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楊明來說,玩古玩更多的還是滿足一下曾經苦學多年想要撿漏的執念,而非為錢……

而現在用不到三千塊的財物撿漏了一張張大千仿石濤的畫,心願也算是得到了滿足。

再說了馬末堵也隻是說暫時別去潘家園,而不是說以後永遠都不能去……

因此去不去潘家園對楊明來說,根本就沒什麽影響。

之前又是要找四合院,又是要去潘家園撿漏,來京都雖然幾天,卻根本沒機會好好的到處玩玩。

現在潘家園暫時不能去,四合院又有馬末堵幫忙,距離和吳峰約定的周末又還有兩天……

橫豎無事之下,楊明幹脆就買了台相機,一邊帶著曾凡誌穀孝武在京都到處遊玩,一邊拿著相機哢嚓哢嚓的到處亂拍……

幾天下來,光是膠卷都用了幾十卷,花了足足兩千塊錢。

在時下這種普通人去次照相館都極其奢侈的年頭,像楊明這麽舉著照相機到處瞎拍,無疑是一種極其敗家的行為……

畢竟那些買膠卷的錢,可差不多他們倆小半年的工資啊!

隻是楊明有的是錢,而且作為保鏢,他們也根本沒資格對楊明的行為作出任何的指責,因而隻能在心底可惜,心感慨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直到許多年後某次攝影展出,某集團花費重金征集八十年代舊京都的老照片,二人豁然在那些照片中發現了大量楊明在此時隨手拍攝的照片,並且其中的一張照片更是拿了金獎,光是獎金都好幾萬,二人這才對楊明此刻的行為釋然,同時承認天才就是天才,一舉一動,皆有深意——當然,這是後話。

且說李純平。

在京都某處花園洋房的別墅內,此刻的李純平正在和兩名頭發花白的男人交頭接耳……

說是交頭接耳,但更多的氣勢是李純平再說,兩個男人在聽,因此看起來更像是在麵授機宜。

要這兩個男人隻是一般人,倒也罷了。

畢竟李純平現在雖然不過二十多歲,但現在這社會可沒說年輕人就不能對上了年紀的人訓話這一說——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這兩個中年男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年紀大一些身材幹瘦的男人姓王,現在不但是某報社的主編,同時在新聞圈內更是泰山北鬥級的人物。

隻要他寫一篇文章,不但國內的報紙會爭相轉載,一些敏感話題,往往還會引起國內大範圍的討論……

年紀稍小身材微胖的方姓男人也不是一般人物,其不但是有名的科學家,現在更是某高等學府的副校長,在年輕人,甚至是很多高級知識分子之中都擁有極高的影響力。

這樣的兩個男人,在李純平這麽一年紀輕輕的毛頭小子麵前俯首貼耳……

要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敢信?

之所以如此,可不僅僅是因為李純平背景深厚那麽簡單。

更多的還是因為仗著家學淵源英文流利的關係,他早早的就和某些涉外人員搭上了線,背地裏不但向外倒賣國寶謀取私利,同時更為這些人充當和國內某部分不甘於現狀的高知們之間的聯絡人……

“雖說那邊對某些話題在國內引發了廣泛的討論這事相當滿意,但這還遠遠不夠!”

話題告一段落,李純平這才加大了音量道:“那邊的意思是希望二位回去之後,在新聞,在高校輿論的方麵再加把勁,畢竟現在我們和那邊正在蜜月期內,很多事上頭即便心裏清楚也不至於大動幹戈,要咱們現在不抓緊時間,萬一上頭風向一變,咱們這些年的努力,可就得付諸東流了啊……”

聽到這話,方校長王主編二人一臉為難的道:“做到現在這種程度,我們可都冒著莫大的風險,要再激進一些,我怕我們很容易會暴露啊!”

“暴露就暴露,有那邊在,難不成你們還怕上頭會因此而把你們怎麽樣不成?”

李純平聞言白眼,不過卻也知道二人說這話的意思,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而嗬嗬一聲從懷裏摸出兩個鼓鼓的信封推到二人麵前道:“那邊知道二位辛苦,這些是給你們的,還有就是居留證,護照這些,那邊已經都在安排辦理了,一旦形式有什麽不對,我這邊會第一時間安排你們離開——這下二位應該滿意了吧?”

聽到這話,再看到信封內那花花綠綠的美刀,方校長王主編二人興奮不已,連連保證道:“還請李先生轉告那邊,就說回去之後我們一定竭盡所能,絕不負他們的囑托!”

“放心,我一定替你們轉告!”

待到二人走遠,李純平才狠狠的啐了一口,滿眼不屑心說什麽特麽知識分子……

這年頭,有奶便是娘,誰都不能例外!

正想著這些之時,有人賊眉鼠眼的過來,一邊望著方校長王主編的背影一邊狐疑道:“李老板,剛剛那二位都誰啊,怎麽瞅著這麽麵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否則小心沒了吃飯的家夥,都還不知道咋回事!”

悶哼一聲讓來人進屋之後,李純平才道:“別愣著了,這回又帶來了什麽好東西,趕緊拿出來給我瞧瞧吧?”

“這次我身上可沒東西……”

不等來人將話說完,李純平立即就變了臉色,悶哼道:“沒東西你跑過來幹嘛——我跟你很熟嗎?”

“李老板你先別忙著生氣啊……”

來人幹笑解釋道:“雖說我這次沒帶東西過來,卻知道了些關於好東西的消息,是關於大千先生仿石濤的……”

大千先生不但在國內享有盛譽,同時因為其後半生都在西方,經常到處舉辦畫展,因而其的作品在西方也擁有極大的影響力。

總之一句話就是,隻要是他的作品,在西方可謂是備受追捧!

再加上去年大千先生還過世了……

誰都知道這藝術家的作品,往往死人的比活人的值錢,而且還是稀有的仿名家的作品!

也是因此,不等來人的話說完,李純平就激動道:“別廢話了,趕緊告訴我這畫在誰手裏——總之無論花多少錢,這畫我也一定要拿到!”

“畫在誰手裏我是知道,就是想拿到的話,我怕沒那麽簡單啊!”

說著這話,來人便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大略的說了一遍,卻半點不提畫在誰手裏的事,隻是意有所指的道:“黃牙他們幾個這回不但載了大跟頭,平白將這麽副價值連城的畫送給了別人不說,還將自己給送進了班房——所以李先生,我覺得你現在最該擔心的不該是畫,而是……”

“你這話什麽意思?”

不等來人將話說完,李純平便已經冷笑連連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李先生你這話說的,你就算借我一膽子,我也指定不敢威脅你啊!”

來人嚇了一跳,連連擺手的同時低聲道:“我就是怕黃牙他們一夥亂咬,我自個兒倒是無所謂,就怕牽連到你……”

諒你也不敢威脅我!

李純平哼哼一聲,然後才冷笑道:“至於牽連我,你也沒這資格!”

聽到這話,來人長鬆口氣道:“那李先生你這意思,就是沒事了?”

“我是肯定沒事,至於你嘛——最近你最好老實一點,不然給人抓住什麽把柄,你可別怪我見死不救!”李純平道。

“這你放心!”

來人賭咒發誓的道:“回去我就找個老鼠洞躲起來,除非是李先生你招呼,否則我死都不出來!”

“算你識相!”

李純平悶哼一聲,見來人要走沒好氣的喝道:“過來一趟身上幹淨了,拍拍屁股就想走?”

“哎呦,瞧我這記性!”

來人一拍腦袋,這才將關於畫在誰手裏的線索說了出來……

雖然不知道楊明到底是什麽來路,但李純平並不在乎。

畢竟對他來說,隻要在京都的地界上,是龍得給自己盤著,是虎得給自己臥著。

總之一句話,對於大千仿石濤,他是誌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