個體，他們又算是什麽？
更何況離開了中科所，那就等於是下海，之前多少年的努力就等於清零，養老，分房，看病統籌……
什麽都沒有了！
不光是小組組員們這麽想，即便是黃令依也是如此。
畢竟雖說相比組員，她舍不得放棄項目，想要繼續研究的心情，遠比組員們要強烈的多……
但同時她也是個個已經快近中年的女人，已經有了家庭，上有老，下有小。
她不可能為了項目，就什麽都不管……
也是因此，黃令依歉意的看向楊明道：“要是楊先生你肯資助我們101小組進行研發，我們絕對感激不盡，可如果你隻是想讓我們加盟你們華芯，那我隻能向你說聲抱歉了? ……”
“你們的顧慮，我很明白，不過我真的希望黃組長你先聽我說完我邀請你們加入的條件之後，再拒絕不遲——可以嗎？”楊明道。
“個體企業，條件再好，我也不去……”
“國家的項目都能說斷就斷，更何況是個體？”
眾多組員紛紛癟嘴，心說有什麽好聽的了……
“人家既然真心實意的上門，咱們聽聽也無妨，就算是給人一個麵子！”
黃令依低語幾句，然後才示意楊明道：“楊先生你說吧，我們都聽著呢！”
楊明一開口，所有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