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嗄嘎……嘎!”

一陣怪笑聲從三尺高老婦口中發出。

隻是還沒笑出幾聲,便被迫嘎然而止。

因為江舟直接迎麵就給她來了一棒……

哦,是迎麵就打出了一離合神光。

燈花婆婆即便是一品至聖,也是被打得猝不及防。

她根本沒有想到,這樣的情況下,江舟居然還有膽子先對她動手。

而且動得如此果決。

話都沒說一句,當頭就揍。

年輕人不講武德!

這一道光似虛似實,時虛時實。

赤紅中有湛藍流光流轉。

時而如氤氳之氣,時而如跳動的火焰,時而又如冰霜凝結的冰晶。

隻是一刹那,便轉化了幾種狀態。

但卻在這刹那間,就已經糊到了燈花婆婆臉上。

燈花婆婆雖然驚愣,但也沒有放在眼裏。

她並不相信一個四品不到的小輩,有什麽手段能傷到自己。

隻不過神光糊到臉上時,她神色變了。

同時發出了一聲戾嘯。

疼的!

江舟這一擊之下,四周如萬花筒般扭曲成螺旋的空間,竟然恢複了正常。

似乎他這一擊令燈花婆婆受到了極大的震動,連術法神通都無法維持。

連曲輕羅和廣陵王都對他側目不已。

尤其是廣陵王。

雖然他修為不及二人,但也不是凡夫俗子,眼力不俗。

看得出眼前老婦不好惹,至少是上三品的老怪。

這江舟竟然見麵就揍,似乎還把對方給傷了?

這膽氣,這手段……

江舟顧不上旁人目光。

他也沒有想著趁機逃跑。

沒有用。

離合神光雖能落人元神,但對方可是一品,差距著實太大。

江舟完全不指望能一擊陰死對方。

所以他再次出手了。

這次雖說是幻夢身出來,但他也著實準備了一番。

就是為了應付這種情況。

剛剛得到的九口修羅化血刀已經化作九道飛虹,斬向燈花婆婆。

法寶攝心鈴飛出,當空搖動不止。

叮鈴鈴之聲不經。

出手盡是直指神魂。

離合神光落人元神,修羅化血刀戮人神魂,攝心鈴懾人陰神。

換了尋常人,哪怕是中三品,猝不及防之下,恐怕立時三刻便要魂飛魄散。

隻可惜,他麵對的是燈花婆婆。

燈花婆婆也不愧是一品至聖。

被他當麵暗算之下,蒙頭狂打。

不見動作,攝心鈴卻隻搖了片刻,便猛地一顫,從空中墜落。

修羅化血斬落,卻斬了個空。

燈花婆婆眨眼便不見了人影。

江舟一咬牙,雙手齊出,雄渾的功力澎湃而出。

強行改變了九口化血刀的方向,朝著還留在原地的那盞花燈斬去。

“賊小子敢爾!”

蒼老的聲音厲喝。

九道血芒不停,已斬過花燈。

燈光猛地暴漲,似乎連天地間都跟著顫了一顫。

花燈倒飛而出,落入燈花婆婆手中。

老婦看著短了一截的燈火,臉上露出幾分痛惜。

這時曲輕也動手了。

光盤旋轉,天地山澤,風雷水火齊湧。

江舟身形連閃,變幻無端。

人影不斷閃現,在九口修羅化血刀之間倏忽來去。

竟以一人化九人,同時操控著九口化血刀。

以刀為劍,一人成陣,以六脈神劍陣,斬向燈花婆婆。

他雖是以“六脈神劍”和“六脈神劍陣”為參照創出的劍法與劍陣,但其實早就脫離了兩者的範疇。

技盡而近道。

在曲輕羅顯化的天地萬象的間隙間,無孔不入,如狂風暴雨般襲向燈花婆婆。

這種凶狂殘暴的勢態,看得躲在一旁的廣陵王臉頰抽搐不已。

真不愧是公認的凶人狂人,打起架來竟然更凶殘。

這些的凶人,居然還有人認為他是靠著後台欺負人的紙老虎,其實自己的本事稀鬆平常得很?

之前幾次,雖然江舟接連搞出震動江都的大事,但似乎從沒有親自出手。

以至於這種說法的流傳,還有不少人認可這種說法。

明麵不敢說,暗地裏卻在酸不啦嘰地說這個江舟就是走了狗運的家夥,拜了一個好師門。

廣陵王雖然不信這樣的人會是一個本事尋常的,不過對於他的修為道行也確實還存疑。

現在嘛……

以後誰再敢在本王麵前說這種話,大耳刮子伺候!

在江舟和曲輕羅的狂追猛打之下,饒是燈花婆婆見多識廣,也不由微微色變。

當然,這些手段還不足以令她慌亂。

即便江舟與曲輕羅聯手,在她看來也不過是如同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稚嫩可笑。

但曲輕羅且不說,傳承自九天玄母教,其術法神通本就是天下聞名。

這個姓江的賊小子所使的手段、法寶,卻沒有一個是她知道的。

但卻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尤其是之前蒙頭糊了她一臉的那道神光。

若是這小子已入聖境,剛才那道神光足以令她摔個大跟鬥,甚至傷及本源。

簡直可怕……

燈花婆婆其實此番本無惡意,此時卻也忍不住生出幾分殺機。

不過臉色一陣變幻,還是忍了下來。

舉起花燈,蒙蒙燈光罩身。

無論是曲輕羅還是江舟,哪怕手段盡出,也越過燈光半點,無法近其分毫。

“小子,夠了!”

“老身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若是能傷其分毫,江舟是絕對不會聽她說半個字。

對於敵人,要說也是先打死再說。

盡管這樣,對方有可能聽不到了。

可惜的是,即便占了個先下手的便宜,他們卻半點也強不了。

甚至近不了人家的身。

這還打個屁?

再打下去,就是潑婦當街撒潑了。

所以,他很幹脆地將九口個羅化血刀攏在一起,收回了彌塵幡中。

曲輕羅見他如此,也罷了手。

赤足踩在虛空,與江舟並肩而立。

“你想說什麽?”

燈花婆婆見他停手,鬆了一口氣。

同時目光掃過曲輕羅,暗暗吃驚。

這九天玄母教的聖女,身份非同尋常,怎的有點唯其馬首是瞻的模樣?

燈花婆婆目光落到江舟身上,閃動著幾分複雜的神色。

沒有當即回答江舟,說道:

“不瞞你說,按老身意思,你敢傷我孫,本當要拿你抽筋煉髓,即便你能縮在那個龜殼子裏,又能縮多久?”

“老婆子活了兩千三百七十年,至少也能再活六百三十年。”

“有本事,你就在裏麵縮上幾百年,耗到老婆子三災臨頭,灰飛煙滅之時!”